当失去数年的南神庙被收复後,雅贝尔城的居民并非获利最多的一群,由於迁都般的移师万湖之都,使大好的战时商机尽入万湖之都所属的王国。以帝国总体而言,将指挥调度中心移近战场,可以节省大量长途往返的作业,更有益於军事的行动,并有多馀的人力物力方便灵活运用。但对帝国为首的雅贝尔王国而言,却是相当大的损失,除了军功荣誉以及便於行使特权外,还牺牲了原本行政上的便捷。
在移都之举前的洪患,在战争优先的情形下直到隔年才开始处理,在水患中部分卷牍污损严重,事後人口清查不确实,导致身份不明的灾民四处流离,开始影响周边地区的治安。
当战胜回师,雅贝尔城又因皇宫扩建而引发民怨。雅贝尔旧皇宫年久失修,早已成为外人及灾害的侵入通道,惮於无士兵愿意巡守风鬼影的旧皇宫,因此在安全及伸展皇权的情况下,皇室开始兴建一环绕新旧皇宫的高墙,将两座皇宫完全与外界隔离,以完整的外墙确保新皇宫的安全。然而,扩建的高墙占地极广,使得原本拥有附近土地的人被迫让出土地。
寂静的夜空下,雅贝尔皇宫外廓的工程日夜赶工,自战场调回的士兵也严加防守著,在灯火不熄工地辛勤赶工的人们,并未见到天上有一支黑鹰在他们头上遨翔。
跟圆月一般明亮的鹰眼扫视一重重的临时护墙,拍打著巨大双翼的黑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主神官给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忙得团团转的杰亚修斯实在找不出任何有关双剑使用的窍门,他自认即使像他这样无聊的人也想不出任何有用的方法。
半年之前在白发人身边养病时,他曾以手动的发电机锻链自己的肌肉免於过度松弛,原本只是偶尔帮白发人拿一些也很怪的东西充充电,那时已经对小怪东西有些兴趣及控制能力,好玩的拿一堆修复好的怪东西用电线接在一块,当他快速转动发电机的把手後有的会发出歌声,有的会闪闪发光,还有会忽然吹起风的怪箱子。
那些东西是异界来的,无庸置疑。知道有双手挥动双剑这一回事也是在那时发现的,一个很难控制的黑色板子在充电後,会出现影像及声音,他拼命转动发电机後许久才有较稳定的画面,当时惊讶的看到应该是异界人的小人拿著剑互相厮杀。不过,拿双剑的动作明显有问题,杰亚修斯研究性的模仿後确定有很多动作在异界也许可行,但却违反诺利亚的物理原则,即使是高超的魔法剑士也难以做到;还有一点,拿双剑的小人输给只持单剑的小人。
比主神官手边那份更完整的双剑资料也是在白发人住的地方挖到的,杰亚修斯之所以让人又爱又恨,就是因为他宁可不要命的也要把周边环境给整理乾净,顾然给他归类、修复好一堆东西但身体却总不如预期的快速痊愈,而且乾净的环境也不是白发人习惯居住的地方。因此,这次在白发人的地盘生活的几天都被链在床边不能动手。
仰赖异界的知识在诺利亚称雄的行为算不上好事,杰亚修斯也不怎么希望能在老皇宫底下找到特别的知识,虽然那些东西是很有趣,力量也很强大,但他不知道在大肆利用之後自己会变得如何。就像多数人对威力强大的魔法的恐惧一样,杰亚修斯对未知的力量打从心中感到害怕,即使比他人多一丝了解的兴趣,但他永远不敢跨越出可能无法回头的那一步。
杰亚修斯在深夜进入主神官的房间,话还没说就把双剑摆到桌上,直截了当的说:「我无能,请另寻高人。」
坐在书案之後的主神官冷冷的抬起眼睛,他知道,在杰亚修斯持有双剑的一个月内,已经有两场危及生命的硬战,两次都有使用双剑,但却也因为双剑的使用而受到以他的能力不该受的伤。
被看得受不了,杰亚修斯不悦的问:「不相信吗?我手上都起水泡了,还差点把自己上下两个最重要的头给打烂,你还想怎样?」
「我知道你有努力。」主神官说话的时候,把双剑往杰亚修斯的方向推去。
心情还是不大好的黑死神抄起双剑,用皮绳把两柄剑的柄绑在一起,说:「可别告诉我其实是要这样用的,我第一个要砍的人就是你。」
「那支地之钥呢?你又用得如何?」
杰亚修斯解开双剑的皮绳说:「还好啦,反正我也没机会用。什么地之钥,根本就是一把锁嘛!害我不能离开雅贝尔。」
「那是打开异界之门重要的锁匙,在你运用自如前......」
「我跟那异界小弟就都不能回家,是吗?那你好歹给我个机会用,那可不是关在房间玩的玩具啊!」杰亚修斯不客气的说。
主神官不理会的说:「我有我的计划,地钥拿出来吧。你已经许久未接触它了。」「你怎么知道?」杰亚修斯不大甘愿的呼唤出「地钥」,一柄时大时小的怪剑,也是让他有胆子责打异界人的「教鞭」。
主神官看到杰亚修斯拿著剑一脸困惑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说:「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汗然,可以带到现任臂膀面前请他们收下,但我确定你将只是白费力气。」
「我试过了,都以为我在整他们,想看他们出丑!」杰亚修斯充满反感的说,这柄剑只有他能拿在手里用,其他人想拿起这看似寻常的剑却都感到异常的沉重,越使力或以魔法帮忙更适得其反,几乎整个人被剑给拉往地狱。
主神官点点头,说:「很高兴你终於真正明白这道理。」顿一会说:「明夜是无月之夜,有任务交给你,务必携带双△。」
杰亚修斯抗议说:「我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当赌注,好运不会一直跟著我!为什么我不能用这该死的地钥,如果真是保卫雅贝尔人的任务,它一定很容易达成的!」
「这是命令,你将双△运用得无懈可击只是迟早的事。」主神官说话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心情益发难受的黑死神直接将地钥架在主神官的颈上,断然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国王死了那么久,你代行政务,密不发丧,这我管不著。可是你为什么连南神庙收复的事都不告诉异界人?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跟国王的尸体一样摆在那当你的傀儡!既然是傀儡,那就把他送走,自己弄一个聪明听话的来用。」
「你愿意当我的傀儡吗?」主神官平静的问。
「我?我只有聪明,可不够听话。再说我能发挥什么功用?」杰亚修斯耸肩说。
主神官简单的回答:「那就好好发挥双△的能力,我相信你做得到。」
杰亚修斯手中的剑突然被轻易拨开,他心一横把地钥丢到主神官身上要压的人向他求救,吼:「别怪我对长者无礼!不管国王或是你到底要怎样利用那个异界人,把他放在诺利亚一辈子吗?我告诉你,久了别人就会发现他是草包,根本没有丝毫能力!当初为了南神庙才把他找来,但南神庙回来了却不把他送回去,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南神官失踪了,东神庙也沦陷了,至少四大神庙都回帝国管辖才行。」主神官轻易的抓住地之钥的剑柄,站了起来将剑架在杰亚修斯的肩上。这让黑死神吃惊的说不话来。
「你在皇宫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来我们很相像,这也许是地钥会选择出现在你身边的缘故,毕竟──血缘是无法挣开的锁链!」主神官说完便以双剑之一划伤杰亚修斯的颈子,一小滴红艳的血珠在剑刃上滑动,他再拿出一柄匕首割伤自己的指尖。
在地之钥的剑刃上,两滴血在剑脊凹槽相会。
杰亚修斯挤出低哑的声音说:「有的血型跟所有的血都能合在一起,老人家!」
血珠在地之钥上化成一团光芒,主神官将地之钥的刃尖在两人的颈子划去,但刃只在苍白的肌肤上滑过没有伤到一丝一毫。「这你明白了吗?我聪明的儿子。」
「我早知道我不是你儿子!」杰亚修斯尖叫著:「毒寡妇也不是我的母亲!你这样利用摄魂术实在太过火了。」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但葳荷莉莉雅钴的确不是你的母亲。整个雅钴一家因为她吸尽男人精气的修练方式,而自贵族中被贬至几乎是庶民的地位,在地枷多年她的心性一点也没变,甚至靠吸取其他受刑人力量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要对付这样的淫女,唯一的方法就是极其讽刺地让她成为一个母亲。你是她身边唯一与她真正儿子年龄相近的人。」
「去你的!你这么老!」杰亚修斯知道男性生殖能力可以到极年老的时候,心中忐忑不安的拼命在另一个人身上转圈。「无垠倒像遗传她的人!你也知道他之前怎么对我的。」
「那是魅诱魔法的影响。」
「我只知道毒寡妇有吃自己儿子的癖好,不管是不是一个母亲都一样!」
主神官唇边出现一抹冰冷的笑意:「当身为母亲的那一面渐渐压过淫女的力量後,那女人就会真正被毁了,现在两种力量正在互相抵抗。」
杰亚修斯顿觉得被拖入冰水之中,主神官操控人心的能力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理智,很可能自己心中想的任何一件事都是被放进心中的念头。
主神官自桌子後走到杰亚修斯的身边,将地之钥放到颤抖的手中,低声说:「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传说中被人马族救走的潋族後裔就是你,只是那孩子是混血的这件事并没人知道。」
杰亚修斯发觉自己的眼睛无法瞪著旁边的人,充满恨意的把地之钥收起来,紧绷著脸说:「你弄错了!」
「也许,在我找到比你更像我亲生儿子的人前,你就是我最珍爱的独子,我将不计一切代价扶持你!」主神官抚弄掩盖在黑发下柔软的耳垂,「你同时有雅贝尔人跟潋族的特徵,尤其是我所属家族的特徵。如果说我的儿子活著,那一定是你!特别是我们相同的地方多得不可思议。」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杰亚修斯费力挤出越来越弱的声音,说:「我之前能肯定我是谁,要不是你不断以摄魂术扰乱我的记忆,我早告诉你答案了!」
主官神尖锐的鼻梁几乎戳近杰亚修斯的耳朵,轻飘飘的声音吹进无法关闭的耳洞中。「我将解除你身上的摄魂术,儿子,看在父子关系上你以後不会对我说谎吧?」
一个晃动不停的图形突然在杰亚修斯的眼前及脑海中出现,爆炸开的强烈作呕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著。
体内被灌满的杀气及另一种不明的外力挤压,全身刺痛难当的黑死神抱紧身体蜷缩起来,一波波的力量撕扯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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