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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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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铎已经明白无垠什麽都没泄漏,也什麽都不知晓,可是一股怨气咽不下去,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理会无垠的呼唤。

当轩跑到离大将军府邸一段距离後,才放开心的捧腹大笑。他没想到事情会这麽好玩,迫不及待的想将所有的经过告诉杰亚修斯,分享这笑死人的经历。

自以为聪明的隼衮以为能藉由暗夜使者之手杀掉自己,却不明了表面只是不成材剑士的他,不但是看守暗夜使者的人,更是灰衣队剑士队长,能轻松取得戳章还有命令封条。想到隼衮担心一口气得罪那麽多人的表情,实在太好玩了!

他没多想自己为何成为俎杀的目标,确定周遭没人後,换上施了魔法的发带,变成寻常的雅贝尔剑士外表,兴奋的前往投宿的旅馆。

他在用旅馆钥匙开门时,感觉到颈後的发带微微发热,门把也瞬间闪了一下。以杰亚修斯谨慎的个性,应该是有在门上布下防御魔法,相对应的发带也具有钥匙的功能。就像那晚缠在手上的布条。

他很高兴杰亚修斯总是那麽理智、机警,总是先他一步想到各方面的问题。因此,当他看到房内的异常状态时,霎时整个人愣住。

并未穿著女性服装的杰亚修斯,一脸痴痴的抱著怀中的布团,摇摆身体彷佛是在安抚婴儿。轩也注意到那应该毫无感情的脸孔,竟浮现明显的温柔表情。

轩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开口问:「你在忙什麽呢?」

杰亚修斯以魔法发出声音,回答:「小声点,她刚睡了。」

还能用魔法,表示脑袋还算清楚;但轩才刚放下心,却吓的显些叫出声音。布团内赫然是真的婴儿!

「殿下,它是哪来的?」轩怀疑的问,但刻意让语气显的和善。

「我去皇宫,有人委托杀两个人……正确来说是一对双胞胎。我不忍心,所以杀了其中一个比较不健康、身上有明显胎记的,另一个我就带回来。你看,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轩的脑海闪过一个画面,抽屉中躺著一片纸跟一块东西。因为很普通、不起眼,所以他只顾著处理隼衮的那一份杰作,而忽略了小抽屉中还有另一项任务。

难道!

「殿下,你不该这样做的,任务要尽全力完成……就算不忍心,也别这样。你有想过後果吗?」发觉异常的轩讨好似的说,心底明白这到底是怎回事,杰亚修斯应该是在自己离开後,也到皇宫去。毕竟也没禁止他回去,而且杰亚修斯本来就很认真,比自己更勤劳的巡视任务箱抽屉。不过这倒是第一次出现这意外的状况。

「我很小心的。有准备好足够的尸体碎屑跟血迹,绝不会被人发现。再说本来就要求让她们像是死在猛兽之口,尸体面目全非是正常的。我真的很小心、我有注意……好可爱的小宝贝。」

杰亚修斯回话的模样,乍看是正常的,但隐然是架构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模式。会故布疑阵的是熟悉的黑死神,充满理智,绝对不会冲动行事;而抱回婴儿的,冲动、不顾後果,而且还相当有感情。难道是坠星?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这就带来给你……我们的孩子,还是具有雅贝尔贵族血统的孩子!有著高贵血统!」

两个混血杂种会生下一个纯正血统的孩子吗?轩不禁苦笑著。「把孩子交给我,你需要休息。」

杰亚修斯突然警觉的问:「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还是因为是我的孩子,所以你……」

轩愕然的望著眼前的人。杰亚修斯脸上出现似曾相识的表情,就像毒寡妇在树林内,疯狂寻找孩子时的那张脸,充满热切、痛苦,以及混乱的扭曲。

「我不会伤害你跟孩子。我是你丈夫啊,最爱你的丈夫。你忘了吗?」轩缓慢的走到桌子边,拿起水壶往杯子中倒水。他静静喝完水,等待一会後,又倒了一杯,准备递给杰亚修斯,但对方却怀疑的看著他。

「别怕,你有看到我先喝了,这水很安全。」轩将杯子留在桌上,自己则慢慢退开。「我不会害你的,亲爱的。」

如果是正常的杰亚修斯,早接过杯子喝下去,无论杯子中装的是什麽。

但现在受到魅诱魔法影响,轩只能压下内心的焦躁,小心的观察反应,并露出和蔼的笑容,彷佛妻子做了什麽事,他都会包容。

不知等了多久,杰亚修斯终於拿起杯子,将水喝下去。逐渐的,眼神开始恍惚,抱著孩子坐到床上去。

也强忍著睡意,轩悄悄的走过去,将人揽在怀中,轻声说:「殿下,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吗?」

他一开始就在水中下药,仗著身材高大,勉强能撑的比较久,而且当时药粉还未完全溶解,不过他还是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反而让失去理智的杰亚修斯逃出房间。

趁怀中的人无法反抗,他又塞了药丸进杰亚修斯的口中,因为他怕万一毒寡妇的诅咒太强大,可能会产生疯狂的力量,自己无法独自应付。

「我不会伤害你的……这是为你好……」他边说,边吻著杰亚修斯的面颊,并用双臂箍住怀中的人,就像那晚他压制杰亚修斯的行动一样,必须让人无法逃脱,却又不能造成伤害。

「这孩子很可爱,你真有眼光。我们这样很像幸福的家庭,我没想过真的会实现。」轩感叹著,继续在半睡半醒间的杰亚修斯耳边,呢喃绵绵的情话,以安抚住怀中的人。

当天空大亮,如他所猜测的,恢复理智的杰亚修斯立刻深深懊悔前一天的行为,甚至更糟糕的是,为了弥补错误,杰亚修斯抽出短刀,打算将逃过死劫的婴孩再杀一次。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竟然会失控,造成任务上的失败,即使没人发现,也不该犯下这麽失职的错。

轩紧紧抱著娇小的婴孩,命令对方将刀放下,杰亚修斯果然顺从的将刀一丢,掩著脸转过身去。看见杰亚修斯因为自责,不断颤抖的肩膀,轩在心中立誓,非查出到底是哪个浑蛋要求杀害婴孩的。

同一天就遇到两个谋害贵族後代的任务,未免太巧合了。

最可恶的,莫过於引发毒寡妇的诅咒,让杰亚修斯像疯了一样,在脑袋足够冷静可以使用魔法密语後,不停背诵各种经文。轩打从内心害怕,除魔经文念多了,黑死神会越来越虚弱,脑袋也不如以往聪明。

其实只要开口命令,杰亚修斯应该也会想办法好好抚养这个孩子,不过轩担心这会有不好的影响。确定经过这些折腾後,小婴孩仍能健康活下去,就必须安排这东西的去处。

轩唯一想得到能帮忙的人,就是无垠。两个人虽称不上有生死相交的友情,但是,遇到黑死神的事,无垠多少也会帮忙掩饰。反正共同的秘密已经不少,也差不了这一条。

他尽量柔声地对杰亚修斯下命令,祈求似的要人乖乖留在房内,之後就忐忑的拎著一个临时买来的篮子出门,篮子上已经布下好几层魔法,不让声音外泄出去,并长的像是一篮普通的礼物。

无垠在知道篮子装的是什麽时,眼睛瞪的非常大。

「如果是弃婴的话,随便找人收养都好不是吗?甚至,你们也可以自己养。」

「我也想要养。不过,因为上次流产後,他的情绪就很不稳定,养孩子恐怕会再度刺激到他。万一疯了怎麽办?」轩明白自己的理由很薄弱,不过实在想不出别种说辞,反正在无垠面前,通通推到黑死神头上就对了。

如果事情不是很棘手,也不会把麻烦丢过来。无垠当然知道这一点,只好硬著头皮接下来。

「看起来是出身自高贵的家庭……乾脆送给救世主当养女算了。」

「你这样看就知道是女的?不,我想能送多远就送多远,最好不要给雅贝尔家庭抚养。你能发誓守住这个机密吗?」轩心虚的想,当女婴身份被注意到时,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只好委屈那高贵的身世,去当贱民的孩子。这是为了大家好……不然只能选择毁尸灭迹。

轩的目光落到无垠身上,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对了,好像很久没看到万幻之云,发生什麽事了?」

手边有名剑的人,除非剑被夺走,不然都会整天挂在身上,之前几次见面都在皇宫外,没挂出来可能是为了低调,但在皇宫内的话,就没有理由把剑收著。他也没听说无垠被别人打败夺剑的消息。

无垠冷冷的回答:「这个我会处理,你快回去,免的他失控四处乱跑。」

直接被下了逐客令,轩也识相的告辞,既然承诺了他就要信任对方。而且无垠似乎跟雅陉家的阴谋无关,虽不明白,但他也只能信任无垠不会出卖他们。不然,他只好找上主神官了。

轩回到旅馆後,见到杰亚修斯整个人缩在床的内侧,脸埋在手臂间,不由得坐到床缘,轻声说:「别怕,我都处理好了。」

「我怎会犯这种错……我不应该……」魔法密语断断续续,轩只好整个人靠过去,将杰亚修斯揽在怀中,不停的安慰。

杰亚修斯冷不防的突然说:「我是不是真的很严重?你只有在我生病或受重伤才会对我好……」

轩脱口而出:「那要怪你啊!你总是很听话、让我太放心。只有生病时我才需要担心自己可能失去你。」

「我不在的话你就轻松了。」

现在说话的杰亚修斯到底是正常的、还是受到毒寡妇的善妒心影响?轩持续的甜言蜜语说:「无论怎样,我会一辈子爱你,眼里不会有其他的女人、或是男人,永远守著你。」

「这是不对的,用不著这样,你只是奉命照顾我而已。」

「你要我怎麽解释,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

「你喜欢的是主神官的儿子,又不是我!」

得到这样的回答,轩松了一口气,知道那个讨人厌的黑死神已经回来了。之後,他照杰亚修斯的意见,两人先搭快船,再转搭每站停靠的慢船,回到乡下的屋子收拾东西。

等东西收好後,杰亚修斯对空房间丢出一包东西,瞬间出现大量灰尘覆盖满屋内所有物品,彷佛许久没人进入过一般。轩赞叹的看著,不过也有点介意,遇到挫折的杰亚修斯若不是撒手不管,就是谨慎过度、变得极度小心眼,无法容忍任何缺陷。

另一个小心眼的表现,出现在回程的路上,杰亚修斯先将身体变成小孩,服下安眠药又施展了沈睡的魔法,在睡著前钻进一个袋子里躲好。虽然天色的确都暗下来,但轩早摸清楚魅诱魔法发动的时间,确定不会在船上发作。小心一点是比较好,可是慎重过头实在是找麻烦。

而且他很想如之前那样,牵著杰亚修斯的手紧紧依偎在一起,情人一般的同坐。只不过,杰亚修斯一旦倔强起来,他根本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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