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十五,郭襄与两位义弟商量已定,这几日暂且无事,便在城内游玩,顺便打听丐帮之事。郭襄与赵大宝对此地甚熟,张君宝却是第一次来,两人便做了导游,将襄阳城内名胜古迹,风雅之处逛了个便。
这日就是十五日,三人来到襄阳城最繁华的街道,襄阳商贾极茂,来往车水马龙,市井小贩,络绎不绝,整个街道都充斥着繁杂之声。
郭襄道:“想想前几年还是一片萧条,现今却繁华似锦,人人都已经忘却了那血腥杀戮了。”
张君宝叹道:“人都是健忘的,这或许是福分也不一定。”
郭襄道:“是吗?”低头道,“可有些事情却是难以抹去的?”
张君宝转头看郭襄,见她脸上染上一丝忧伤,忍不住道:“是姐姐不愿意抹去还是真的难以抹去?”
郭襄转过头,避而不答,赵大宝却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嚷嚷道:“又不是八月十五,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两人都住口不说,赵大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道:“大姐,你还记得那个珍宝阁吗?”
郭襄道:“当然记得,那里有全襄阳城最好吃烤鸭,想起了就要流口水,去吃的人排队要排到襄水去。”
她同赵大宝使了个眼色,两人拔腿就跑,张君宝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张君宝无奈的摇头笑笑,心道:郭姐姐已经那么大了,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到郭襄的明慧照人,不知道怎么心里却涌上一丝丝甜蜜的感觉来。这几年来,有时候夜深人静,郭襄的音容笑貌会突然的浮在眼前,心里就又是甜蜜,又是心酸,但这是什么样的滋味,自己也不大明了。
他素性豁达,心胸广阔,心中如霁月光风,无尘俗缠绕。但两次遇见郭襄,见她气度高华,举止不凡,世间女子大多娇媚,郭襄却独有一份潇洒豪迈的气度,与众不同。竟不知何时将她放在了心上,时不时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心肠。
他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张君宝,饶你自觉脱俗,却也有红尘烦扰么?正在摇头将旖思抛去,却忽然瞟见几人走进一间阁楼,其中一人身影甚为熟悉,那阁楼却有两层,听脚步声那几人显是到了二楼。张君宝思索了一会,忽然醒悟,心中顿时燃起怒火,道,“原来就是那个恶贼!”
正欲冲进阁楼,亲手惩治,但他生性稳重沉着,心道,这个恶贼必有其他党羽,或有阴谋也说不定。便一个纵身跃到二层的窗下,凝气屏神,留意房内的动静。忽然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这一惊非同小可,回头一看,却是郭襄,原来她二人见他没跟来,以为玩笑开的有点过,便回头寻找,却见他偷偷的伏在窗下,料定必然有事,郭襄随叫赵大宝在下面等,自己跃了上来。
张君宝一把将她拉下,郭襄伏在张君宝旁边,用唇形道:“怎么回事?”
张君宝指指窗内,郭襄好奇的将眼睛凑到窗缝内向内探望。张君宝只觉得郭襄的身躯依得很近,一阵少女的幽香传入鼻内,发梢在耳边萦绕,说不出来的舒服,只觉得一时神魂激荡,幸好他自小修行,自制力甚好,随即收摄心神,暗骂自己道:“张君宝,你怎地往畜生道走啊。”
郭襄已经探看完毕,在他手背上写了个“陆”字,张君宝用唇形道:“陆长老?”郭襄点了点头,两人正欲跃下,忽然听到丝丝两声,朝郭襄打来,张君宝心道不好,当下抱住郭襄,滚将下来,只见几枚银针插在房梁之上。
阁楼的窗顿时破开,几个人跃将下来,哈哈大笑,为首的正是杨东,其中一人却是丐帮九袋长老陆长老,另一人却是身穿灰色道袍,约莫二十多岁年纪,但目光深沉,身材消瘦,以前并未见过。那陆长老本事平常,不过八袋弟子,因为九袋长老在襄阳之战中殉国,他却逃之夭夭,回帮后却大肆吹嘘,加上他善于笼络人心,遂青云直上,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袋长老,他野心勃勃,立志要成为下一任丐帮帮主。
郭襄喝道:“陆长老,没想到你为了当帮主,竟然与魔教勾结,你对得起我妈妈,我姐夫么?”
陆长老略为一愣,但他老奸巨猾,随即道:“原来被你听到了。唉,二小姐,现今丐帮已经式微,若投入明教麾下,必可光大本教,老朽也是无奈。”
杨东哈哈大笑道:“郭二小姐,丐帮自愿归顺本教,二小姐不是丐帮中人,还是不要插手他帮事务的好。”
张君宝已然不耐,道:“恶贼,拿命来!”
说完已经一掌挥了过去,杨东冷笑道:“臭小子,难道真以为我怕了你么?”掏出判官笔战在一处。
郭襄恼陆长老勾结外敌,长剑一指,落英剑法第九式“万紫千红”,一条长剑宛如春花初绽,令人眼花缭乱,那陆长老本事原是平常,见郭襄剑法如此精湛,顿时手里的棍子舞的手忙脚乱,不成掌法。
郭襄正欲制服陆长老,忽然一阵阴风卷来,心中一凛,心道,“这掌法好毒。”已经堪堪避开,只见那道人一击不中,便立即退开。
郭襄一凛,道:“请教道长法号?”
那道人之人淡淡道:“贫道法号百损。”
郭襄一愣,心道难道还有自称百损的。郭襄不是鲁莽之人,此人掌风阴毒无比,可怕异常,当下抱拳道:“道长也是明教中人么?”
百损道人却是一副倨傲的样子,道:“明教么,贫道还不屑于加入。”
郭襄心下颇有些讶异,心道,“他和杨东一路,却为何对明教如此不屑。”她想不明白此种缘由,却道:“陆长老是丐帮的叛徒,道长可是一定要护着他。”
百损道人道:“如果郭姑娘能将倚天剑交于贫道,贫道自然将陆长老交给姑娘。”
郭襄怒气上升,心道,“原来也是想要我倚天剑的狂徒。罢罢罢,反正要斗,又何必多说废话。”
眼瞧着君宝与杨东相斗正欢,倒是不至于落败,此人掌风虽毒,但不过和自己年龄相若,难道自己便输于他了。当下朗声道:“道长,那就得罪了!”
只见青芒一闪,倚天出鞘,顿时剑花闪烁,更兼郭襄身法优美灵动,说不出的潇洒漂亮,那百损道人也是喝了一声彩,只听阴风阵阵,瞬间已经攻出七八掌,掌掌变幻多端,令人目不暇接。郭襄知道此时遇到平生所未见过的大敌,不敢怠慢,抖擞精神,全力应敌,只觉他掌风扫到之处,竟是阵阵发冷,心道,“我可不能与他对掌。”展开从瑛姑那里学来的灵狐身法,避其锋芒,好在倚天剑锋锐无匹,那道人一时倒不敢近身。
陆长老正想偷偷溜走,赵大宝却盯着他很久了,一见他要留,便持剑追了过去,一时六人杀的难分难解,天昏地暗,街上的人分分走而避之,喏大的街道顿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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