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刘义仁起床发现长长的走廊内空无一人,还在疑惑,电话响了。贾楠告诉他,三人逛街呢,让孟经理散散心。
“别忘记酒啊!”酒已经变成他在莫斯科无聊打发时间最好的安慰,那是一种必须的麻醉,头脑正常运转的润滑油,缺乏体力运动者的杀菌剂,三女围一丑男的止欲药。
刘义仁推开孟阳办公室,这屋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小中国城最广阔的视角,清晨温和的光线斜射,室内蔚然爽亮。墙壁除了几幅浓郁的俄罗斯风格的油画,还有几幅中国式的水墨,虽然不是真品却也是手工作品。桌上的电话不断在响,一会儿传真机兹兹拉拉传过来文件。他好奇地走过去翻看,是谁一早上忙碌传文件。
他一愣。文件正是他上次传送的表格,样式一样,数据已经“完美”,也是此行他的最终任务。文件尾末,他留言:感激上次传送的详细数据,这次最后数据如上。有机会再请你吃饭。落款是肖道文。
刘惠玲在上海告诉他,有人给股东寄去了详尽的报价表,数据有出处,股东也无话可说。但这详表,他知道,除了孟阳与他、贾楠外,谁也不会知道数据来源。他曾疑惑,以为是公司让孟阳传送的,可谁会愿意把那窟窿捅得更大呢。可是,肖道文,他最好的哥们,能吗?明摆的事实,被好朋友摆了一道。刘义仁火气“腾”的窜起来,他妈的,什么东西,竟然踩的是哥们的血往上爬,电话玲又响,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接起电话冲里面大喊:姓肖的,你对得起哥们吗?回去我不弄死你。
人在气愤下,粗话骂出,连刘义仁也震惊自已。
电话里传来窃窃的声音,“是我,李兰云,大师兄,你怎么了?”
好半天,他把沸腾的热血压下,心慢慢从灰烬里燃起,“是你啊,我以为……”
“这段时间,我与同学生意安顿好了,才从闻总那打听到你的电话。你怎么了,大师兄。”
李兰云电话里焦虑地询问,让刘义仁心头一软,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愿望。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越想越压抑,泪水竟不知觉顺脸颊流淌下来。止不住的泪水,把几个月的委屈倾泻,已经刹不住闸。静静无声哭了不知多久,李兰云电话里不断劝慰,终于撂下,再无声息。
肖道文似乎生来就得女人缘,无论他想得到什么,肖道文总能先他一步。想起大学时候,他总是很主动地谦让,包括他追求刘惠玲,明明他有意,却掩盖得很深,最终他也没得到刘惠玲的一句与爱有关的言语。他能想象得到,在背后,他们是把他当成了笑柄。那是一种骄傲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嘲弄一个穷小子、丑男人的故事,恍惚听到了,大学时候,他一直是被许多人嘲笑,而声音最大的那个,图像越来越清晰,那是肖道文。
他抬起头,向窗外望去,隐约贾楠三人身影朝公司走来,他放下文件,转身回屋,蒙让头,继续装睡。他不能让大家看到自己哭了,被自己最好的哥们捅了一刀,却无聊地躲在角落哭。
贾楠敲了半天门,摆弄门锁,走进屋,轻轻喊叫,他都视若没听到。然后,她转身离去,一会儿,孟阳办公室传来碰杯欢笑,奥娜用她粗壮的声高声歌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蒙被的刘义仁突然觉得空空荡荡,那是一首多么伤感的歌曲。
门再次被打开,轻轻的脚步,一只手揭去他的被子,朦胧听到贾楠叹气。
“你怎么也哭了呢?今天难道真是一个伤心日……”
一股热流涌动,他继续装着没醒。人生或许就是在这种互相猜疑渡过,谁能弄明白谁呢。贾楠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伤心,他把一切说给她听,一点意义也没有,彼此的安慰其实只是无助的水,恣意流淌泛滥。
贾楠没有离开,一只手落下抚摸他的头,抹去那泪痕。刘义仁能感觉到,她背对自己,眺望高空处升起的月亮,不知何时,他终于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他给李兰云打电话。
“今晚谁请客啊?”
“请什么客?我现在医院,我妈妈动手术。”
“什么病,要动手术?”
“……没什么,一个小手术……阑尾炎。”
“噢……你好吗?”
“挺好的。有什么事?”
“你请不请我吃饭啊。”他期待着。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让我请你吃饭啊。”
“我……你不是生意兴隆吗?这么的高兴的事也不请吗?庆贺庆贺啊!”
“不行!!最近两天,不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空。”
“……”
“你等着吧,等我电话。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真的。那我放心了,至少有个日子了。”
“……”
“挂了。”
电话挂了,他的心却空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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