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刘义仁回酒店拿了机票,又把刘惠玲送的礼物收拾妥当,临出门前,遇到贾楠与她弟弟。她弟弟依旧倔强的劲,他也不多说了。谁能说明白,到底是哪个人对,哪个人错。目视贾楠,他知道,这个女人让他永远无法摆脱那股说不清的什么,如果放弃,他会失去的是自己最疼的一部分。
医院又躺了几个时辰,闻总让李秘书把车开到医院接他们,李秘书告诉刘义仁,车里放了不少同学的礼物,刘董和肖经理让他送来的。坐上飞机,不知为什么,一股想哭的冲动涌起,这里离家很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
飞机上了天,李兰云突然精神起来,抿了嘴想笑,刘义仁莫名其妙。她笑偎在他身上说:“刘姐告诉我一个法子。”刘义仁等她继续说,李兰云似乎走了神,转身从机窗向外望地面簌簌动的渺小的人影车影。
突然刘义仁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似乎成熟了,她话语越来越少,与曾经相识的那个可爱的样子相比多了一丝忧郁、迷惑。他把手搭在她肩上,似乎要抹去那份忧郁的压抑,轰轰的马达声响彻,上海虹口机场到了……
回到琢尔公寓,李兰云说困了,刘义仁让她休息,花店他去打招呼。
尽管往来不过三四天,刘义仁却象一辈子漫长,发生的事,刚刚发生,依旧眼前新鲜,睁眼,已经日月轮换,恍惚发生很久。立于踏实的地面,他首先要做的事该尽快把借的钱还上,想起她弟弟那双喷火、善不罢休的目光……一切看似简单,每件事却都象大山,几乎让他放弃,或许应该再找贾楠谈谈,一切不至于那么糟糕。
李兰云受的是轻伤,公寓呆了十几天,又象一只蝴蝶飞来飞去,穿梭于花店于公寓之间。她喜欢上那件米黄色的小衫,那件小衫也变成她有理由与刘惠玲来往的依据,每天做完饭,她对电话乐此不疲,把本来要与刘义仁说的话,一骨脑倒给那个八丈远的刘姐姐,甚至令刘义仁有点嫉妒。偶尔,她会在吃饭功夫突然问刘义仁:你追求过刘姐吗?
刘义仁很尴尬,竟然刘惠玲会把这么难堪的事告诉她,而且把那次偷摸摸去突然的事也说得活灵活现。她很会添油加醋,把那本来挺简单的一件小事,加上不知她怎么装的浪漫情节,讲给刘义仁,越听越变味,越听越不舒服。只到有一天,她突然摔下筷子,飞奔离开,独自躲到厨房去哭。
一切令刘义仁更加烦恼,他根本就不敢想李兰云那个念头。几次暗示,他也不是傻子,能不明白那女孩的心思。他不去想,她的任何小动作他都装得糊涂,就算她哭,他也只是装出样子去哄哄,仅此而已。他不好意思问李兰云存了多钱,总是开玩笑地问:小师妹,花店开那么久,可以买房子了吧。
李兰云笑而不答,问得急了。“那还用说,首付还是可以的。”
日子象流水,缓慢却有节制,刘义仁还会继续去花店,再去公司,有时间也会去商店街道转转,与李兰云在一起,有时他觉得孤独更亲切些。
他不会忘记给贾楠打电话,电话里第一句就说:放心,钱会很快给你的。
电话那头,他似乎听到贾楠的叹气。他没有话说,就放下电话。又隔一断时间,他还是打给贾楠,问她去了哪里,做什么?贾楠的确很忙碌,有时候收到电话,还有点迷糊,问他是谁。直到听出声音,才如梦初醒,继续听他那句话。听得久了,贾楠又放下电话,再打过去,有时就是关机的回复。
久了,刘义仁也很烦自己,怎么了。对一个死心的女人,还要再用时间熬出什么呢?就这样,他停了一段,不过,每个月,他还是坚持打给贾楠,期待的或许只是能听到那声音了。
琢尔公司闻总回到上海,逐渐开始让刘义仁接实际业务,不过还是没太多费劲的活去做。对于刘义仁越来越少来公司,职员里却有微词。李秘书终于忍不住,去店铺回来,把他拉到一家酒店,点了几个小菜。
“小助理,你怎么不向上面申请,回总公司呢?你们同学已经在高层了……”
刘义仁知道,这一定是闻总的受意,否则一向持重的李秘书怎么会与他谈这个。上海琢尔公司与任何一家中国公司一样,人人自危,似乎走到哪里都有排挤人的嗜好。闻总有时间与他也去酒廊喝酒,话语间总是含沙射影,意味深长。起初刘义仁还是糊涂,慢慢了解了上海公司,他知道,日子久了,总是不会招人待见,毕业人家不能总把你当大爷养。李秘书旧话重提,令他难堪,不知如何回答。
琢尔公司机会是有,如果关系不硬,即算努力,就是混到国外做个经理,象孟阳。或许几年没一次探亲假,不过,与孟阳不同,她似乎对归国想法比较淡然,或许与肖道文有关。总之,他觉得琢尔越来越难混了。这种想法形成久了,近处又少有人倾吐,自然更加烦躁,他对酒越来越痴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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