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老爸老妈才醒悟,进屋的女人是自己的儿媳妇。
“节前就回家了,到林城有点转向,到了我姐姐家,就住了一晚上,就过来看看您二老师……”李兰云弹去身上的雪花,自顾自地解释,傻呆的刘义仁惊喜交加。李兰云的眼眶黑了一圈,脸庞更瘦削。他抓紧她的手,欲言又止。
“别光顾着抓我,忙得很,把我跟张音累的,雇了人,还得自己干。”当着老人面被刘义仁抓住,她有点不好意思。
老爸老妈互相大眼瞪小眼,忙啥又不知怎么忙,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老妈先拉起李兰云往暖和的内屋去,嘴里一句接一句说:“坐下坐下,一会儿我炒几个菜,这才是一家人呢。”接着就喊叫老爸,让他拿煤,自己转身去弄菜。
“你妈真是的,这么早吃什么啊!太客气了。”李兰云要拦,被刘义仁挡住,那是老妈老爸唯一表达的方式,这么多年,他们不会说那种感天肺地的话。
望着眼前的活生生的李兰云,昨晚的郁闷有一种泄放的冲动。他拉过李兰云,轻轻把她环抱在怀里,她也象乖巧地偎着他,迎接他紧绷的臂膀。抱得李兰云喘不气,开始在他怀里挣扎。刘义仁这才松开手,注视那双已经半年没见的眼睛。
“一切都好吗?”
“自然很好,你都不知道……”李兰云的开始把她半年的情况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花店并非那么顺利,被检疫查了几遍,收走了不少的名贵的花,甚至有一些还是李兰云大胆进的,以为可以依靠它们可以赚把钱。不知道是谁给告的密,她们每次进一次花,总会没隔两天,就有检疫人员来查。弄得我们跟猫眼抓老鼠似的,张音抱怨,再如此下去,别说赚钱,就怕要赔死。一定要把那个告密的抓住。
李兰云面对刘义仁宛尔一笑,你知道我们抓住了什么吗?
什么?
这事得怪张音,搬花不该拿人家的花盆。挨着我们那间花圃是一对老夫老妻,上海人。本地人也与他们外地人抢生意,我们开始就挺生气的,尤其那家老太太,整天唠唠叨叨,说外地人怎么不讲究,不卫生,怎么有许多坏习惯。经常用上海话说,冲着我和张音说。我们是有气又不敢发,人家土生土长,有什么道行,咱们怎么知道,不敢明斗明骂。所以,张音就出了一个主意:搬花盆。把那上海老太的几天前的花盆一天几个弄来。花盆多,不细心还真弄不清楚丢了。上海老太觉得不对,是那天她买了一个特好看花纹,有点景泰蓝那颜色的盆,嘴里念叨要放家玩,吃午饭时间就放在一边走了。
花店缺花,张音找了俩人去搬。她不客气把那景泰蓝拿过来,放进一只刚育好的花,让他们就搬走了。老太吃完饭,想起景泰蓝,四处找没有。眼瞅前后左右,没方向,瞅谁都象贼,瞅谁的笑脸又觉得是自己疑心病。坐在地上就开始骂,骂的好听不好听没弄明白,反正看她抹鼻涕弄眼睛,气性大了。
隔了她就是三天,张音又去花圃,赶上老太也低头忙碌。也不知道是张音怎么弄的,其中一个搬花工搬着搬着突然指着老太旁边的花盆问张音,这花盆也弄上车吗?
这一句没把张音吓晕了。忙说,这是人家的,不是自家的。
那搬花工是熟人,跟张音说话就不外。张嘴就是一句:上次你不是说可以的吗?
张音急了,什么上次,你有病啊!
把搬花工弄得一愣一愣,也不知道这小祖奶奶犯了什么病。
那上海老太不干了,怎么的,上次?啥意思??
张音圆话,说上次一个师傅弄错了,把你花盆搬了,就让他们还回来,弄错的就是刚才那师傅。
这话鬼才信,上海老太又没证据,就玩阴的。把我们花店告了。一次又一次。其实谁家没几盆不让卖的花,这么折腾,花店怎么开。张音那次回到花圃就急了,别小眼她人小个不高,骂人的功夫放开了,那就如长江洪水涛涛不觉。没想到,那上海老太蔫了。那天后来听说的,张音的架势肯定让老太想到黑社会什么的。
听完李兰云的叙述,刘义仁也捏了一把汗。幸亏只是一个年纪大的,如果遇到家里有年轻人,非跟她们拼命不可。
说着话,老妈把热乎乎的茶水,老爸刚冒雪跑到外边买来的新鲜水果一起端来,让李兰云更不知是站是坐。老妈似乎也变得拘谨,先是问李兰云家在哪,家里有几口,父母身体如何。李兰云低声地回答,毕恭毕敬,让刘义仁宽慰,她并不是象对待上海老太那样对自己老妈了。
刘义仁出去换茶的时候,老妈跟出来,一把抓住他。
“她家怎么是村里的,你们将来?”
老妈有点憋气,琢尔公司的大学生,怎么能找一个农村丫头。
“妈,你千万别把这话说给她听,在上海幸亏人家照顾我……”
看刘义仁很坚定的口气,老妈不说了,显然她还是保留意见了。晚上李兰云要走,老妈坚决拦住,说回她姐家不如留下,打声招呼。
那晚,刘义仁与李兰云去她姐家简单说了老妈的盛情,她的姐姐是个很平顺的女人,自然也知道他们领了结婚证。
老爸去外边弄煤,把家里炉火烧得旺旺的,就与老妈去另一间屋看电视。李兰云与刘义仁呆在他那间小屋里。屋子虽小,却是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没挪过窝。这是这间小屋,刘义仁把小时候看电影,孩子王,小学报名的事都告诉给她,听得李兰云呵呵直乐。
“以前没想到你那么多趣事,现在讲了,觉得咱们都差不多……”李兰云由衷地感叹,刘义仁温柔地把她揽入怀,或许,他们也可以在这样的小平房里过一辈子。
夜深了,李兰云打了哈欠,刘义仁不好意思地说:“媳妇,这就是咱们的新房吗?”
“什么?”李兰云装糊涂地瞅他,“叫我什么?”
“新房?”
“不是,前一句?”
“前一句是什么?就是新房嘛……”
床不大,两个热身子紧靠一起才行,否则就要掉地,不过,俩人依旧纠缠着,伴着月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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