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被绑在庭院里,筑山殿叫拿了刀子慢慢将她割死。行刑的侍卫有些下不了手,筑山殿狂怒到:“难道要我示范吗!先割她的脸!”侍卫拿了刀子,走到安喜近前,安喜盯着他,侍卫竟觉得被这眼光一扫,浑身发冷,犹豫着更加下不了手。
筑山殿看不下去,冲上前夺过刀子,“我自己来!”对着安喜,“这张脸绷的那么紧,我来教你该怎么笑吧!”举起刀子便要往安喜脸上画。
“住手!”这个声音是?家康!筑山殿一回头,家康来了!多少年没有来过自己的馆驿,今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筑山殿愣了一愣,家康脸上写满了愤怒。对了!不是来看自己的,是为了这个女人!筑山殿手发抖,再次举起刀子。
“母亲!”信康!信康也来了。筑山殿望着儿子――自从去了家康身边,好久不见了,高了,瘦了,可是,是自己的信康,一点没错,就是自己的信康。
“母亲疯了吗?为什么要伤害安喜?!”
“我要杀她!”
“安喜救了母亲啊!”
“哼,那又怎样!我一定要杀她!”
“母亲!为什么?!”
筑山殿望着家康,家康面无表情。信康不明白,他望望家康,再望望筑山殿扭曲的脸,完全不明白。家康喝到:“赶紧放下刀子!”筑山殿冷笑,“殿下可是难得用这样命令的口吻!看来真是急了。”
“不要多言,马上放人!”
筑山殿不说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家康恨也恨了,不可能半途而废。筑山殿握紧了刀子,再次举起来便要向安喜刺,只有一步之遥,筑山殿手里的刀子随时可能伤到安喜,“等一等!”信康和家康都不敢上前。
“母亲!”信康急切道,“母亲要杀安喜,请先杀了信康!”筑山殿呆了,家康也呆了,筑山殿盯着信康,这是什么意思?是为了保护父亲的女人讨好父亲而这样做吗?不是,不是的,信康脸上的表情,那是要不惜一切保全自己爱人的决心!天那!难道说,信康,自己的儿子信康竟然也爱上了这个乱波的女人吗?!
筑山殿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她颤抖着问:“我要杀她,与信康何干?”信康答到:“母亲不能杀安喜,安喜救过信康,安喜又救了母亲,安喜绝对不能死!”
是为了报恩啊!筑山殿望着信康,“不要多说了,过去的事情全不重要,我今天一定要杀这个女人!”再次举刀,“住手!”筑山殿的刀子已经直抵安喜的喉咙。“还有什么要说?!”
信康跪倒下去,“母亲不能杀安喜,安喜是我的人!”
筑山殿和家康再一次震住了,信康惟恐筑山殿伤了安喜,逼不得已说出这样的谎话,“这不可能!”筑山殿凶狠地望着信康,这样可怕的眼神,信康从来没见过。
“是真的!信康到了滨松不久就遇到安喜,那时并不知道安喜就住在自己府上,信康第一次见到安喜就喜欢她,所以和她在一起,安喜是信康的人,将来信康非安喜不娶!母亲要杀安喜,只有先杀儿子!”
筑山殿不说话了,信康所说大部分都是事实,就这样谎话夹在事实中特别容易让人相信。这么说来,这个女人,一方面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一方面竟又勾引了自己的儿子!筑山殿举刀的手又要抬起......可是,信康已经完完全全陷下去了,筑山殿了解自己的儿子,信康说要死,就绝不会多活一分钟,杀了这个女人,儿子一定会跟着去的。
筑山殿望望信康,又望望安喜,慢慢地对她说,“你一定会下地狱!”筑山殿走了,不看众人一眼,独自走进自己的房间,她再也不想出来,再也不想见任何人。
筑山殿走了。信康连忙站起来帮安喜解绳子,家康站在一边,刚才信康所说的话对自己的打击和震惊绝对不在筑山殿之下。安喜和信康?是真的吗?两个人的确在信康去滨松不久就相遇了,可是关于那一晚,安喜原原本本向自己解释过了。家康信任安喜,安喜不会对自己说谎,这样的谎,她不屑于说。
那么是信康杜撰出来骗筑山殿的吧?为了救安喜,情急之中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使得筑山殿投鼠忌器,是这样的,这才是合理的解释。家康却并没有觉得轻松,不管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不用质疑的是,信康喜欢安喜。今天的事件令家康猛然回忆起信康以前的种种奇怪举动,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总是有事没事就去原野上骑马游荡,安喜小心地躲避着,但是,她再怎样小心,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个莽撞少年在自己编织的痴情里越陷越深。
信康喜欢安喜!自己曾经那样热心地对信康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父亲为你做主!”现在呢?信康喜欢的不是别人,是安喜!是自己心中唯一的女人!家康要怎么做呢?
信康和家康守在安喜身边。“安喜,已经没事了吗?”
“安喜没事,不过,还是尽快一起赶回滨松吧。”
家康点头,“安喜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一会就出发,很快就可以安全回去的。”信康在一边不说话,家康在问话,他没什么好说。自己独自去寻武田,安喜将自己追回,信康才确信,原来安喜是一直在为父亲工作,父亲这样关心安喜,实在是因为安喜很能干吧?刚才的情形下,不得已说了谎话,如今父亲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不过,这并没有关系。刚才那样说,信康担心安喜会生气,悄悄观察着她,却没有任何表示。
三个人一时沉默,家康望着两人,不管怎样,安喜和信康年纪相仿,比起自己和安喜,也许倒更合适吧?这念头只一闪,就被家康打消了。信康和安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信康永远不会了解安喜,他对安喜的喜欢不过是少年人的一时热情罢了。而自己对安喜,那真是爱的刻骨,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也不强加阻拦,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和安喜两个人,是可以一起共生死的知己,这点,信康是无法体会的。
那么要让信康知道自己的心意,然后死心么?信康正处在热情中,这个时候知道真相一定会受到打击,而且,安喜心里现在只有左兵卫,信康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就这样,什么都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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