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放下大葱:“你真是veryvery了解她啊。”
海元笑:“我们一起长大的啊。”
“也是,”推着车又换了个菜架,鹌鹑继续挑选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解到喜欢上对方。”
没想到会提到这个,海元一时哑口无言。
料到对方给不出反应,鹌鹑又说:“可是啊,有时候,喜欢的前提正是因为不够了解,于是想要去更加的了解对方靠近对方。”说完她抬头,有些好笑地望着他,“你明明那么了解你姐姐,怎么会喜欢上的呢?”
海元愣了愣,但最后还是什么多没说。
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宇季一个人抱着腿缩在沙发里,害怕没有人的屋子,第一次向自己的弟弟发了一条委婉的求救短信。被屏幕的光映亮的脸,有细致的孤寂流淌而过。
那是平日的她,那个冲动的热血的话多又爱管闲事的宇季从不曾露出的模样,这些是他的不了解,从此成了另一种情感的垫脚石。并没有真的看见这个画面的自己,放在脑海里用想象勾勒而出的她背脊弯曲的弧度,在一年又一年抑制的暗恋里逐渐柔软。
有些感情明明暧昧到无法定义,可是在心里沉淀太久发酵太久,拿出来后就会以为,那便是什么。
于是可有可无,最终变成了执拗。
看着沉默下来的海元,看他又因为他的姐姐而烦恼,看他为了他那份不可能实现的执着而痛苦着,鹌鹑突然生出某个念头。
*
送安棉回去的路上,齐麟看见了她脖子左侧上的那个红色淤痕。他停下脚步,拉住她,问她:“这是什么?”
安棉惊慌地伸手捂住,囧囧地说:“蚊、蚊子……蚊子咬的!”
齐麟皱眉,手握的更紧。
他不傻,一眼就认出那是吻痕。
可是,可是她是安棉啊,是他齐麟的棉花,怎么会有人抢在他之前标注了所有权?
他一直不想逼她,对棉花,他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战略,反正已经忍了六年,他对她有足够的耐心,不差再等一个六年。
但是不行了,他一离开她的生活范围,手里能够掌控的东西就越来越少,少到如今竟然在她的脖子上看见了应该由他拓印的东西。
不行了,他不能再等了。
“棉花。”齐麟蹙眉。
“海元。”鹌鹑抬头。
——“我们交往吧。”
2012年4月14日凌晨4:02
阿在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睁不开了……
本来画了张海元和鹌鹑,结果上色很失败。
、篇外篇:非你莫属'1'
'1'
安棉小学四年级时,家门对面空了很久的屋子搬来一户新人家。
安棉家是那种很老式的宅院平房,在她出生以前周围还是田地,一条泥土路两旁坐落着一间间矮房,那时也没什么居委会,这里也只能称得上是乡镇,直到安棉出生那年才被编入市区,再后来随着发展慢慢繁华,周遭也建起了高层公寓,路上有了高架桥。
安棉的父母是那种老实巴交心肠很好也很软的人,也因此养出了安棉这样比他们还要温顺诚实的三好女儿。
新邻居来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乡里出生的人总是比城市人来的淳朴热情些,安母拿了几颗桃子让女儿拿去给对面的邻居。
门一开,临近夏日的闷热气息扑面而来,安棉踏着聒噪的蝉鸣穿过水泥路,在两旁葱郁的大树投影的阴影里,她抱着桃子有些胆怯地敲了敲门。
这个点正是饭后午睡的好时间,敲了两次也没人回应,安棉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从小怯生,偏偏又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母亲让她做什么她从不抗拒。
思索着要不要把桃子放门口的地上,屋内穿出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
不会……吧?残存着侥幸心理的安棉刚在心里感叹出这三个字,咔一声,门锁开了。
开门的是个清瘦的男孩子,看起来比安棉大一点,或许是刚从床铺里爬起来,头上还翘着几根呆毛,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门外的人后微微一愣,皱了皱眉。
“找谁?”声音带着那个年龄特有的轻细,以及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清冷。
本就怯生胆小的安棉被他的态度吓的脖子一缩,可任务在身又不敢逃,只得硬着头皮把桃子往前推,干笑两声说:“你、你好,我叫安棉,是住在你家对面的……以后请多关照。”
男孩愣了愣,犹豫着收下那几颗桃子,出于礼貌又不是很情愿地回道:“我叫齐麟。”
一见对方收下东西,安棉傻笑几下,转身就往家的方向逃命似的跑,结果一头撞在院子外的铁门上,痛的声音都没了。
安棉是很后来才知道,这个邻居的小孩比她年长两岁,而且是个相当聪明的人,虽然现在读的是六年级,但听说他以前跳过级,只是途中因为一些家事休学一年,不然他现在应该是个初中生了。
也是从别的邻居那里听说,虽然齐麟很聪明,可脾气很古怪,说话尖酸刻薄又不爱搭理人,很多长辈都说他太过自负太过傲慢,再厉害以后在社会上也很难立足。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大家都在背地里表达出了对这个小孩的反感。
虽然住的近,安棉却很少见到齐麟本人,对于他的状况都是从别人口中听闻,且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的不好的评价。
十岁的小孩子并不太能理解大人口中所谓的“自负傲慢”“尖酸刻薄”,对于齐麟的印象安棉仍是停留在那唯一一次的探访中,带着惺忪睡眼的清冷,眼神以俯视的角度望向她。
*
再次遇见是在一个月后。
早上还好好的天气到了下午开始飘起了细雨,雨势不大,但在他们这种没几条平整道路的小地方,地面很快就积出了水洼。
安棉打着伞小跑着往家里赶,路上被一个从市区里来进货的小货车溅了一身水。货车一路疾驰,在三岔路口转弯时突然一个急刹,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安棉快要走近时,那辆车又突然掉头忽地开走了,留下路中央一只侧躺的短毛犬。
原来是撞到狗了……安棉看着不远处那只后腿一抽一抽的中华田园犬,有些束手无策。
没死,可不救的话估计也活不长了吧?那时的安棉没有能力救它,只能远远地看着,看它躺在泥泞的道路中央,慢慢慢慢被雨浇熄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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