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发脆弱的感情里,在越发脆弱的婚姻里,怀疑是一种病毒,它将会让婚姻瘫痪致死。
越怀疑越脆弱
婚姻无小事
刘美差不多有一年没有回家了,春节的时候,她不能回,她得跟着孙谦回到孙谦的家里去,据说,民间有这样的风俗。她虽然是不拘小节的人,但很多时候突破不了约定俗成的观念。她只好选择在元旦回去,尽管元旦人也很多,车票也很难买,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孙谦不想回,态度很是坚决,孙谦说,加上周末也不过三天的假期,在路上就要耽误一天的时间,再说,家里也都好好的,早一点晚一点也碍不着什么吧,明年五一回怎么样?刘美不理会,刘美觉得孙谦对她不如以前好了,以前孙谦什么事情都是跑在前面的。
临走,刘美唠唠叨叨交代孙谦,门要锁好饭要吃好觉要睡好之后,还有点不放心似的说,可千万,要保重啊!!孙谦一阵坏笑说,放心吧娘子我洁身自好着呢。“保重”一词是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的,有点好自为之的意思,刘美不是不放心,不过同孙谦开个玩笑罢了。孙谦说,行了行了赶紧走别误了车,我保证完好无损地等你回来还不行吗?
刘美回到妈妈家的时候,姐姐刘青也在,刘青状态不佳,一副怨妇表情。刘青见刘美回来,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一个人,孙谦呢,孙谦怎么不和你一起回来?”孙谦忙工作缠着走不开。刘青撇撇嘴巴说:“鬼才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昧着良心说话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敢断定,孙谦他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刘美很不高兴,她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说孙谦,孙谦是个怎样的男人她最清楚不过。
刘美不想被姐姐的情绪所影响,毕竟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妈妈做了许多刘美爱吃的菜,趁刘青去厨房盛汤的机会,和刘美絮叨了黎闵成,黎闵成起先是来过两次的,请求刘青回去,刘青非要黎闵成就安全套失踪一事给个说法,黎闵成解释不清,刘青仍觉得黎闵成有问题。之后,黎闵成再没来过。刘美对妈妈说:“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妈妈要刘美多劝劝姐姐。刘青恰好从厨房盛了汤出来,就哎了一声:“我说小美,我可是待在我妈家,你可不能嫌弃我,我交伙食费的,我就是给你姐夫那不要脸的东西一点颜色瞧瞧。”刘美觉得夫妻之间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对方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吧。刘青却认为婚姻无小事,即便是小事,天长日久也会淤积成大事,她甚至规劝刘美,让刘美多长个心眼:“别看你们家孙谦风平浪静的,说不定这风平浪静里正暗流涌动呢,你瞅瞅你那不要脸的姐夫还不是这样,平常待我也是一副和气,你能想到我不在家的几天就少了半盒安全套吗?”几个安全套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记错了,或者掉哪儿了,谁说得准呢。婚姻无大事,大事都是没事找事,都是自个儿折腾出来的。刘青不一为然地说刘美:“能耐了啊,什么时候说话也经典了,也哲理了,不是孙谦教的吧?”
安全套只是一个导火索
刘美觉得姐姐刘青小题大做了,多少觉得姐姐的行为可笑。晚上跟妈妈睡的时候,跟妈妈说让刘青回去,不能再闹了,虽然刘青嘴上说的强硬,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下而已。妈妈说她已经劝过了,现在她要劝的不是刘青倒是刘美,她说:“都那么大的人了,要有主见,可不能见风倒。”
刘美觉得这次来的很别扭,以前也是要见刘青的,以前刘青也会跟她说很多姐夫的事,大多是黎闵成这个人是多难得的男人。她觉得,也许不是黎闵成的问题,也许只是刘青的问题。但刘青却一再说她好好的,她才没问题,问题都出在黎闵成一个人身上。
刘青说,也不只是安全套的问题,安全套只是一个导火索,她最近瞅着黎明成就觉得他有问题的。人的行为举止恰恰反映了他的内心,他行为反常了,以前他可从来没主动给刘青买过一次内衣,突然地,买了一套牌子的内衣给她,刘青说:“又不是妇女节,也不是我生日,更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脑袋发昏了买内衣给我?这就是反常,肯定是在外头做了亏心事,心虚,补偿我来着!瞅瞅孙谦有没有反常的行为?”
孙谦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刘美回忆了一下,结婚两年了,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对她好,跟老大哥似的疼她,虽然也会发脾气,但都不会让她感觉是一种伤害。刘青说:“最近呢?”最近?最近也还是好好的啊。刘青不以为然地说:“好好的?小美,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好好的,他为什么不陪你一起回来?他是工作忙的走不开,还是家里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事?”刘美说:“工作忙。”刘青说:“伎俩!男人最惯用的手段。”刘美说:“这,能说明什么呢?”刘青为了避免妈妈听见,拉过刘美,压低声音说:“以姐姐的经验,八成想利用你不在的这些时间……想一想,孙谦有没有老情人或旧相好?”
刘美满脑子都是黄雪芝的影子,黄雪芝,对,只有黄雪芝,孙谦以前的同事,孙谦与她有过一段,但由于黄雪芝遇到了一个绩优股男人就和孙谦分手了。都是孙谦告诉她的,孙谦还说,一笔是一笔,早清了。刘青说:“知不知道什么叫藕断丝连?”
荷尔蒙的气味
刘美本来打算在家住一周的,可还不到三天,就慌张着收拾行李要走人。她焦急的样子,仿佛天要塌下来。妈妈说:“小美,你姐姐神神道道的,你可别受了她的影响,再说了,就是真有那些个事,又能怎样,男人和男人不一样的,黎闵成是黎闵成孙谦是孙谦,可别拿来比。”刘青说:“男人和男人没区别,都一路货。”妈妈生气地说:“小青你闭嘴,你自己也该反省反省,别自己过不好,让所有人都跟着你过不好。”刘青说:“我的妈妈哎,我反省什么呀,我有什么可反省的,要知道,可是人家背叛了你闺女啊!”刘美觉得,还是回家看看才会放心。
火车飞快,载着刘美奔驰,刘美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村庄,树木,田野,觉得姐姐刘青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那半盒安全套就能说明问题,为什么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姐姐刘青出差的那几天丢了呢?何况,家里充斥的气味,和女人的第六感,据说,女人的直觉准确的都可以拿来办案。
她回去的时候没有给孙谦打电话,更没有要孙谦来火车站接车,她压根就没告诉孙谦她回来的事。姐姐刘青说,要突然袭击,不能让他有所准备,来他个措手不及,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像警察办案,都喜欢抓“现行儿”,“现行儿”最有说服力,人证物证齐备,那才叫铁证如山。
刘美回到家的时候是早晨,天刚蒙蒙亮。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她脑子里瞬间出现的情景让她颇为气愤,比如在卧室的床上,在孙谦的身边,躺着另外一个女人,她的腿压在孙谦的身上,像电视剧的惯用的镜头。她把行李箱提进来,就闻到了一种怪异的气味,这气味不具体,像是几种气味的混合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气味来自身体的隐私部位,对,是荷尔蒙的气味。她站到卧室的门口,卧室的门虚掩着,她正想趴在门缝里往里瞧,就听到孙谦的响亮的呵欠声,然后是拖鞋擦地的声音,孙谦在半梦半星之间,他是要去卫生间,看他被立在卧室门口的刘美吓了一跳!
一场虚惊
坐了一夜的火车,虽是卧铺她却一点也没睡着,孙谦让她再睡会。刘美躺下后,孙谦把被子给她盖到身上,她闻了闻被头,闻到一种怪异的气味。孙谦已经起床,拿了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凑过来说:“老婆一路辛苦,先吃点再睡吧。”刘美吃完面包喝完牛奶,却睡不着了,她一直想着姐姐刘青丢失的半盒安全套的事情来。她赶紧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翻出那盒安全套,数了数,居然少了两枚,她想了想,安全套是她走时的之前一周在网购的,那周她例假,例假刚完她就回了娘家,她没用过啊怎么会少两枚呢?如果是普通安全套,她也不会多想,关键是,这是g点套,是女用的啊!
她把被子提起来,晃晃,扔到一边,把床单提起来,晃晃,扔到一边,把褥子提起来,晃晃,也扔在一边。她望着一对淡蓝色的枕头,莫名难过起来,但是,她还是把它们一个一个提起来,晃晃,仍旧扔在一边,突然地,她想什么似的,又把枕头抓过来,把拉链拉开,把枕套和枕心分离开,遗憾的是,没有那两枚安全套的下落。
能去哪里呢?她缴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她突然想到了床底上,如果床底下也没有呢?她有点害怕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心思,但是,这样的心思的确很真实,她要弄个明白。
她光着脚下了床,用劲地想把床垫挪开,但是床垫很重,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孙谦进来,看到卧室里乱的不成样子就很疑惑不解地问她找什么?刘美迅速地把脖子上的项链拽下来攥在手里,支吾着说:“项链,我的项链,项链不见了。”孙谦惊讶地啊了一声,问:“掉床底下了?”刘美说:“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孙谦让刘美出去他自己来找,房间不大,他怕挪床垫的时候碰着她。刘美不出去,站在一边神情漠然地看着,孙谦把宽大的床垫搬开,竖立在墙上,再把床拉开,拿了笤帚掏来掏去地扫,扬起了许多的灰尘。他的手背被床板夹住了,痛的他哎呀叫了两声,左手手背擦破了皮,血珠子一点点地往外渗,他从床头上拿卫生纸按了,继续干活。
床底下不只是一层灰尘,她的丢失了很久的发卡、头花、手链,孙谦的袜子、打火机、指甲刀都躺在那些灰尘里,当然,还有两枚安全套,正是她丢失的那两枚。孙谦把这些东西都一一拣起来,说:“可是没你的项链啊,你好好想想,丢在宾馆了,你妈家,还是火车上?”刘美望着那两枚安全套说她记不清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因为别人的情绪而怀疑孙谦呢。孙谦见状,安慰道,算了,不就一条项链吗,等老公把股票抛了,再买一条给你。
无言
黎闵成与刘青离婚了,他的理由是:受不了刘青的疑神疑鬼和固执己见,让他觉得生活很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孙谦不无感慨地说:“信任是婚姻的基础,信任的缺失导致婚姻的落幕。在越发脆弱的感情里,在越发脆弱的婚姻里,怀疑是一种病毒,它将会让婚姻瘫痪致死。”
刘美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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