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被姐姐精心照顾着,精神果然好多了,连呕吐都轻了许多。阿雅每天不过是陪陪爸爸,帮姐姐做点小活,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眼看着墙角都有小草探头了,院子里的树枝上的芽孢也涨出了小叶子。清早黄昏去田野散步的时候,方言望去,都是一片淡淡的绿色了,阿雅掰着手指数数日子,自己怀孕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前些日子还不显山露水的肚子,好像几天之内就鼓起来了,先前的衣裤大部分都穿不下了。
秀芬找出自己宽大的衣服给阿雅换上,阿雅在镜子面前看看自己,有些羞涩地对姐姐说:“看,孕期的妇女真难看,你说,刘向北他不会嫌弃我吧。”秀芬笑道:“他要是这时候嫌弃你,他还是人嘛。”阿雅低头想想:“其实,以前跟上官谈恋爱的时候,我很是注意自己的仪表,和刘向北在一起,我倒是不太注意这些的,反而是他,比以前更注意衣着了,说是怕我笑他邋遢。”
秀芬若有所思:“也许,这才是夫妻间应该有的感觉吧,两口子过日子就应该坦诚相待,这样才自然长久嘛。”阿雅说:“怪得很,提起上官,我还是有些心动,反而是说起和刘向北的往事,自己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呢。”秀芬边整理屋子边笑道:“没感觉还怕他嫌弃你,你还是等他下午带你去做检查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吧,买宽松的孕妇服,能穿得长久一些的,省的你因为没有不合适的衣服,连门都不愿多出了。”
阿雅又问:“姐姐,听说女人怀孕到七八个月的时候,会手脚都浮肿呢,行路也很不方便,生孩子的时候,就更痛苦了,要一连疼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呢,是这样吗?怪可怕的。”秀芬安慰道:“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到时候,你就会觉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再说,做女人,这些都要走一遭的,要不,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呢!”阿雅叹口气:“做女人就是麻烦,看男人多好,不用每月忍受那难受的几天,还不用尝怀孕生孩子的苦楚,连养孩子都不用多操心,这样想想,男女真是没有绝对的平等了。”秀芬就笑:“那孩子生下来,让刘向北多带带,让他洗尿布擦屎屁股,让阿雅也平等平等。”说得阿雅也笑了。
下午去县医院的时候,妇科并没有多少人。那个有些严肃的女医生询问了阿雅一些常规问题,又做了简单的检查,就给阿雅开了b超单子。b超室同样没人,几个年轻的医护人员正在屋子的嬉笑,见阿雅进来,就接过单子问阿雅憋尿了没。阿雅说憋好了,他们就各就各位,让阿雅躺倒床上,退下裤子。阿雅看看里面几个年轻的男人,虽然来医院好几次了,但她心里还是不习惯。
年轻人脸上刚才的笑意还没褪净,笑嘻嘻地对阿雅半开玩笑:“妹子,你不给我们褪裤子,我们可不给你看宝宝噢。”阿雅只好把自己白白的肚皮完全袒露出来。一个工作人员把一些黏黏凉凉的东西喷了阿雅一肚皮,就开始摁着阿雅的肚子检测了。显示器上,随着工作人员的动作,不停地变换着图像,突然,那人定住图像,把脸凑过去细看,越看表情越严肃,其他几个人也不再嬉笑,一起凑到显示器前,还指指点点的。阿雅心下一惊:“医生,我的孩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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