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妹妹,殿下找你有事呢?"
一听这声音,不必回头也知道此人正是太子府的包打听月红姑娘了.蝶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瞧出这番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几分.她和太子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快去的人,太子为什么要找她?若说是为了上次在宴会中逃跑的事,她想他没有空到要随意找个人嗑牙的程度吧!那么唯一一个解释就是她在说谎.干什么,嫉妒我比你美,还是你们有传统要欺负新来的?
"殿下在哪儿啊?"
"当然在'水月别馆'啊"月红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几乎就要让人相信.可惜啊!这点计策唬唬乡下人还可以.她蝶也只是不屑于算计,并不是笨.
"好.我这就过去."蝶也说着就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顺手操起方才没有看完的书.但见那月红一脸欲得意又被她的回头一惊的怪异表情.她叹了口气,又充满怜悯地望了她一眼.
这孩子,没前途啊.
蝶也走了出去,自然不会笨到真是去"水月别馆",这条小命她还是要的.不过作戏也要作全套,玩一半那搁个屁啊.于是,她祥装无事地朝别馆方向走去,在别馆门口停留了两秒钟,特意用慢步调踏进门里,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回放,为的是让人从各个角度都看得清楚.果不其然,在"亲眼"见到蝶也跨进别馆之后,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在她身后跟踪的人阴险的笑着散了,仿佛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还真是业余啊!蝶也暗自唾道,将刚跨进一半的脚收回来,绕个道从那里直接走回她的房间.这些人还真是笨,平日里这府里几乎看不到人,还遵守什么不能在在府上走动的规矩,又有谁会知道?像她这样大摇大摆地不知走过多少次,能有什么事?怕别人撞见,别人还怕被你撞见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去别馆看看呢?反正那里也没有人啊!蝶也心底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讲话.
那不成,万一罗起宁在里面呢?蝶也下意识的否决.
是月红假传消息让你进来的嘛,你是无辜的,对不对?心底那个声音提出的理由十分吸引人呐.
"我自然是无辜的,怕什么?"蝶也一个刹车,掉转脚后跟再次踏入"水月别馆",虽然心里似乎是低气十足的,可是脚步却是轻得不能再轻.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
疏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察觉,那人开心咧开嘴笑,仿佛遇到什么好事.不过那人似乎热忠于看好戏.他望了一眼浅眠中的美丽男子,偷偷侧身进入了黑暗中.
"有~人~在~么?"蝶也非常小声地喊道.注意,真的是非常的小声,二亿分之一只蚊子拍动翅膀的声音都要比它来的大.
她在别馆的长廊上徘徊,不确定来时的路,接下去怎么走也毫无打算.最可恶的是,这里有好多房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什么的?她不敢有大动作,小心地扒在房间的窗户上往里偷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她注意到有一个房间门口铺着上好的雪白虎皮,半透明的窗户纸上映出里面昏黄的灯光.这一下子就让蝶想到了美人卷珠帘那样的意境.她不自觉地扒到窗户上去看,房内蒙蒙笼笼的一切飘飘若仙镜,巨大的雕木屏风上挂着一件丝制的白色长袍,被屏风遮住大半的木床上,流泻下美丽的一头乌发,和不小心外泻的小小春光.好美.
蝶也观望四周无人,竟萌生了进去的念头.只要看一眼就好,她只是去真真切切地看一眼.
于是,推门,而入.不吵醒床上的美人.只见那美人毫无防备的睡在锦缎之上,露出比雪还白皙的双臂.长而翘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薄唇微张,上头失水而有些泛白.真真是好美的人儿啊!他优雅而不失霸道的占了这张床,像这样安心地睡在这里.看着他,仿佛全世界都宁静了.使她想起了曾经听人吟过的诗句,"总有一刻是宁静的,请相信从容的光线有灵魂的触须,正如有人被月色数度惊起,让皎洁偶尔从心城路过....."是的,多么涤荡人心的宁静.
这不是平日里冷笑残酷的罗起宁,更不是那日酒池肉林而甘之如饮的太子爷.这十分的像蝶也理想中的那个人该有的样子.只要那双星眸没有睁开,他便是天使.
不知怎的,那双腿就是无法移动,无法上前,无法离开.她不想等他醒过来,因为那时点亮了他眼睛的东西叫做算计.阻隔了她与他的东西也叫算计.他们无法同时存活在真实的空间.这一份感觉是她该好好保存的,却是他所不屑的.他记不得她.
蝶也沮丧地低头,发现有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自己面前.抬头,却见一个漂亮的男子正笑着看她,而她竟从头至尾没有察觉他是那么得靠近她,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瞥了眼床上没有动静的某人,松了口气,然后等待那漂亮男子的动作.那男子指了指院子,然后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到了外面.同样,蝶丝毫不记得她是怎么出来的.
"蝶妹妹,起宁很美吧?"那男子开口.蝶也猛然间一颤,他知道她.
"怎么不讲话?对了,你忘记我了,"男子笑地真诚,让蝶也放下了心,说不上为什么,可她知道这个人不会害她,"蝶妹妹,我是梅雅,原本不叫这个,可你和起宁都这么叫我,也习惯了.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梅雅."那男子突然很罗嗦地说了一堆话.说话时不看她,也不在意是否有人在听,仿佛讲话就是一种乐趣.
"我,和罗起宁?不,我想你是认错人了."蝶也不讨厌这个大男孩一样的漂亮男子,做朋友的话也没有关系.只是从他身上,蝶也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同心锁,每一个琐是一个秘密,圈套圈环套环,像发丝般剪不断理还乱.他是她该害怕的,那所谓的真相.
"不会啊,我说的就是你蝶也啊.你说过我们是好朋友的.难道不算数了?虽然我是爱看戏了一点,偶尔帮倒了一下忙,可是,基本上我还是个有用之人啊.你怎么能忘了我?"说着那人就要扁嘴.
"你,你别这样.也许..."
"你都不记得我叫什么了?"他含怨地瞪了她一眼.
"梅雅,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算什么话啊?"蝶也脑后顿时有斜线三条.哪儿来的智障儿童啊?
"你知道我叫梅雅,你记得我?"他眼睛发光道.
"这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蝶也真是哭笑不得啊.
突然,那个哭泣的脑袋不动了,原本还挂满泪痕的脸上刹那间被恐惧充斥,接着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就像来是一般诡异."喂!梅雅!"她四处喊没有回应,就觉背后仿佛有阴风阵阵,弄得人寒毛直立,这种感觉好熟悉.
蝶也战战兢兢回过头,不出意外,看到了一身雪白的那个似笑非笑的美人儿,一脸算计毫不隐藏.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些下人,水月别院,是不可以进来的?"他断断续续地说,一字一句都像直逼人的内心.然后,他用温柔的语调说,"蝶也,告诉我,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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