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起宁缓缓走向她,移动时飘扬的发丝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他习惯于完美,他喜欢将每一件事都做的一丝不苟,就连他的头发也一样.因为他懂得这副美丽的皮囊所具有的力量,自他从昆仑墟回来之后,他比谁都更会利用这美丽的外表.然而,相反的事,相反的人,竟如此巧合地相遇在一起.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她,就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美丽的主儿.过去的良或许是平凡的,可如今的人叫蝶也,她具有不亚于他的倾倒众生的能力.
可惜啊,这个蝶不会利用.他也不会教她,就让她平凡,让她心底的自卑出来作祟.任谁都知道他这个太子完美地难以攀折,让她不敢再伸手,这才是他想要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回答这个问题,有那么难么?"罗起宁已然站到她面前,两人的距离无比接近,又仿佛十分遥远.蝶也心中害怕,她只得来回揣摩他话中的意思.对于醒来后的他,她不敢轻视,更不敢放松.在他面前,只要一暴露出弱点,哪怕是万分之一,都会成为你的死穴.
"对不起,我无意闯入."她认错.
"你是无意的,可明天后天闯进来的人,是不是无意的我便不知道了.你说,蝶也,你希望我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低头凝视她的眼睛,嘴上状似询问,可这问题又该如何回答?
"我想要活着."蝶也坚定地回望.
"呵呵,"罗起宁轻笑起来,伸出手在蝶也头顶抚了抚,"你说的未免太过严重,我又怎么会杀你呢?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一个证明,让下面的人都知道,这太子府给了他们多少自由,就要向他们收回多少的利息.不要以为在下面做什么,就真的没有人知道."
这话说的蝶也心头一惊,,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他希望她不要有异动,可是他指的异动又是哪一件?如今要她证明,她能怎么办.蝶也一下跪倒在地上,勾心斗角的活儿她干不来,有什么话就明着说,要怎么罚她,说出来就是了,"蝶也甘愿受罚."
"罚是一定要的.不过--"他拖长尾音的当儿反身走回原来的房间,"要罚的人不是你,是梅!她带来的人犯了错,该罚的自然是主子."他的声音消失在房内,消失的戛然而残酷.
"太子殿下,这全是我一个人的关系,与梅何干?你要罚就罚我一人好了."蝶也慌张起来,原本的她可以释然,可以淡然,那是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她连自己尚且都不在乎.可如今,她的生命中出现了许多分享她关怀的人,她本性并非冷淡,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别人.
谁都不知道,蝶也骨子里比谁都热的一颗心.
好残忍的罗起宁,将人的弱点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带血腥的杀戮,却从心底开始将一个人粉碎.为什么非要是这样?一切都冲着她来好了.但是这命,不知是在助她,抑或是更深一层的害她,她身边的人都会遭殃,从她醒来到现在.有没有一刻可以让她忘记这命,可以让她停止撕心裂肺向天嚎叫命运的不公.她不需要这样的好运,她求的不过是厄运如期降临在自己身上.
"罗起宁,你真是恶魔."蝶也绝望的闭上眼,不!她不能绝望,至少此刻不容许她就此轻易地放弃."太子殿下,无论您同不同意,我会跪在这里,直到你愿意让我接受惩罚为止."她坚决道,她毫不怀疑,她的声音他一定能听得到.
是的.房内的他,听得一字不落,甚至他听到了她低声自言的那一句"罗起宁,是恶魔".谁说不是呢?他谋朝篡位,是乱臣贼子,可那又如何,他同时也是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恨他,恨的好,恨的对.就是应该恨他,那样简单明了的关系才最适合他们两个.
罗起宁坐在屏风后头,心绪不宁的拿起茶来喝,才发现杯子一直是空的.
突然,屏风上无声无息映照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逐渐清晰,汇聚成人形.罗起宁注意到来人,心上的一把无名火烧得更旺."是你放她进来的吧?不然,一个凡人怎么进地了结界?"
梅雅嘻嘻一笑,装楞似的想要再次隐去,罗起宁早看出了他的动机,一把抓住他逼问.
"起宁,你知道我的个人爱好是看戏嘛!"逃不了就坦白."而且蝶妹妹..."
"哦?"罗起宁眯起眼睛看他,"蝶妹妹?"
"咕咚!"梅雅咽了口口水,他可不可以叫救命啊,这个男人好可怕啊,"我,我是说蝶也,她是被人陷害的嘛,我看到了就,就帮她一下咯."
罗起宁冷哼一声,送开手.那一瞬间,梅雅马上消失不见,这次连前奏都不用,看来是怕极了.
可恶!远离她,伤害她是他的本意.可是为什么惩罚她时,火大的是自己,心绪不宁的也是自己.那个人倒好,只要放心去恨.
"轰隆!"白日突现惊雷,像是为了配合剧情似的,上天马上就要动员所有天官倒水下来了,倒的还是冰水.可以庆幸的是,上头没有热水器不会淋开水下来."快下雨了哦!"空气中突兀冒出这么一句,悠闲的语调煞是气人,"要是现在去淋一淋,就可以请一个月的病假了耶!起宁,你不去试试?"
"梅雅,你给我闭嘴!"
空气自动禁声.房间里显得安静,安静得将雨声收集的一丝不落.哼!
秋雨真是有些冷啊!蝶也苦笑.此番她所承受的,如果是为了替代梅,那么这一切,至少是值了.然后她失去知觉.不知是晕了,还是就此离去.
"呀!人倒下了啊."梅雅又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这次等待他的不是罗起宁的警告,而是安静,彻底的安静."梅雅,你说我带她回来,是为了弄死她么?"
"当然不是!"
"还不快去传太医."罗起宁甩下这一句话,迫不及待冲进了大雨中,将那个不醒人事的女人抱回房间.却见梅雅悠闲的现身在空中,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不由火大."你是看戏看上瘾了?小心下半辈子没得看啊.太医呢?"
"嘿嘿!起宁,你也有泛傻的时候.这里是'水月别馆'耶,别说没有太医,就是有谁敢进来?"空中的那个将不怕死的精神发挥到极点.
"啊,好冷啊,冷....痛."失去意识的蝶也眼角溢出了泪水.从没有人告诉她,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竟是睡梦中.
"哎哑哑,蝶妹妹好象很难受呀."
废话,是人都看出来了.罗起宁见她喊冷,忙拿被子裹住她,却见她仍是抖个不停.从小到大,他从没生过病,这阵仗他不懂,更不知如何是好."梅雅,治好她."
"我是冥神,又不是鬼医.怎么会?"
"哦?"罗起宁轻挑剑眉,妖冶的眸子危险地注视他,大有他不说出满意回答就掐死他的意图."那么说来,你不行?"
"厄?那倒不是.我,我听说过一种让人出汗的方法,很灵验.要不你试试."
"什么方法?"
"就是**************,明白了么?"梅雅朝他暧昧地眨眼暗示.换来罗起宁一个大掌拍飞.敢耍着他玩?找死!
男人被拍飞的当儿,口中还念念有词,"是真的,的,的...."
房内只剩下了他和她.她浑身颤抖,额头冒出虚汗,面色苍白令人担心."带你来可不是让你死的.给我活下去,记住了没有?"他和她的战争远没有结束.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有分出了胜负,故事才会落幕.所以,怎么能让她就此死去,便宜了她?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救活她,那么何不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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