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玉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住在易家那段日子里,颜珏经常跟着姑姑去看她,在小时候的濮玉心里,他们才是自己的家人。
濮玉放下吹风机,“老爷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他知道你房子被烧了,看那意思是想你搬回家住。”
“搬?”颜珏坐在濮玉床边,翻着她床头柜上的小玩意,“姐,你还是姓濮的呢,都不住家里,我一个姓颜的,凭什么?”
濮玉笑笑,走到衣柜前翻衣服,“冲着我妹这么有骨气,晚上想去哪吃,我请客,顺便和我交代下你和那人在云南的那点事。”
颜珏后来选了城西一家叫坂汀十三号的日式食馆。
濮玉的红色悍马开到百盛门口时,太阳正懒懒的趴在地平线上,欲去不去。街上不少散步的人,不时有人走过天桥,遮住一片阳光,在地上留下一片移动的阴影。
濮玉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和颜珏乘电梯上楼。
坂汀十三号门前站了不少排队等号的人,颜珏叹了声“竟然客满”,有点沮丧。
濮玉好笑,“想吃就要耐得住性子嘛。”
她左右瞧瞧,指指不远处的指示牌,“我去下洗手间,到了你先进去。”
颜珏点头。
好在洗手间没食馆那么受欢迎,没排队,但两个隔间都有人,濮玉低头看着鞋尖,考虑一会儿吃完饭和颜珏逛逛街。
隔间的门在她考虑先去二楼看鞋还是先去三楼看女装的时候开了,濮玉一侧身,正打算把路让出来,突然她看到一样眼熟的东西,猛的抬头。
叶太太!
、22
【深陷爱情的饮食男女;先抽身而退的大多是男人。】
濮玉终于在楼梯转角处追上了叶太太,俩人当时都气喘吁吁;不同的是叶太太身边多了个男人在帮她抚背,而濮玉是一个人。
濮玉大口喘着气;余光边打量男人。那是个长像的不错的男人;或者换句话讲该是相当不错。他四十多岁模样,上身穿件米色t恤,宽松款;下面是条牛仔裤,休闲打扮;身材随着动作隐约在布料后;休闲中带着性感。
他是单眼皮,眼睛不大,濮玉看他时恰好他也在看濮玉,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濮玉发现他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干净眼光。
注意力从男人身上收回,濮玉看向叶太太,“叶太太,我想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她们半月没见,濮玉还是濮玉,叶太太的脸上却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看眼身边的男人,最后点点头,颇有些被逼梁山的意味,“一楼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谈吧。”
傍晚的星巴克,人不多不少,三两一桌的占据店里的各自角落。吧台后,服务生拿机器磨碎冰,空气中弥散淡却不纯粹的咖啡香。一个白人老外坐在邻座,抱着星巴克的定制咖啡杯饶有兴致地翻一本时尚杂志,偶尔翻页,纸张发出“哗”的脆响。
濮玉给颜珏发好短信,这才抬头看把身体陷在卡座阴影里的中年女人,“叶太太,开庭缺席对打这起官司很不利,我想这个你应该清楚。”
“是,我清楚。”叶太太撩下刘海,回答的干脆。“濮律师,刚好今天见面,我就顺便通知你吧,叶淮安的那个案子,你不需再为我争取什么了,我和他毕竟这么多年夫妻,财产什么我也都不要了,至于孩子,他们都成年了,也涉及不到抚养权。”她低头沉吟一下,然后自己点下头,“大概就这些。”
所以说爱情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爱情来时,整个世界都如沐春风,烂枝头开得出绿花朵。濮玉从来不信叶太太对叶淮安会存在什么突然迸发的人道主义情感,这种情绪在普通老百姓身上都极少,更别说像叶太太这种身家极重的富人。
但同时她也相信,爱情真是件可遇不可求的美妙事物,特别当它突然发生在叶太太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上时,这件美妙事物就多少有些“妙不可言”了,只不过那些已经不在濮玉的可控范围里。
她转动面前的星冰乐塑料杯,里面的冰块藏在奶油下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响,“既然叶太太做好决定,那下次上庭时我会向法官陈述的。但……”她抬头看向店外,离星巴克不远的地方,和叶太太一起的男人正低头沉静想着什么,“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找我,毕竟你付的律师费足够你随时改变主意。”
叶太太也朝那男人看,她摇摇头,嘴角露出微笑,“不,不会变了。”
每个陷入爱情的女人都天真坚定的像个孩子,无论她年纪几何,也无论她眼角早悄悄爬上了鱼尾纹。
但和叶太太分手时,濮玉也想,也许那个男人的出现和叶先生间并没什么联系,也许叶太太现在只是急于摆脱一段婚姻来成全她五十三岁的爱情,虽然五十三岁的爱情本身就很傻很天真。
濮玉再赶到楼上和颜珏汇合时,颜珏已经坐在坂汀十三号的七号台,面对一桌寿司日食肚子咕咕叫了。濮玉说声抱歉,坐下开餐。他们这顿饭吃了两小时,如果忽略掉中间店员朝他们投来的无数眼,颜珏觉得这还是顿愉快的用餐。
不过她表姐自然会让她吃的愉快,每次店员看来时,濮玉总扬起手,“再来两份blabla。”
无意外,那些blabla价格不菲,所以颜珏心安理得吃完这餐时,肚子也前所未有的饱。坐在红色悍马里,耳边是铮铮风声,再远处的远方是隐约的警笛声。还算空旷的马路上200迈的车速多少还是要颜珏有些心惊。
濮玉按照颜珏说的地址在汀岛b座下把她放下车,接着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车走人。
交警追上濮玉时,濮玉正在自家楼下靠着悍马和林渊通电话。
“我今晚不过去了,戚夕找我有事。”她朝一脸严肃冲到自己面前的交警比了个“嘘”的手势,再比了个“1”的手势,对林渊做最后的嘱咐,“卫铭风说你的手需要好好休养,别碰,更别压。好……那晚安。”
她收起电话,用无比清晰理智的声音对交警说,“那条路限速是80到100公里,按照交通法,我应该缴纳不低于1500的罚款,扣6分,但能请你不要吊销我的驾照,我开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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