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眼见吴军阵势齐整,丝毫不乱,心知即便追击,也绝对讨不到好处,便也传令收兵。黄忠一面骂骂咧咧地数落着张靖,一面领兵回城。张下了城楼来迎,见他仍就愤愤不平,便笑着劝慰道:“老将军何必对个无知晚辈动这么大肝火呢!且消消气!今日老将军力拒三将已是立了大功,我稍后设宴为老将军庆功!”
她言辞恳切,倒令黄忠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拱手谢道:“有劳先生费心了!黄某年纪虽老,却并非不知轻重之人!眼下战事正急,这庆功酒嘛,还是留待打退了吴兵再喝也不迟啊!”
张深知他的秉性,便不再勉强,笑着说道:“老将军多有辛劳,且回营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晚辈们就是了!”
“多谢先生!”黄忠也确实感到很是疲惫,便应了一声,拜辞而去。张让邓欣跟去好生照看,一面命人加紧巡视,密切注意吴军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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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收兵回到营中,便有斥候来到,呈报巴陵水寨的布防情况。周瑜便聚集众将入帐,将斥候所探情况分析一番,又察看所画的水寨图本,大喜道:“果然不出所料,巴陵水寨要比城池薄弱得多,如果能够一举拿下水寨,那么巴陵就无法固守了!”原来,周瑜其实一早就打算从水寨下手,之所以领兵去城下挑战,无非是想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好让手下斥候能够更加方便地收集水寨的情报。
蒋钦进言道:“若是咱们围攻水寨,城内守军必定赶来增援,到时候咱们恐怕也很难占到便宜啊!”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张靖说道,“到时候咱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带一队兵马前去攻城,牵制住城中的守军,大都督却领水军攻打水寨,如此一来,他们便首尾不能兼顾,只要随便拿下一处,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这样的话,不就容易得多了么!”
“奕庭此计,倒也不错!我看就照这么办!”周瑜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指着张靖骂道,“你个混小子!今天那一箭可真是叫我好看哪!本督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知不知道!本督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给我听好了,等打完了这一仗,就给我滚回柴桑去,老老实实跟着甘宁学箭。等本督回来,再是这副德性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靖被他骂得连连赔笑,抓着脑袋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众将眼见他如此狼狈,想笑却又不敢出声,只得咬牙强忍,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行了行了!”周瑜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便又将作战计划与众将商讨了一遍,这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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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张起了个大早,闲来无事,便在堂中抚琴。忽然人报:“吴将张靖、周泰领兵在外叫阵!”张急忙奔上城楼,果然望见张靖、周泰二人领着近万人马在城下列阵,张靖轻裘长衫,纵马于阵前往来驰骋,吴军阵中更是鼓声不断,喊声震天。此时,黄忠、邓欣闻讯赶来,见此阵势,黄忠奋然道:“先生!我再去会会此人!”张昨日见到张靖武艺不凡,举止不俗,也不免颇为心动,凝神思量一番,说道:“周瑜昨天亲自带领人马前来叫阵,怎么今天却只派了他们两个出战?我看今天不会像昨天那么简单,只怕周瑜别有他图!”便吩咐道:“劳烦老将军前去看顾水寨,别让周瑜钻了空子!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张靖!”她既已下令,黄忠自然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自往水寨而去。张便留邓欣守在城上,领了一千兵马飞奔出城,与吴军两阵对圆。
张当先提枪出马,但见她一身雪白长裙,满头青丝随风飘散,既有绝世之美,又有超凡之气,吴军将士见时,无不暗自惊叹,以为天人下凡。张靖也着实一惊,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连忙拱手拜道:“小可张靖,张奕庭!未请教姑娘芳名?”
张捋了捋发梢,应道:“在下豫章张,字无箴!特来讨教阁下高招!”她昨日在城头离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今日走近一看,却发现眼前此人竟然同伯父张逍的儿子张寒极为相像。虽然她同张寒只是打过几个照面,然而她眼界过人,更兼心细如尘,是以一眼便分辨出来,倒不似黄忠那般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两人如此相像,张却也没有过多地去想其中的缘故。要说天下之大,陌生之人长得极像的,虽说不多,但也绝对不会没有,即便张本人,就曾经遇到过一个同自己并无关联,却是极其相像之人。因此,尽管发觉张靖与那张寒少说也有七分相像,但她也只是觉得像而已,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张靖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下也颇为惊奇,便笑着说道:“既然姑娘有如此雅兴,在下又怎好拒绝?来来来,我先让姑娘三招!”他想自己堂堂男儿,怎能欺负女子,所以才会这么说。
“呵呵!只怕你让不起!”张笑得极是灿烂,令张靖不由得有些心旷神怡,岂知就在此时,突然寒光一闪,一枝枪头已然离他咽喉不足半寸。张靖大惊,他见张一副柔弱的样子,哪曾料到竟然出手如此神速,挡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向后倒仰,那枪尖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却并不追击,点到即回。
眼见张靖满脸通红地坐起身来,一脸狼狈的样子,张嫣然一笑,说道:“怎么样?我说了你让不起吧!还是老老实实地使出你的真本事吧!要不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就怨不得我了!”
“这个女人不好惹!”张靖暗自吞了吞口水,对于张的第一个深刻印象,就此深深地留在了他心里。当下收起轻敌之心,说声:“那就得罪了!”,便挺枪攻了过去。张笑着挥枪接下。
两人斗在一处,百十余合不分胜负。张靖虽然被张刚开始那一枪吓得不轻,但一路打下来,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出招速度,倒也没落下风,只是要赢她,却也没那么容易。不过,他倒是并不担心,自己本来就只是来牵制的,关键还在于周瑜那边,所以这边打得是越久越好,因此他也乐得就这么一直相持下去。
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一阵破空之声惊起,张听了大惊,因为那是她事前安排下的水寨遇袭之时,报警求援所用的响箭,心知不妙,当下荡开阵角拨马而回。张靖见状,已然明了,大声笑道:“张!你已经中了我的计,还想顽抗么!”当下举枪一招,喊声:“众将士!攻城!”
“杀!”周泰挥刀发喊,指挥吴兵蜂拥而上,前去抢城。
张领兵退到城下,却不进城,而是绕墙而走。张靖见时,心知她必是前去救援水寨,便谓周泰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截住张,不能让她去水寨!”便领了几百兵马前去追击。周泰只管催令攻城,岂知城上邓欣早有准备,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将吴兵压在了城下。
张心知水寨关系重大,料想凭着城防坚固,守城器械又早有准备,吴军没那么容易拿下城池,因此只顾领兵奔援水寨而去。疾行数里,方才转过弯来,突然一彪吴军从路旁撞出,为首一员大将,挺枪纵马喝道:“张休走!徐盛在此久候了!”他一早得了周瑜将令,领兵在此埋伏,就是为了拦截赶往水寨的援军。
“给我让开!”张一心要救水寨,根本不想与他纠缠,清叱一声,飞马向前,挑开徐盛手中长枪,随后横枪一扫。徐盛猝不及防,正中胸口,被打落马下。张更不停留,率众冲开吴军队形,飞驰而去。
“奶奶的!”徐盛骂了一声,连忙爬了起来。张靖随后来到,说道:“文向兄,你快去帮幼平兄攻城,我去追那张!”说罢,拍马追了上去。徐盛望着他的背影,喊道:“小心点儿!那娘儿们可扎手得很!”于是,翻身上马,领兵前去攻城。
此时,黄忠正领着水军同吴军打得异常激烈。吴军船大人多,来势汹汹,将水寨四面围住,一时间江上羽箭交集,喊杀声不断。张领兵疾行,眼看将近水寨,却听得背后喊声大震,回头看时,只见张靖领兵追了上来。张心里明白,若是将这队兵马放进水寨,只怕后果堪虞,当下喝道:“前军增援水寨,后军与我挡住追兵!”说着,拨马回身迎战张靖,后军三百兵士也齐声发喊,紧随其后。
两军正面相冲,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当场撞在一起,登时血肉横飞,惨烈异常,后面的士兵毫不停留,都怒喊着将手中的兵器向对方招呼过去。张靖、张两人也撞在了一起,座下战马顿时失足倒地,两人翻身下马,双枪并举,步行交战,打了近百个回合,仍就难解难分,两人所领兵马也激战在一处,人数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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