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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少年英豪(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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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巴陵水军死伤惨重,水寨已是岌岌可危,虽然仍就拼命固守,却已很难久持。张靖百忙之中,望见江上吴军已然稳稳占据优势,欣喜万分,笑着说道:“张!别白费力气了!你输定了!哈哈哈哈!”

张心中一凛,目光如炬,,横枪架住张靖递出的一枪,右腕一抖,将其枪反手压下,突然移步上前,左手递出两指,点向张靖双目。张靖左手持枪被她反压,根本使不上力,一惊之下,只得松开右手,回掌封挡。岂料张陡然变招,左手斜下抄住张靖的枪柄,趁他左手无力,一把夺了过来,抬起一脚,踢中他的右肩。没等张靖定下神来,清叱一声,双手挥枪扫击,两杆长枪一齐打在他胸口上,只听“啊”的一声,张靖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张没有半刻停留,双手舞动两杆长枪,攻了上去。

“这丫头疯了么?怎么一下子出手这么狠?”张靖眼见一枪刺到,急忙翻身而起,拔出随身佩剑抵挡。但见张两杆长枪上下飞舞,直教人眼花缭乱。张靖左支右挡,越斗越惊,早已是汗流浃背,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他哪里知道,此时张已然动了杀机。她一心要解水寨之危,可偏偏就有个不长眼的挡在面前纠缠不清,如何不叫她气愤。再者,张心中明白,此人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心思缜密之辈,颇有心计,而且武艺不凡,若是留在世上,早晚必成心腹大患,不如趁早除去。既已起了杀心,下手便不再留情,一些平日里轻易不曾使用的狠毒杀招,此刻毫无保留地向张靖身上招呼过去。

“哎呀!”又是一声惨叫,张再次将张靖一脚踢飞,左手一递,一枪刺了过去。张靖急忙侧身闪躲。张一枪落空,更不迟疑,右手一甩,横扫一枪,再听张靖惨叫一声,枪尖从他腰间掠过,急忙退开两步。

“啊?”张振臂收枪,却猛然发现右手枪头竟然殷红一片,不由得失声惊呼,急忙看时,却见张靖左手捂着腰间,鲜血正从指缝中不住地流下,灰白的衣衫,也被浸红了一片。张见到他咬牙坚忍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颤,双手忍不住微微发抖,心中念道:“难道我真就这么杀了他?”正在这朦胧之间,突然一声巨响将她惊醒,回头看时,却见一座楼船被吴军斗舰撞毁,正缓缓下沉,船上的士兵却不肯弃船,仍就拼死迎战。眼见着水军将士与敌人殊死搏杀,毫不退让,张不由得生起敌忾之心,便不再执迷,一咬牙,收起心中杂念,甩掉左手长枪,叱喝一声,双手挺枪攻向张靖,手腕抖处,枪尖登时化作朵朵梨花,将张靖周身要害全部罩住。

张靖哪曾知道,只此一念之间,张心中经历过何等交错起伏,眼见这一招凌厉无匹,哪敢正面硬接,只得闪身避开,怎奈腰间有伤,身法不如平常那么灵活,躲得过一招两招,却躲不过十式八式。眼见他飞身跃起闪躲,却被一枪击中胸口,打落在地,直痛得他呲牙咧嘴,心中暗暗叫苦道:“我的大都督!您要是再不把水寨拿下来,只怕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没等他喘完这口气,张再度举枪攻到,只得挣扎起身,一手捂着腰间伤口,一手持剑勉强应对,

这边张靖被打得很郁闷,那边周瑜指挥水战比他还郁闷。眼见着自己用如此优势的兵力,打了这么久,居然连水寨的外围都没法攻破,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颜面尽毁。他一面指挥交战,一面环顾四周,想看看有什么薄弱的地方可以施以突击,却突然远远望见张靖正在岸上与一女子交手,虽然离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不难看出张靖很是狼狈,一眨眼之间便挨了好几下,当下更是心急如焚,急忙催令道:“给我统统压上去!就是撞,也要撞进去!”于是,吴军大小船只一拥而上,那些个大型斗舰、楼船更是将江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正在周瑜催兵急战的时候,突然哨兵报道:“禀大都督!南面江上有一队战船正急速驶来!”

“什么?”周瑜闻言大惊,心想:“从南面而来的,莫非是长沙派来的援军?”急忙登高看时,果然见到南面江上一字儿排开数百艘大小战船,正迎风疾行而来,待到稍微近前,便已看清,全都是长沙义军的旗号,中军一面帅旗,大书:“豫章张逍”,正是长沙派来的援军。

“不好!传令快撤!”周瑜眼见长沙水军飞驰而来,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教令撤兵。然而,眼下吴军各船早就同巴陵水军交杂在一起,即便传下军令,一时之间也难以收拢兵马,更何况张逍是何等人物,既然此时领兵来到,又岂会容周瑜安然退去。只见长沙水军放出几百只走舸,全部满载茅草,纵火点燃,顺风顺水往吴军阵中撞来。

巴陵水寨真正险要的地方便是江口,因为受两旁山崖紧逼,因此江面极窄。若是被堵住江口,那么里面的水军再多,也只是瓮中之鳖,根本难以抵挡。然而,封堵江口的船只也很容易遭到来自外江的攻击。周瑜为了尽快攻破巴陵水寨,命令全军压上,但是由于吴军多是斗舰、楼船,在狭窄的江口根本没有办法排开阵型,便一股脑儿的堵在了那里,原本没有兵马从背后袭击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眼下长沙水军已到,这问题可就大了,因此周瑜才会急令退兵。

可惜的是,吴军船大,江面太窄,匆忙之间根本来不及调头,虽然有几艘押后的船只抢先退到了江上,却还是被长沙军的火船撞了个正着,顿时烧了起来,后面驶出的吴船闪避不及,纷纷扎进火海当中。正慌乱间,长沙水军已然逼到近前,登时火箭齐发,便如同火上浇油,吴船烧得更旺了,吴兵纷纷跳水而逃。

黄忠眼见援兵来到,吴军已是散乱不堪,心中大为振奋,振臂呼喊道:“弟兄们!援军已经到了!不能让吴狗就这么便宜地溜了,跟我上啊!”巴陵水军登时群情激昂,大声呼喊着:“杀吴狗!”,纷纷驾船冒烟突火,杀向吴军。

周瑜见情势危机,急令蒋钦、韩当指挥斗舰强冲硬闯,打开一个缺口,领兵急退,吴军纷纷登上小船冒死突围。此时,张靖早已被张打得遍体鳞伤,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却突然见到水军阵中燃起大火,心知不妙,急忙闪过一枪,拔腿跑开,飞身跳上一匹战马,夺路便跑。张心知是援军赶到,眼见水寨无忧,倒也没想再去杀他,便不追赶,转身正要往水寨而去,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件硬物,捡起来一看,却是一块勾玉,晶莹剔透,纯白无暇,却沾有丝丝血迹,回想起来,不禁自语道:“难道是他留下的?”只是此时早已不见了张靖的踪影,便也不再多想,将勾玉收好,径自奔向水寨。

至于围攻城池的周泰、徐盛二人,被邓欣领兵拼死据守,死伤惨重,却始终无法踏上城头一步,正焦急间,突然斥候来报,说道周瑜水军已然败退而回,教令二人即刻收兵。二人只得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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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打扫完战场,已是日落西山,张也总算同张逍见上了面,当下拱手拜道:“我一时大意,差点着了周瑜的道!若非伯父及时赶到,只怕这巴陵城是守不住了!”

张逍见其面色惨白,显然是历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斗,便笑着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无箴何必耿耿于怀!何况这一仗,也未必是咱们吃亏嘛!”

张听言,会心地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张逍的那一把火,几乎把周瑜的水军烧了个精光,相比之下,己方的伤亡反而就小得多了,当下也略微宽心,一面叫人奉上茶水,一时童心又起,便拿出捡来的那块勾玉,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张逍刚刚端起一碗茶,还没送到嘴边,突然见到张手中的勾玉,登时大惊,丢下茶碗便冲上前去,一把夺了过来,看了半晌,神情惊喜交集。张自从认识张逍,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便轻声问道:“伯父!您这是怎么了?”

张逍这才缓过神来,心知自己有失常态,连连叹了几声,问道:“无箴!这块玉你从哪里得来的?”

张说道:“刚刚捡来的!不过我猜是刚才同我交手的那个张靖落下的!”

“张靖?他真的叫张靖?”张逍激动地追问道,“他可曾说过,是哪里人士?”

“他自称豫章人士!”见了张逍的这番举止,张岂会不知其中必有蹊跷,便有意无意地说道,“而且,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张逍急道:“像谁?”

张缓缓说道:“令郎,张寒世兄!”

“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哈哈哈哈!”一听这话,张逍不由得放声大笑。事已至此,张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只是事情来龙去脉如何,只怕只有张逍才知道了,却不多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张逍慢慢冷静下来,转身向外走去。

“伯父不是就打算这样冲到吴军营中去找人吧!”张一句话,令张逍愣在当场,哑然失笑。张笑着说道:“若是此物当真关系重大,等他来找咱们不是更好么?”张逍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还是这丫头心细呀!我真是太冲动了!”于是,拍拍脑袋,笑了笑,回身又坐了回去,抚弄着手中的勾玉,长叹不已,脸上却满是欢喜之情。张看在眼中,心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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