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上前劝慰道:“大哥,军师,莫要悲伤!虽然咱们失去了江陵,但尚有江夏可以立足,手中亦有兵有将,只要我等上下齐心,还是有机会卷土重来的!在此关乎存亡之际,大哥与军师应当奋发起来,带领大家一同渡过难关才是啊!”
众人刷的一声拜倒在地,齐声说道:“请主公、军师振作奋发,率领我等共渡难关!若不成功,甘愿成仁!”
“起来,诸位快快请起!”刘备一一扶起众人,说道,“难得诸位不离不弃!我刘备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同诸位一同奋战到底!”
正当众人因刘备重拾信心而倍感宽心时,却见廖化、陈到二人跪倒在地,拜诸葛亮道:“我二人身负重罪,请军师降罚!”
“二位将军何出此言?”诸葛亮甚为不解,略一思量,恍然道,“二位所说的是撤离时对我无礼之事吧?那时情况危急,怪不得你们,也不必记挂于心了!”
“呃!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廖化、陈到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示意了许久,才听得陈到说道,“当时,我等一心护着军师撤离,结果匆忙之中,将诸葛姑娘给忘了,只怕眼下还陷在江陵城中!”
“啊?”这一下,不只是诸葛亮,连同刘备及众人均个个惊得合不拢嘴。只听得张飞第一个叫嚷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也能忘记!要是诸葛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俺不剥了你们的皮!”直训得陈到、廖化不住地叫着“该死,该死”。
“好了好了!翼德也不要难为他们了!事出突然,连我都没能顾及得到,又何况他俩!”诸葛亮只觉郁闷难当,满面愁容地叹了口气,说道,“宓儿是族兄诸葛迁仅存的一丝血脉,倘若有个闪失,叫我日后于九泉之下何面目去见族兄!”
“军师不必太担心!”刘备从旁劝慰道,“张擎久有仁德之名,想来应该不会为难宓儿这么个弱质女流!”
赵云从旁言道:“军师若不放心,末将带人潜进江陵打探一番,若是宓儿姑娘未受其害,末将当设法救她出来!”
正当众人为了诸葛宓的安危而焦急不堪时,突然下人来报,说道:“启禀主公,军师!周仓将军回来了!”
“哦?”刘备急忙吩咐道,“快让他进来!”下人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少时,周仓走了进来,拱手拜道:“周仓拜见主公,军师!”
“不必多礼!快请起!”刘备见其身上扎着绷带,被血迹染得鲜红,关切地问道,“周仓,你这是……”
周仓叹了口气,说道:“末将无能,在同长沙军交手的时候,受了伤,因此被俘!”
“哦?”刘备急忙问道,“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周仓答道:“是他们放我回来的!还让末将给军师带一句话!”诸葛亮急忙问道:“什么话?”周仓说道:“他们要末将转告军师,说诸葛姑娘自己要求留在江陵修习阵法,眼下一切安好,请军师尽管安心!若是诸葛姑娘想要回来,他们会随时派人护送,决不会伤害诸葛姑娘一根汗毛!”
“原来是这样!”诸葛亮听了这番话,心中的大石也总算是放了下来。刘备也松了一口气,谓诸葛亮道:“既然宓儿姑娘没事,军师也就可以安心了!这些日子军师多有劳累,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不行!眼下还不能放松!”诸葛亮道,“长沙军拿下了江陵,暂作休整便会向我江夏用兵,咱们必须早作准备!”当下吩咐道:“云长、翼德、子龙、文长!你四人集合所部余众于大小两条官道上当道下寨,凭险据守,使长沙军不得偷过!元俭、叔至!你二人清点城中剩余兵马,随时候命!其余人等各守其位,好生把守城池,不得有误!”
“谨遵军师将令!”众人一声应和,各自领命拜辞而去。
“军师!”赵云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拱手拜道,“我等将兵马都集中在西面官道上把守,若是长沙军经由北山道山路来袭,如何抵挡?是否另派一支兵马守御此处?”
诸葛亮道:“北山道方面,我自有主张,子龙不必担心,但依计行事便可!”
“如此,末将告退!”赵云眼见诸葛亮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说,当下拜辞而去。
“军师,你且歇息一会儿!我去照看守城事宜!”刘备说着,也起身离去。只留下诸葛亮一人独自沉吟,苦苦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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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昏昏欲睡的张靖突然听到一丝微弱而又熟悉的声音,急忙睁开双眼,循声望去,却见张正微微张开眼睛,颤抖着双唇轻声地呼喊着,“水……我要喝水……”当下急忙倒了杯水,上前将张扶坐在榻上,把水杯递到其嘴边,说道:“来了,水来了!”
“奕庭……”喝过水的张精神略微好了一些,轻轻地咳了几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其实也没多久!”张靖随手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上,透过窗户看看天边正向西边沉去的夕阳,笑着说道,“从昨天到现在,差不多也就一天而已!”
张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又问道:“张政、刘义他们怎么样了?”
张靖说道:“没什么,他们只受了点皮外伤,比你好得多!这会儿好像听说在营中替战死的弟兄们送葬吧!”
张闻言,当下挣扎着下得塌来,却忽觉头晕脑涨,脚下站立不稳,身子不住地颤抖。张靖急忙扶住,问道:“喂,你这是要干嘛?”
“我要去送送弟兄们!”张说着咬牙抬腿便走,哪知刚走一步,又是一阵眩晕,若不是张靖眼疾手快,只怕早就一头栽倒下去。眼见着张如此虚弱,当下劝慰道:“你看看你,站都站不稳,你怎么去啊?还是乖乖地躺下休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张紧咬着牙关,谓其道,“他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奕庭,我求求你!你就让我去吧……”说话间,泪水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别哭了!”眼看着张泣不成声,直叫张靖心疼不已,只得应道,“我扶你去就是了!”当下伸过衣袖替张擦去泪水,便搀扶着她出了驿馆往城外而去。
城东营寨之中,旋风三千骑死难将士的遗体被打理干净,换上整洁的衣裳,静静地躺在柴草堆上。张政、刘义二人领着所剩的八百余众在四周围成一圈,但见他们个个神情肃穆,只将悲痛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上酒!”在张政的喝令声中,几名兵士抱起酒坛,为每个人满上一碗。张政、刘义双手捧着酒碗,高高举起,齐声呼喊道:“为弟兄们送行……”
“等一下!”正当众将士齐刷刷地举起酒碗将要祭拜死难的袍泽时,却听见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循声望去,却见张靖搀扶着面色惨白,极度虚弱的张缓步而来。
张政、刘义见状,急忙迎上前去。刘义关切地问道:“小姐,您伤得这么重,应当好好休息,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来送……弟兄们……最后一程……”张气虚体弱,以至于一句话要喘上好几口气才能说完。
张政心痛地说道:“小姐!您的心意,弟兄们领了!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哪!”刘义也从旁劝道:“是啊,小姐!您要是倒下了,叫弟兄们如何是好啊!”
“什么都不用说了!”张连喘了几口气,艰难地说道,“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拿……拿酒来!”
“这……”正当张政、刘义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靖叹了口气,谓二人道:“给她吧!要是能劝得了,我也就不会带她来了!”
张政、刘义深知张的秉性,心知劝阻不了,只得命人拿来一个酒碗,替其斟满酒水。张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酒碗,蹒跚地走上前去,咬紧牙关,慢慢地将酒碗高高举起,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只听其以颤抖而微弱的声音呼喊道:“弟兄们……一路走好……”说着,将一半的酒水洒在地上,接着几乎是浑身颤抖着,喝下了剩下的半碗。
“弟兄们……一路走好……弟兄们……一路走好……”张政、刘义及众将士的呼喊声在营中久久回荡。待到喝完祭酒之后,张政一挥手,众将士尽皆举起火把,点燃了柴草堆,霎时之间,熊熊烈火将死难将士的遗体缓缓吞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风无衣》最能诠释袍泽之间的情谊,在张及旋风三千骑将士吟唱的感染下,其余诸营的将士们也深受感触,都纷纷跟着吟唱了起来。一时之间,歌声在长沙军大营之中来回传荡,令人闻之,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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