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当清晨初升的太阳,将一缕缕温暖轻柔的阳光洒在王殊的身上时,半睡将醒的她似乎感觉到了这一丝丝的暖意,当下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朦朦胧胧之中,只觉身子下面软绵绵又热呼呼的,顿时觉得很是奇怪,因为在印象当中,自己昨晚是靠着大树底下睡着的,又怎么会有软绵绵、热呼呼的东西。迷迷糊糊之中,王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时,却见自己正躺在张靖的怀中,此时的张靖仍自睡得正熟,左手却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直令王殊花容失色,情不自禁之间,叫出声来。这一嗓子,虽然还算不上是惊天地泣鬼神,但也足够将在场的六十多号人全部震醒。而且,她奋力从张靖怀中抽出身子的动作,也足够让张靖从熟睡当中瞬间完全清醒。
接下来的气氛,非常之奇异。看着侧身半躺在一旁地上,满面通红,呼吸急促,埋头不语的王殊,张靖当然不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任凭他平日如何急智,这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不住地暗自咒骂自己:“该死!这下可麻烦了!”
至于李遥及一众将士们,都是刚刚被王殊的叫声给惊醒的,由于不曾看到昨天晚上的那场好戏,因此一时半会儿之间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但是,众人见得这一男一女低头不语,不敢正面相视的情景,脑子稍微快一点的,也都能明白肯定有什么猫腻,虽然个人心里琢磨的情形不尽相同,但说白了也不外乎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个事。
当然,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心里琢磨,绝对不能说出来。张靖的为人尽管非常随和,平日里也经常跟将士们嘻嘻哈哈地开开玩笑,但是一旦遇到要紧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有丝毫马虎的。在众人心中想来,不管张靖同那王殊丫头究竟有没有什么,这事也只能是心照不宣,一旦张扬出来,事关二人的清誉,这个玩笑可是绝对开不得的。因此,李遥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这边是当事人之一的张靖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边是围观的众将士不敢说什么,原本就异常尴尬的气氛,在沉默的氛围当中,就更加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
就在氛围压抑得快令人承受不住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王殊终于有所动作。她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瞥了瞥尴尬无语的张靖,又看了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众将士,咬了咬下唇,一个转身,跑进了一旁的树林当中。
张靖见状,生怕她有什么意外,急忙站起身来,抬腿正要追上前去,却见李遥等人一个个歪头斜脑,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帮家伙心里都在瞎琢磨,但这种事情又不好明说,搞得不好只会是欲盖弥彰,越抹越黑,到头来反倒更加麻烦,于是没好气地甩了甩手,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没事的继续睡觉!”说话间,脚底一抹油,飞也似的跑进了林中。
一员偏将凑到李遥身旁,问道:“我说兄弟,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你想知道?问他们去啊!”李遥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老大的副将,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另一员偏将从旁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李遥心想:“我哪儿知道!”当下挠了挠头,说道:“老大不是说没事的继续睡觉么?要不,咱们再睡会儿?”
“说的也是啊!”身旁的几员偏将琢磨道,“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接着睡吧!”
于是,众将士一致达成共识,很快便又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儿,睡起了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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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也不知道在林中奔跑了多久,王殊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地喘着气,一面喃喃自语道,“这只是意外,没……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她极力想要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急促跳动的心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内心的激荡起伏,使得王殊隐隐之中产生了一丝不安:“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也难怪,王殊尽管聪敏绝伦,但毕竟还是个处世未深的小姑娘,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感,又岂是此时的她所能够参透的。
“原来你在这儿啊!”过了好一阵子,正当王殊的心情略渐平复下来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张靖的声音,“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跑开,我真怕你会有什么意外啊!”王殊听其说话间微微喘着气,显然是一路追赶得急,心知他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心下暗自感激,却又不敢与他正面相对,并没有回身,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有劳先生挂心了!我……我没事的!”
“哦!那就好!”张靖心下略微放宽,喘匀了一口气,却见王殊背对着自己低头不语,娇小的身躯在清晨的凉风中微微颤抖着,回想起先前的尴尬局面,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很是艰难地说道,“那个……楚君哪!先前在下并非有意轻薄,而是……昨晚……那什么……我……这个……那个……”前后左右思量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无奈之下,只得把心一横,暗道:“死就死吧!”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什么都不用说了!”张靖自认该死的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王殊给堵了回去。只听得王殊轻叹一声,柔声细语地说道:“既然先生并非宵小轻浮之人,又何须过多地解释!我自认从来不会看错人,即便是信不过先生,难道还信不过我自己么!此事,就当作是个意外,不必再提了!”
张靖听她这么一说,登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心照不宣可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于是赶忙转移话题,谓王殊道:“我看此处迷雾重重,不宜久留!万一不慎触动阵法,那就麻烦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嗯!”此时王殊的心情也已然大为平和,当下轻轻地应了一声。于是,张靖在前,王殊在后,一路沉默无语,倒不是不敢面对彼此,而是实在不知道眼下该说些什么。
待到回到驻地之后,却见李遥等一众兵士们仍旧呼呼大睡,张靖回想起自己走之前说的那句“没事的继续睡觉”,暗骂道:“这帮混蛋不用这么听话吧!”他原本预想的是众人凑在一块儿有说有笑,比较容易冲淡先前尴尬的气氛,可见了眼下的情形,却当真是欲哭无泪,看了看王殊,苦笑道:“呵呵!这帮家伙还真是能睡啊!”
王殊心细如尘,哪会不知道他是故意没话找话,尽管她也不知道眼下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既然张靖开口了,总不好不应,只得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这个时候天刚刚亮,人是不太容易完全睡醒的!”
“啊……是啊!”张靖闻言,心念一闪,赶忙顺水推舟,打着哈欠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还有点困!那我也再睡一会儿?”
王殊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对她而言,眼下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全冷静下来,便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先生请便!”
“那就不好意思了!”张靖如逢大赦,笑嘻嘻地应了一声,赶忙靠在树下,侧过身子,背对着王殊,闭眼睡去。
王殊当然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绝对睡不着的,但如此一来,至少不会因为相对无语而尴尬,心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于是,便坐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八卦,推敲起阵法来。然而,此时王殊的那颗微微悸动的少女之心,早已悬在了张靖的身上,情难自禁的她时不时地侧目偷看着张靖的背影,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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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头天晚上研究阵法直到后半夜,诸葛宓是绝对不至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正当她穿戴洗漱之时,却隐隐约约闻到一阵烤肉的香味,于是走出房来,却见王锟与一众将士正在后院支起炉火有说有笑地大肆烧烤。诸葛宓谓王锟道:“我说,你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在这里烧烤!就不怕被子羽公知道训你一顿么?”
“基本上这种事情没什么机会发生!”王锟笑着拿起一串鸡翅膀闻了一闻,觉得火候还不够,便又放回到炉火上,一面笑着说道,“一来,我家主公并非拘泥小节之人;二来嘛,他这会儿也不在府中,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我看你也该饿了,一起来呀!”
此时将近午时,诸葛宓也确实感觉腹中饥渴难耐,便笑着走上前去,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烧烤,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先从哪里下手才好。
“来!试试这鱼!早上刚从河里钓来的,新鲜得很呢!”王锟见诸葛宓一副垂涎欲滴,却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的样子,于是递过去一条油光锃亮,酥香浓郁的烤鱼。
“谢谢!”诸葛宓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当下伸手接过烤鱼,觉得有一些烫,便轻轻吹了几口气,撕下一丝鱼肉尝了一尝,只觉香酥可口,唇齿留香,忍不住赞道,“嗯,味道不错!”
“那还用说!”王锟闻言,不无得意地笑道,“我的手艺那可不是吹出来的!”说着,拿起一只鸡翅膀啃了起来。
若是在平时,诸葛宓很喜欢同王锟争执一些没有油盐的琐事。但眼下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便也懒得同他多说,只一门心思地收拾那条烤鱼。
事实上,诸葛宓的饭量出奇的小,一条三四两重的小鱼,外加一只鸡翅膀,就足够把她给打发了。而看着与众将士争抢不休,并且一个劲儿地狼吞虎咽的王锟,她忍不住暗自偷乐道:“这么大个人,倒还像个孩子似的!”
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儿如狼似虎地啃着烧烤的样子,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而眼下诸葛宓又因为头天晚上太过专注,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没什么心情再去研究阵法。百无聊赖之下,不得不考虑找点话题来打发打发时间,于是问王锟道:“说起来,我好像从昨天午后就没见过子羽公和宇文军师他们,怎么城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他们亲自处理不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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