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他们与咱们的不同之处吧!”徐晃满面惆怅地说道,“兄弟们,看来咱们低估了对手!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就算咱们现在能赢,将来也很有可能会输!”
“输?”李典看了看乐进,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迷茫,便问徐晃道,“你是说咱们会输给刘备?”
“不是刘备,是长沙军!”徐晃眉头深锁地指着仍自伫立在岩石堆上的张飞,说道,“连这样的对手都可以打败的长沙军,谁敢说有必胜的把握呢!虽然到目前为止咱们略占优势,但是别忘了,咱们还没有真正同十成战力的长沙军交过手!他们是一群可怕而又不知底细的对手啊!”这一番话,令李典、乐进二人不寒而栗,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罢了!既然走了这条路,马革裹尸就是你我最终的宿命,没什么好后悔的!”徐晃长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当下跪倒在地,向张飞叩首而拜。李典、乐进及一众曹军将士见状,也跟着叩拜下地。
拜毕,徐晃吩咐道:“传我号令!厚葬张将军及其部众,立一座大碑,上书:‘汉将军飞长眠于此,永铭千古’!”
“遵命!”副将应了一声,当即安排下去。于是,曹军一面收捡自家阵亡者尸骸,一面厚葬张飞及联军死难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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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随机应变之能”是当初皇甫英明为张分析天下大势之时对于刘备的一番评价。刘备固然无从得知,但事实证明他这个人的确有这么个毛病,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容易犯糊涂。这一次也不例外,尽管赵云有言在先,小路虽然难走一些,但路程较近,不曾想刘备一见那迤逦难行的山路,就有些慌了神,生怕迟缓了进军的速度而耽误了营救张飞的大事,于是半道下令改变路线,沿着平坦开阔的大路而行,然而他却不知道,如此一来,行军的速度是上去了,可路程却远了不止三倍,最终导致他们被韩浩的五千轻骑半道截住,而此时距离囚龙谷尚有两个山口之遥。
江陵一役,白马飞骑同旋风三千骑拼得两败俱伤,折损了近两千人,所剩的兵马当中又被赵云分兵一半前去救援魏延等人,现如今跟在刘备身边的人马与韩浩所部的兵力相比,处于一比三的劣势。
尽管曹军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但是以白马飞骑的精锐战力,却足以抵消掉这点微不足道的优势。韩浩并不蠢,他非常清楚这一点,尽管他知道夏侯另行安排了兵马随后接应,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而在那之前他必须死死咬住刘备所部。但是这个任务并不轻松,正面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别说三个打一个,就算十个打一个,要对付白马飞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釜底抽薪,因此两军甫一交战,韩浩二话不说,拍马挺枪直接冲着刘备奔了过去。
刘备见其来势汹汹,倒也没有退避,抄起雌雄双剑迎面接下了韩浩的奋力一击,两人登时枪来剑往战在了一处。然而今时今日的刘备,早已不复当年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时之勇,常年的颠沛流离和岁月无情的蹉跎消磨了这位昔日英雄的心性,使其过早地垂暮,功力也大打折扣,只拆了十数招,便已然气喘吁吁,冷汗直淌。
韩浩见状,大为振奋,登时运枪如风,加强了攻势。刘备左支右挡,招式渐显滞涩,稍稍慢了一拍,但闻当的一声,右手雄剑被韩浩发力一挑,登时把握不住,脱手飞出。韩浩一招得手,眼见刘备胸前门户大开,当真欣喜若狂,大喝一声,挺枪便刺。刘备一惊之余,根本来不及反应,双目圆睁,大叫一声,心中已是一片空白。
“休伤我主!”正此千钧一发之时,一员白袍小将飞马而来,振臂挺枪直向韩浩背心刺去。韩浩闻得背后风声疾至,心知眼下虽然能一枪刺死刘备,但自己也不免命丧当场,到头来这功劳再大也无命消受,实在是很不划算。无奈之下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双臂一紧,硬生生地将眼看着就要刺透刘备心口的长枪给拽了回来,一扭腰,顺势抡枪向后甩了过去。
那白袍小将眼见解了刘备之难,倒也没再打算与韩浩同归于尽,当下回枪一摆,架开了其向自己脑门抡砸过来的那一枪。此时早有将士上前将刘备护在一旁,韩浩心知这一时半会儿是没机会再收拾刘备了,当下定了定神,喝问那白袍小将道:“来者何人?”难得的机会让这小子给搅和了,要是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常山赵子龙麾下赵丰!”赵丰昂首挺胸,答得非常干脆。韩浩闻言,嗤道:“无名小卒!看枪!”说话间,手起一枪,刺将过去。赵丰挥枪挡架,但闻当的一声,两枪相击,二人均觉虎口一震酸麻。韩浩不由一凛,暗自惊道:“这小子有两下子!”正思量间,寒光闪处,赵丰的枪尖已然刺到近前,一惊之余,急忙挥枪挡架开来,还了一招,便与其缠斗在一处。
斗了二三十个回合,韩浩发觉自己实在低估了赵丰,这小子官阶是低了些,但手段却绝对不止两下子,自料虽然不会输给他,但也实在不容易把他给收拾掉。更要命的事,这么一纠缠,所部兵马的伤亡愈渐增大,战局开始朝着不利于己的方向发展,无奈军令在身,不到最后关头实在不敢轻易罢兵,只得咬牙硬撑,暗自叫苦不已。
“吁……”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之声,大地仿佛在颤抖。但见尘头起处,黑旗招展,一彪兵马以雷霆之势飞奔而来,当中一面黑底白字的“曹”字将旗异常醒目。然而,这队曹军的装束却与别部曹军将士大不相同,清一色的漆黑玄甲,盔前有面罩,遮蔽大半截面孔,只露口鼻在外,座下均是一色纯黑的大宛良驹,来得既快,气势更强得令人胆寒。这支兵马便是曹军之中最为精锐的虎豹骑,一支能给所有见过他们的对手带去无限恐惧的可怕军团。
“嗖嗖嗖……”未待短兵相接,虎豹骑先发制人,一阵阵箭雨直向混战在一起的刘备军和韩浩部众射去。正自厮杀的两军将士猝不及防,中箭坠马者不计其数。赵丰、韩浩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给打懵了,均弃了对手各自挥动长枪奋力拨挡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箭枝。
白马飞骑毕竟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一念之间便已然回过神来,各自舞动长枪抵挡着虎豹骑的箭阵,纵有伤亡已不似第一轮那么大。然而韩浩部众就相对比较凄惨了,挥枪挡箭的本事远远不如白马飞骑,伤亡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夏侯的青州兵是一群虎狼之师的话,那么虎豹骑就只能用嗜血之鬼来形容了。对于他们而言,战场上凡是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统统都是敌人,一概杀之。韩浩深知这一点,当下呼喊道:“弟兄们!撤!给这帮恶鬼垫背不值当,都他娘的撤!”所部将士死伤惨重,只剩一千余众,闻听此令如逢大赦,当下跟在其身后奋力冲开阵脚,抱头鼠窜,隐没在山僻小路之中。
虎豹骑都尉曹纯一马当先,正瞅见乱军之中的刘备,心下大喜,当即拈弓搭箭,射将过去。此时刘备应付虎豹骑的箭阵已是手忙脚乱,曹纯这一箭去势甚猛,待到刘备察觉,已然无从招架,那一箭正中胸口,登时闷叫一声,身子向后一倒,从马上摔倒下地。
“皇叔!”赵丰一惊之余,急忙纵马上前。而此时虎豹骑已然撞进了白马飞骑的阵势当中,两军登时混战在一处,喊声不断,叫杀连天。
两员虎豹骑将士当先直取刘备,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两杆长枪一齐出手,飞掷过去。刘备胸口那一箭伤得极深,直痛得其咬牙切齿,精神一阵恍惚,根本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更无从招架,只得委顿在地,苦笑而叹道:“难道我刘备注定命丧于此么!”
却听当的一声,那两杆长枪陡然间斜飞出去,掉落在地。原来,却是赵丰眼见情势危急,便看准那两杆长枪的去势,一枪掷将过去,不偏不倚将两枪打飞,这才使刘备幸免于难。当下飞马近前,拔剑在手纵身跃起,直向当中一员虎豹骑扑将过去。那人倒也毫不含糊,提剑便向上斜刺过去。
噗的一声,剑尖刺入赵丰左肩。赵丰咬牙强忍,左手一伸扣住其人剑柄,右手挺剑刺透了那人的咽喉,他人在半空,下坠之势不减,登时一齐摔倒在地。刚站立起来,却听得马蹄声起处,另一虎豹骑俯身挥剑向其颈项斩来,赵丰矮身侧闪,随手回剑一撩,削断了一只马蹄,战马长嘶一声,栽倒在地。那虎豹骑急忙翻身跃起,不曾想他跳得快赵丰动作更快,三两步赶上前去,没等那人一个跟头翻完,已然跃起,一剑将其斩杀于半空。
赵丰刚一落地,猛然间背后一阵剧痛,牙关一咬,反手拔出了一枝羽箭,但见箭头上满是黝黑的血迹,不由一惊:“有毒!”正在此时,两骑飞来,双枪并举,左右分刺而来,赵丰正待举剑招架,不料刚一提气,顿觉头晕目眩,心跳急促,箭毒随血气直攻心脉,一股鲜血登时涌上咽喉,虽然勉强架开了左边一枪,却已无力应对右路的另一枪,枪尖毫不停留地透胸而过,那虎豹骑一击即中,振臂一扬,借着战马飞奔的冲劲将赵丰甩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此时的赵丰动弹不得,吐血不止,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神志恍惚之间,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喊杀之声,迷离的目光之中隐隐望见白马丛中那面最熟悉不过的白底红字“赵”字将旗,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头一歪,两眼微微一合,脸上却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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