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夜色渐浓。
陈枫连同三十名旋风三千骑部众全副虎豹装束,正在做最后的检视。少时,张自树林后面转了出来,也已然是一副虎豹骑校尉装束,只是那套衣甲稍嫌大了一些,穿在身上不甚紧凑,使其不由得耸了耸肩,一面问陈枫道:“怎么样?准备好了么?”陈枫笑着应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下命令了!”
“嗯!很好!”看着众人装扮得像模像样,令张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下令时,却听得一旁的赵云说道:“小姐!虽然有这些虎豹骑的衣甲来鱼目混珠,但此行太过凶险,我看还是由我和陈将军去好了,就不必让小姐犯险了吧!”
张当下微微一笑,问道:“怎么?赵将军是信不过在下?”赵云闻言,赶忙解释道:“不不不!赵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必多说了!”张随即打断了赵云的话,谓其道,“这里就全仗赵将军主持了!”说着,拱手行了个礼。
“不敢!”赵云心知劝服不了张,便拱手环拜张、陈枫及一众将士道,“既然如此,赵某便与众家弟兄在此等候诸位的好消息了!”
“出发!”张招呼一声,当先跳下坑去,晃亮了火折子,猫身钻进地道之中,先行走了一段,见火苗燃烧正常,并无异状,便回到入口处,抬头招呼道,“振宇兄!应该没事了,下来吧!”
“来了!”陈枫应了一声,便也跳下坑去,进入地道之中。其后三十名将士也一个接着一个跟了进去,由张、陈枫二人举着火折子当先带路,余众紧紧跟在身后,鱼贯而行。
走了一阵子,四周略渐开阔起来。张借着火光环顾四周,但见上下左右皆修整得颇为平整,显然当初挖掘之时着实下了一番功夫,不由得咋舌道:“看来那姓钱的一家还真是花了大手笔啊!就这条地道,只要备下足够的水粮,藏他千儿八百人的怕是也不成问题啊!”陈枫在一旁笑道:“那是!听家父说,当时钱家跑路的时候,光是预先藏在地道里用来装细软的大木箱子就有上百个,不搞出这么一条地道,能跑得那么容易么!”
“不管怎么样,咱们这回算是沾了人家的光!”张笑了笑,说道,“待会儿可待好好地表现,都听到了没有?”陈枫领着众人齐声喊道:“听到了!”一面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别磨蹭了!动作快一点!”张说着,一面加快了步伐。陈枫招呼一声:“都跟上了!”在齐声应和声中,众人尽皆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一路疾行下来,终于走到了头。但见泥土堆砌的阶梯向上直通一处洞眼,那洞眼笔直而上,左右土壁略显光滑,却布有两排脚蹬。陈枫见时,谓张道:“我先上去看看!”
“小心点!”张点头应了一声,便吩咐众人在阶下等候。陈枫一手举着火折子,踏上脚蹬,三两下便蹿将上去。但见头顶一块青石板将出口压得密不透风,当下伸手向上试探性地撑了一撑,感觉似乎还差那么一点,便左右看了看,想要找个地方摆好火折子,准备用两只手试一试。
张在下面见其四下张望不定,便踏着另一侧的脚蹬蹿将上去,问道:“怎么了?什么情况?”陈枫与其面面相对,答道:“家父曾经说过,他是用一块青石板堵住了井口!看这样子,地方是没错了,得想办法把石板推开!”张伸手略微一试,说道:“不轻啊!咱们一块儿来,你往上举,我往斜推!”一面冲着下面喊道:“下面举火看着点!”当下便有几人赶上前来,晃亮火折子,高高举起,将井圈上下照亮。
张、陈枫随即吹灭了火折子,当下四手并举,各自运气,顶住了青石板,一个用力向上撑,一个尽力地往斜处推,终于将压在井口十余年的青石板缓缓地挪将开来,露出半截井口。张当下递过一个眼神,示意陈枫停手,一面晃亮了火折子从井口扔将出去,来了一招投石问路。
稍待片刻,并不见动静,张便轻声谓陈枫道:“我先出去看看!”说话间,提气一纵,陈枫只觉眼前一晃,张已然自井口飞跃出去,身在半空略一回旋,一转一折之间,轻轻巧巧地跃上了一旁的屋顶。
张俯下身来环顾四周,但见街道之上空无一人,一片死寂,心下暗自一喜,便跳回井旁,伸手招呼道:“没事了!上来吧!”陈枫当即领着众将士陆续爬出井外,随即命人重新用青石板将井口堵上,一面问张道:“无箴!接下来怎么玩?”
张微微一笑,将头盔上的面罩向下一拉,说道:“头前带路!咱们去府衙会会陈矫!”陈枫会心一笑,随口应道:“没问题!跟我来!”于是,便领着众人一路直奔府衙而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显然曹军将为数不多的兵力全都用于守护四门,便再无余力巡视城内了。
眼见着夜色深沉,已是亥时三刻,襄阳府衙的守门将士正忍不住打着哈欠时,忽见夜幕之中人影攒动,细看之时,却见虎豹骑数十人快步而来,正觉得奇怪,当先两名校尉已然到了近前,守门兵长赶忙拱手行了个礼,问道:“不知两位中郎大人深夜带人来此有何贵干?”虎豹骑是曹营精锐,其建制比一般部众均要高出一级,是以虽是校尉之职,却授中郎之衔,别军校尉与之相比尚且低了一级,寻常将士见之,自然更加不敢怠慢。
张压低了嗓子说道:“我等是奉夏侯都督之命,有紧急军情要面见陈大人!”那兵长闻言,说道:“此刻天色已晚,只怕陈大人早已睡下!不如待小的先行通传一声……”
“军情紧急!不必了!”张心知虎豹骑在曹营之中素来骄横,便有意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等那兵长说完,便径直上前,推门而入。陈枫当下一扬手,招呼众人跟了上去。那兵长刚要开口阻拦,却被身旁一人拽住,轻声谓其道:“算了!惹恼了他们可没咱的好果子吃,不值当啊!”兵长心知其意,便也不再多言。
张、陈枫率众直入大堂,并不见陈矫,便转入后院,正撞见一名仆从,张一把将其拦下,问道:“陈大人何在?”那仆从倒也见过些世面,赶忙拱手行礼,应道:“陈大人早些时候便回卧房去了,此刻想已睡下!”张说道:“我有紧急军情待报,头前带路!”那仆从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领着张等人一路往陈矫卧房而去。
待到屋外,却见房中仍就透着烛光,陈矫似乎还不曾就寝,张当下示意那仆从上前叫门。仆从依命上前叩门,却闻屋内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仆从答道:“回大人!两位虎豹骑中郎大人说有紧急军情要见大人!”
但闻吱呀一声,房门开处,陈矫前脚刚一踏出门槛,却见人影急闪而过,张已然欺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其穴道。陈矫登时委顿下地,当即不省人事。那仆从一惊之余,长大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声,便被陈枫一把扣住咽喉,笑谓其道:“想死的话,尽管喊一声试试!”直唬得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住地打着哆嗦。
张命身旁两人将陈矫抬到床上,将油灯吹熄,装作已然睡熟的样子,回头把门一合,吩咐二人道:“你们守在这里!”一面问那仆从道:“带我去陈大人办公之处!只要你合作,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那仆从被陈枫掐得说不出话,只得不住地点头。
于是,陈枫架着那仆从头前带路,领着众人转了几个弯,来到一间房内,只看四周的摆设,便知是间书房。案上满是卷牍和令签,两下竖着几幅地图,显然是布置军机的地方。
张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回头谓那仆从道:“行了!你歇着吧!”没等那人反应过来,陈枫一记手刀往其后颈一击,登时昏倒在地。
“大家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张一声令下,陈枫当即与众人一道翻箱倒柜,忙得不亦乐乎。
张径直走到案前,随手翻了翻案上的竹简和卷宗,却不过是些寻常的军中调令,并无利用价值。百无聊赖之间,一面思量着,下意识地用手指敲了敲案台,却隐约觉得声音有些不对,便俯下身子,稍稍用力又敲了几下,心头登时闪过一道灵光,急忙拔出佩剑,顺着案台上的接缝处一探一撬,登时将一块案板撬开。只见那案下果然中空,里面正摆放着一只方方正正的锦盒,张赶忙取将出来,打开一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却听得身后陈枫喊道:“无箴!看这里,有好东西!”刚一回头,却见陈枫举着一份卷宗凑上前来,谓其道:“这是曹军襄阳一带的部署图!从这上面看来,曹军守护襄阳城内粮仓之人不过百十来号!除此之外,大部分钱粮都在城东十五里外的随县,驻有三千多人!有了这个可真是知己知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果然是好东西!”张微微一笑,随手递过那只锦盒,谓其道,“不过,我这里的东西更好!”陈枫看时,但见紫黑色的衬布上,赫然摆放着一只镶金虎符,登时两眼放光,喜道:“兵符!这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啊!”却听得张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像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不来的好!”当下不解地问道:“那是为什么?”张笑着说道:“太没挑战性,反而显得我无能!”惹得陈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随手自案台上取来绢帛一块,提笔疾书一封,唤过三人上前,将兵符用那绢帛包裹起来,递将过去,吩咐道:“你等速将此信连同兵符交与赵将军,不得有误!”
“遵命!”三人齐声应和,不敢丝毫怠慢,当下疾速出得府衙,经由地道火速返回城外。此时的赵云,眼见张、陈枫等人去了半晌不见动静,正等得焦急,忽见三人归来,急忙问道:“情况如何?”当中一人捧上绢帛,答道:“我家小姐命我等将曹军兵符连同一封书信交与将军!”
“哦?”赵云打开绢帛,见了兵符暗自欣喜,赶忙细看绢帛上的手书,不禁拍手叫好,“妙计!妙计啊!”欣喜之余,急忙传下号令,命所部白马飞骑将虎豹骑的衣甲有一件算一件统统换上。稍作准备,便直奔随县而去。余下部众原地待命,以便接应张等人。
赵云领着一众将士一路飞奔疾行。待到随县,已是将近丑时,眼见着城上只有些许人马守护,赵云当下率众上前,直至吊桥旁,冲着城上喊道:“有喘气的没有?出来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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