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郝尔伯爵府不久,马戏团便改乘小舟――因为马戏团今天晚上的表演地点是在一个湖心洲上。
欧墨是拥有纵横交错的河道,而其中最大的一条便是坎德尔江,它汇总了大大小小数十条河流,江水夹杂着泥沙浩浩荡荡的流向入大海,并在靠近入海口处形成了一个面积不算小的湖心洲,两百多年前有一位建筑师别出心裁的在这个湖心洲上建造了一个广场,并命名为莫撒拉特德广场,意思是江中的明珠。在欧墨,凡是比较重要的庆典都是在这里举行,因为人们不但可以在江心洲上看也可以乘着小船在江心洲附近的水域里欣赏。
“这里真美!”红月随着众人来到莫撒拉特德广场。
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除了中央白玉石铺就的广场外,就只有萋萋芳草地了。而广场的布局也很简洁,圆形的广场中央是藏离王的雕像,四周散布着几个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封魔之战的浮雕,给人一种庄重而典雅的感觉。在广场上可以了望四周――微微荡漾的水波环绕在湖心洲周围,不时有各种船从洲旁穿梭而过,不远处就是高高的江堤,堤坝上种满了树木和花草,无骨的翠柳随风飘动,盛开的花朵在阳光下绽放。
“这里就是我们表演的地方!大家快动手!”随着管事的一声吆喝,大家就忙碌起来,很快一个简易的帐篷搭了起来。
“呃,要我们帮忙吗?”红月不自在的问管事,好像这里只有自己和桀仕是闲着的。
“不用了,你们还不熟悉这些活,所以还是到一边休息吧!”管事笑着摇头。
“哦!”红月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她也只好站在一边了。
“那个是什么鸟?”她突然看到几个大笼子,其中一个笼子里好像还关着几只大鸟,鸟儿把头缩在翅膀下,看不清它们的真实面目,即使是这样它们还是比自己高出许多。
“那个啊!是飞猫。”管事笑呵呵的解释,“这可是我们马戏团的镇团之宝啊!”
“飞猫?”红月的好奇心又悄悄的膨胀起来,她走到笼子跟前,伸出手想抚摸“飞猫”的翅膀。
“喵――”一个巨大的猫头从翅膀底下伸出,吓得红月后退了好几步。
“不要紧,它们很温和的!”看出红月的怯意,管事连忙安慰。
“哦!”红月脸红的笑笑,注意力又被另外一个笼子里的东西吸引了,“这个,这个好可爱!”
这次的笼子比刚刚的那个要小好多,里面躺着几只还在睡觉的小猫,除了一只红色的以外背上都有一双肉嘟嘟的小翅膀。
“呵呵,这些是还没有长大的小飞猫。”管事慈爱的拍了拍红月的头,“如果你喜欢可以选一只,到时候它可以载着你翱翔天际。”
“是吗?那我要那只红色的!”红月兴奋的指着那只蜷缩在一边的红色小猫。
“啊?那一只?它可没有翅膀啊,飞猫每次生产的时候总会有几只没有翅膀的,它们是不能飞的,你不要换一只?”管事十分喜欢孩子,特别是象红月这样眉清目秀,机灵可人的。
“不了,就这一只好了!”红月摇头,女孩子同情弱小的本能让她选择了那只没有翅膀的。
“到底是小孩子!”管事笑着摇头,从笼子里取出那只还在睡的小猫,“哪,拿给你哥哥看看!”
“哦!”红月哪里不知道管事的用心,自己虽然刚清醒一天却可以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反观桀仕始终是沉着一张脸,不容易让人亲近。
“哥哥,你看――”装出一份天真烂漫的样子,红月来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桀仕面前,她这才发现桀仕的脸阴沉的可以拧下水来。
“怎么了?”红月小声问。
桀仕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我好像看到海勒雅了!”
“什么?”红月一楞,“那个现在的王后海勒雅?”
桀仕点头,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浑身的肌肉也绷紧了。
“那你最好还是小心为妙!”红月摸了摸自己的红发,心中陡然一凉,“那个,那个什么傲穆的也回来了?”
“应该是的,新婚省亲的时候通常新娘的父亲都会跟着。”一提起傲穆,桀仕的眼睛都红了。
“啊!”红月抱着小猫连忙跑到帐篷里,很快便拿了两顶帽子出来。
“给你!”她递了一顶给桀仕。
“干什么?”桀仕一楞。
“当然是掩饰啊!我真不知道你有没有逃难的自觉,我们这么明显的红发是很容易被别人注意的!”红月也把一顶小小的帽子套在头上。
“哦!”桀仕接过帽子,却没有戴,“我本来应该好好谢谢你的……”
“什么?”对他突然冒出的话,红月感到不解。
“没什么!”桀仕还是戴上了帽子,“表演是在晚上吧?”
“是啊,刚刚管事还跟我说,下午的时候可以带我们去游览欧墨的水上市场呢!”红月回答。突然,她感觉怀中的小猫动了一下。她低下头,小猫睁开了眼睛,歪着头看她。
※※※
“真的好可爱!”红月腾出左手想抚摸小猫,“哎呀!”
小猫似乎很讨厌她,狠狠的给了红月一爪子,红月白皙的左手上立刻出现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好痛!”红月缩回左手,心里有点不甘,“难道我就这么可怕?”
想想以前自己是作家的时候还是满受小猫小狗欢迎的。
“啊,可能是这只飞猫的脾气不大好!”管事连忙赶过来,一边给红月包扎一边安慰她,“一般没有翅膀的飞猫都会受到同伴的欺负的,所以不容易和人亲近。干脆,我再给你换一只?”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红月那样失望的表情。
“恩!”红月点头,她可不想再挨上一爪子。
可是那只小猫仿佛可以听动他们的话,灵活的闪过管事要捉它的手,躲到了红月的身后。
“哎!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啊?”看着粘在自己腿边的小猫,红月优点哭笑不得了,它刚刚还对自己横眉立目的,现在又对自己这么亲热。
“别跑!”管事再次扑向小猫,小猫轻轻一纵竟然扒住了红月的后背。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这场“人猫大战”。
“哎呀!”红月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反手把背上的小猫给拉了下来,这一次小猫没有反抗,乖乖的任由红月揪着后背。
“搞不懂!”这一次不止是红月,连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奇怪了――这只小猫似乎很喜欢红月,粘住她不放,可只要她一伸出左手,它就立刻咧开嘴,弓起脊背,竖起浑身的毛,一副要和红月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可是,如果是红月伸出右手,它就立刻把头凑过去,跟平常的小猫一样,用头轻轻的蹭红月的右手,仿佛在撒娇。就这样,红月左手、右手的换了好几个来回,小猫浑身的毛也就竖起再落下了好几个回合。
“呵呵,看样子你和它还真是有缘呢!”管事也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灵性又这么奇怪的飞猫呢!大伙也跟着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管事强忍住笑意,对周围的同伴说,“你们也别光顾着看热闹了,快去干活吧。”
大家笑着散去,他们都觉得好像这个小红月来了之后马戏团里多了几许活力,在和她的相处中可以感觉到一丝快乐。
“小红月,你要不要跟我去水上市场?”浪人亲昵的拍了拍红月的头,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要,当然要!”红月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连忙点头。算起来来到这里也好几年了,可是除了森林和监狱以外她还没有真正的好好逛过这个世界呢!这和她原来设想的流浪异度空间的计划可相差太远了。
她转身问一直沉默不语的桀仕:“你去不去?”
桀仕摇头:“我还是留在这里帮忙好了!”
红月也知道现在让桀仕到处晃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这一次红月乘坐的是小船,比来湖心洲时候坐的船要小好多,小船两头尖尖的,船夫站在船尾,但速度快好多。
达卡坐在船头,红月、浪人还有梓渊坐在小船中间,红月的腿上还趴着一只小猫――那只小猫真的很自觉,好像已经认定了红月是它的主人,很自发的就跟了上来。
“小红月,你要好好照顾梓渊哥哥哦!”浪人好像特别喜欢逗红月,自从红月恢复正常(当然是指她和莫德回到红的身体里)之后就喜欢摸着红月的头,小红月长、小红月短的叫,好像他才是她的哥哥。
“哦!”红月露出可爱的笑脸,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浪人哥哥我们今天要买什么啊?”
“啊,好可爱!”浪人一把搂过红月,“你要什么哥哥都买给你!”
因为浪人的大动作,整个船身都摇晃起来,船夫连忙稳住船身,红月也被吓的脸色发白――她可是个旱鸭子。
“妹妹不怕,有哥哥来保护你!”浪人连忙疼惜的抚摸她的头。
“狗屎!”红月在心里骂她唯一会的脏话,“最好让猫咬你一口才好。”
红月刚想完,她膝盖上刚刚还在眯着眼睛打盹的小猫就狠狠的咬上了浪人的胳膊。
“好痛――”浪人使劲的甩着胳膊,可是小猫就是不松口,牢牢的咬住他胳膊不放。
红月心里开始喜欢这只小猫了,它竟然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意――本来自己扮小孩就够别扭,这个半大不大的浪人还老爱哄自己玩。
就这样一路上有惊无险,他们顺利的到达了水上市场,红月这才发现,在浪人的搅和下自己根本就没有很好的看周围的景色。
水上市场是欧墨的特色之一,顾名思义,是在河上贩卖商品的地方――这里的房子不仅是想其他河道旁边的房子一样倚河而建,而且房子的一大部分都在河道的上方,有阶梯通向河道,客人们可以乘船而来,然后顺着阶梯到店里购物,当然也可以让老板把货物那到自己面前挑选;更有一些商家干脆在自己的小船上兜售货物,由于这种方式便利而快捷为大多数南来北往的商人所接受,而这条街也文明与整个红月大陆乃至整个世界。
“我们到店里看看货色,然后再让老板拿给你!”浪人低声的对梓渊说。
“你也要小心!”梓渊嘱咐着。
“达卡,你好好照顾梓渊和红月。”浪人一边踏上一家商店的台阶一边嘱咐船头的达卡。
“好!”达卡握着手中的钢刀点头――这里鱼龙混杂,也常常会出现一些小偷和地痞流氓。
小船上只有红月在四处观望,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她还是满开心的。不算宽敞的河道上密密的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船只,买的卖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啊,这里有漂亮的小姐!”刚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只小船围了上来,向梓渊兜售各种珠宝――显然他们也把梓渊误认为是女孩子了。
“小姐,你看着这项链多美啊!”一个老太太从船上拿出一串黑色的珍珠项链,把身子伸出船舷外要给梓渊带上。
“不用了!”梓渊下意识的回避,可是却没有那个老太太的速度快――她把项链套在梓渊的脖子上,用力将梓渊拉近,然后抓住梓渊的肩膀,竟然将梓渊拖到了她的船上。
“梓渊!”达卡这才发觉不妙,连忙抄起手中的钢刀向老太太扑去。
还没等他靠近,那些刚刚还向他兜售珠宝的商贩都从船上拿出武器,刀剑齐发,同时砍向达卡。
达卡连忙低头,躲过了正面的进攻,反手出刀,挡住了后面的进攻,但是还是被侧面的一只长枪戳中了腰部,翻身掉进河里,小船周围的河水中立刻飘荡起红色的泡沫。
“把那个小孩作掉就赶快离开!”那个干瘪的老太太命令道。
红月呆呆的做在那里,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好像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当她听到老太太的命令的时候,一个大汉已经跳上了她所在的小船,把钢刀横在了她的颈项上。
“啊!”她反射性的抓起身边的一个东西向大汉砸去。
“喵――”红色的物体直奔大汉的面门,大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锋利的猫爪子抓的满脸是血,他惨叫一声,扔掉钢刀捂着脸蹲下。
市场上来往的商客这才注意到这边的混乱,他们立刻划着小船快速的离开,连附近的商店也关上了店门。
“浪人!”红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也太恐怖了,刚刚还一片歌舞升平呢,现在却变成了刀光剑影,还没有人出来主持正义!
浪人没有回应红月的呼叫,不是他没听到,而是他没有时――一进那家店铺他就被及格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即便是他那么灵活的身受,也只能勉强在刀剑的间隙中穿梭。
那大汉摸索着伸出手想再次抓住红月,他周围的同伴也向红月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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