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怀心事,一场接风酒宴没有尽心,就草草散去。
张良臣说,自己也要回京述职,正好顺路。于是决定亲自带兵护送帝国的使团,前往宋国的国都――临安,下午出发。
“可是大战在即,主帅突然离开防地,真的只是为了述职那么简单吗?”高适心中纳闷,“临安之行,也许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
两日后,队伍达到宋国的国都临安。
当初,宋国版图纵跨恒河两岸。它的国都本在濮州的首府,汴城。三百年前,帝国开国皇帝,唐高祖横空出世。南征北讨,一举把宋国赶到了恒河南岸。从此两个国家,开始划江而治。
临安者,临时安顿也。
当初,宋国把国都取名为“临安”,为的是让子孙时不时不忘收复国土。然而可笑的是,三百年来,宋国不仅没有北伐,反而高唐国曾七次挥军南征。
与帝都琅琊城的浑然大气,气吞天下的粗犷相比,临安显得华丽而精致。一个纵横四海的猛将,一个似雍容美艳的贵妇。
三天。
韩愈和高适一行,足足被晾在国使馆三天。宰相、燕国公文彦博,连连推说宋君,正在斋戒礼佛,无法接见,还请尊使等待几天。可谁都明白,无暇是假,等待西线战局渐趋明朗是真。
在国使馆苦闷地渡过了三天乏味的日子,于是折冲营众将士联袂申请外出,游览临安城。左右无事,韩愈大笔一挥,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只是反复交代,不要惹事生非,滋扰民众。
高适没有外出。
他本以为,随着距离拉远,时间推移,薛涛该在他脑子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可每过一天,那套倩影便在脑海中印象中,加深了一分,到后来竟“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久久徘徊不去。
月儿又上柳梢。银白的月关透窗而入,洒了一地。
高适掏出怀中信笺,又看了一遍: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
不知道,遥远的朝阳城,是否也如临安一样,月色苍茫呢?
“高将军,又在想念薛大家了。”韩愈笑声从门外传来。高适忙把信笺收到怀中,出门相迎。
“大人,还没休息?”
“如何能睡?宋国皇帝,避而不见。文彦博老奸巨猾,一拖再拖。”韩愈苦笑一声。顿了顿,问道:“对了,你怎么不和众将士一起出去。”
“我去了,怕他们不能尽兴。”
韩愈哈哈大笑,“莫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高适尴尬一笑,回想当初自己和韩愈的狼狈样。韩擒虎抢上楼的时候,他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韩愈戏谑道:“薛大家绝世之姿,又精通诗文音律,实乃当世少见的才女。正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韩愈若不是有贤妻在侧,怕是少不得要和你争一争,哈哈……子渊今年二十有二了吧,也该是……”
高适皮薄,见韩愈越扯越远,忙开口转头话头:“这个……,大人,宋廷方面还没有答复吗?”
韩愈收起笑容,沉声道:“文彦博这老狐狸收了我的《快雪时晴帖》,却不办正事。他贵为相国,又兼领平章军国重事,独揽军政大权,就是宋帝也要对他礼让三分。哪里有那么多曲曲折折。”《快雪时晴帖》是书圣王羲之的作品,有人数它是“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之外,最出色的行书作品。
顿了顿,韩愈又道:“不过,陇州方面有消息了。帝国五十万大军,五天前已经集结完毕,对陇州完成何围。三天前,龙鳞军和秦军进行一次试探性的交锋,各有损伤。这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临安。”
虽说陇州与临安远隔千山万水,但帝国内部自有一套传播机密信息的系统。
听到龙鳞军和秦军,高适不禁又想起了皇甫冉。
不知他现在可安好?
心中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凭皇甫冉的身手,万军之中,斩将杀敌,如探囊取物,怎么可能有事。
心中一动,问道:“大人,你怎么看西线的战事。”
韩愈走起眉头,竟有些忧心忡忡,“胜负难料。秦军是有备而来,而冠军侯是仓促成师。虽说冠军侯是天纵名将,但别忘了秦国有武安侯公孙起。”
“公孙起!”高适心中一颤:“难道陇州大战的指挥者,是有人屠之称秦国第一名将。”
韩愈沉声道:“此战非比往日,关乎唐秦两国生死。非公孙起不能当此大任。”
高适沉默不语。想想也是,当初陇州大战,秦军的诡异,连武平一都上了大当。若不是出于公孙起之手,还能有谁。败在公孙起手中,不知道武平一,泉下作何感想。
正在思忖间。
远处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了,李将军在青楼中和宋军打起来。”扬贲气喘吁吁。
“什么……”韩愈和高适惊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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