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沟巧遇_铁老大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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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北沟巧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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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北沟巧遇

走在潮湿松软的路基上,呼吸着沁人心肺的清馨空气,倪思源把这一腔烦恼都丢在这大山里了,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惬意,他在绿岛与方明、肖劲和凌磊的争论,让他坚定了这次北沟之行。

按原计划,倪思源采访北银线,应该是先到北银工程指挥部找牛一守了解各施工单位面上的情况,然后再由牛一守派人选择到一些施工单位走走,可与方明等人的一番争执,让他改变了初衷,临时决定单枪匹马,从北银线起点出发,徒步采访,与北银线沿线风光做一次亲密接触。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倪思源起点站北沟车站不久,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把自己阻隔在了北银铁路工地的最北边的一个施工点上,出山的公路毁了,汽车不通了,电力中断了,甚至电话都打不出去了,倪思源深切感受到了这些在大山深处修路架桥的“吉普赛人”的生活和工作的不易,更坚定了他徒步采访报道的决心。

大雨过后的第二天一早,倪思源就又上路了,从北银线零公里处出发,走过一段联络线,就到了北银线北起点的第二个小站――大沟站,大沟站在北沟市北面,离北沟市区有90多公里,这里山连山,石盘石,是j省北部山区的天然屏障,困为沟深坡陡,所以才取了大沟这样一个名字,倪思源到达这里的时候,筑路的工人们都到前面的村子里买粮去了,因为大雨,前面的山路被洪水冲垮,刚刚整修成型的铁路路基也被山洪冲得七零八落,断成了几截,原来的山道过不去了,新修的路堤也无法通过,要赶往下一个车站――盘石站,唯一的办法,只有翻过前面的大山,从山梁上跨过去,下山后可抵达北银线北段的第一座桥――大石桥。

倪思源紧了紧照相机上背带,又找了一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竹杆,拿在手中,以备上山后不时之需,打点停当,沿着山间的一条小路,手脚并用,向上攀去,大约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他终于爬到了沟山站对面的山顶上,向前望去,大石桥已跃入眼帘,倪思源回头一望,却见大沟站北侧一段长长的路堤,分明呈现一个大大的倒v字形,倪思源看不明白,这山梁并不陡峭,这小溪的河水也并不汹涌,二者原本并不影响线路的走向,可线路的设计者为什么偏要让这线路绕这么一个大弯呢?甚至还把这条小溪也拦腰截断了三次,让原本比较顺畅的水系一下变得不顺畅了呢。

倪思源爬上山梁的最高处,放眼望去,这下看明白了,原来,这段路堤之所以绕来绕去,由一个v字形绕成了一个倒∽型,是因为这个倒∽型中间,有一座民居,这座民居占地很大,房子却不多,房子的周围还有几棵说不上名来了大树,这段线路大约就是为了让开这栋民宅,不砍伐这几棵大树才筑成了这个样子的。

倪思源知道,北银线是国家两条干线铁路中一段联络线,今后,这条联络线还有可能升级为国家的一级路网干线,他不明白,这座民宅为什么不能拆呢?甚至反过来还要让这条铁路为它让路?难道北银线现在算不上国家一级路网干线,它的设计标准就只能是这个样子吗?倪思源不是学工程设计的,他对这段线路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当然不清楚,不过,他知道,国家早已颁布了《文物保护法》,如果这个宅子的确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那这条铁路当然是应该为之让路的,可倪思源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北沟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啊!

倪思源一气爬上了山顶,再往下走,就轻松多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他就到了大石桥边,大石桥的北侧路堤按标识是33局承建的,平坦的路堑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河沙,河沙的上面,铺着碎石,碎石的上面,铺着标准的花岗岩道碴,道碴上面,两根平滑笔直的钢轨被固定在一根根整齐划一如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水泥轨枕上,看来,这应该是一段样板工程。

倪思源走在轨枕上,轨枕的密度比正常的步幅要小,一步一根步幅嫌小,一步两根步幅又嫌太大,但是,走在轨枕上,能看到路堑两面的排水沟、涵洞、明渠、暗沟等排水设施的施工情况,视角比走在路堑的一面要好得多,为了便于观察,倪思源用心走在轨枕上,慢慢地走出了零公里后的一段路堑,跨上了北银线分岔后的第一座特大桥,大桥上的钢轨与路堤上的钢轨是一样的,但是,水泥轨枕被换成了木质轨枕,这肯定是为了减轻大桥的有效载荷,木枕的间隔大小也与水泥轨枕差不多。

倪思源走在桥上,看到下面是湍急的河水,稍感一些旋晕,好在大桥两侧都立起了钢柱护栏,可倪思源仍不敢走护拦旁边的人行道上,担心铺在人行道上的水泥薄板突然断裂,自己跌入湍激的河流中,仍然走在铺设在大桥中间的木枕上,两眼并不望桥下的滚滚急流,快速向对岸走去,过了大桥,倪思源忽听前面传来“嗦嗦”的哨音,定睛一看,原来有两个年轻人正摆弄着一台测量仪,心里一喜,今天终于可以在工地上采访到北银铁路的建设者了。

倪思源加快脚步,踏上桥头堡,那个年轻一点的小伙子拿着标尺走向了远处,留下一个操作测量仪器的小伙子站在桥头堡上,他从工具袋里掏出一卷工程图,借助身旁的一块水泥平台把它展开,不断在上面标记什么,倪思源虽然没有学过大地观测,但从小伙子一系列的动作中,他判断这两个人是在测量大桥桥墩与南段路堤的相对高度,看到这个年轻人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倪思源走了过去,主动与他攀谈起来:“你这是在测量这座大桥吗?”

“不是。”小伙子上身穿一件黑红相间的帆布夹克,下着一条深蓝色牛崽裤,裤管上还粘着两块湿泥巴,显然,这是刚才移动测量仪时沾上的,小伙子回头望了倪思源一眼,回答道。

“那你测量什么?”倪思源又问。

“路堤。”小伙子简练干脆。

倪思源不解地问:“路堤都已经完工了,轨都铺了,还测量它干什么呢?”

“查验工程质量呗!”小伙子回答完,又把头调过来,问了一句:“你是28局的?”

倪思源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立时来了兴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28局的?”

“听你问桥,桥是28局修的。”小伙子想当然。

倪思源笑着问:“问桥就是28局的,那问路又是哪一个局的呢?”

小伙子用手一指,道:“大桥北端,是筑路总队干的,南段,我们干的。”

倪思源审视了一下大桥南端的路堤,的确,南段的路堤与北边的那段路堤比,质量明显地要好得多,这边不仅路堤平直,无丝毫沉降,路堤的两肩也是轮廓分明,护坡浆砌的片石,整齐有序,有的地段,恢复的植被已经发青,远远看去,绿油油的一片,而路堤的北端,则一片乱像,护坡上的片石横七竖八,路堤路面,坑坑洼洼,两边的路肩,看不到一条直线,尤其是路堤下面,侧沟完全不通,渗水一片,根本就不像完了工的样子。倪思源感叹道:“还是你们这段路修得不错啊!”

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干的活,小伙子高兴了,欣然道:“这还不是我们干得最好的工程呢?”

“你们最好的工程在哪里?”倪思源问。

“大秦线。”小伙子自豪地回答。

“你们还干过大秦线?”倪思源又问。

“当然,在北银线,我们这只是小试身手!”小伙子又回道。

“真的?”倪思源不由得又瞄了小伙子一眼,只见他个头足有一米七八,挺括的鼻子,黑黑的眉毛,古铜色的脸膛,站在这桥头堡上,威风凛凛,宛若这桥上的一座旗杆。

“当然是真(蒸)的,不是煮的。”小伙子嘟啷一句。

倪思源正准备离去,可这句不太地道的j省哩语,又让他一下子产生了采访的兴趣,倪思源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小伙子一愣。

“听口音我就知道你是浑江市四道河子那疙瘩的。”倪思源道。

“奇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浑江市四道河子的?你去过?”小伙子也来了兴趣。

“我到那里搞过社会调查。”倪思源道。

小伙子又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到跑到那里去搞社会调查呢?”

“我是吉大毕业的啊。”倪思源道。

“啊,你也是吉大毕业的啊!”小伙子惊喜道。

“真的?”倪思源一愣,他还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老山沟里,居然还能碰到一个小学弟,这地球确实太小了,倪思源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哪一届的?”

“99级。”小伙子回答道。

“那你是我的小学弟啊,我是86级的,”倪思源顿了一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姓柴名兢。”小伙子道。

“单名啦?哪两个字?”倪思源又问。

小伙子道:“劈柴的柴,兢兢业业的兢。”

“不错。”倪思源赞赏道。

“名字有什么错不错,不就一个符号么,您是想忽悠我吧?”柴兢颇有点不以为然。

“我忽悠你干什么?”倪思源笑道:“兢兢业业当然不错嘛。”

“现在不是时兴忽悠吗?”柴兢也笑道:“国家忽悠国家,叫外交,政府忽悠人民,叫政策,官员忽悠百姓,叫号召,父母忽悠孩子,叫教育,男人忽悠女人,叫调戏,您忽悠我,这叫什么啊?”

“你这就不对了,”倪思源正色道:“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怎么叫忽悠呢?兢兢业业就是好嘛!”

“我可不是兢兢业业,我讨厌在这里干,我现在是用非所学,我是毕业了,没活干了,才捡上这行。”柴兢一下蹦出一连串的“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说话的语调也一下漠然了许多。

倪思源兴致不减,又问道:“那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工业设计与管理。”小伙子道。

倪思源指了指他手里拿的水准仪,问道:“怎么搞这个?”

“没办法啊,”柴兢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不比您那个时候啊,你们是天之骄子,我们毕业就失业,我进这个单位,还是人家看到我是铁路子弟的份上,才录用的。”

“你是铁路子弟?”倪思源又问。

“我二大爷在铁路工作。”柴兢道。

“二大爷?”倪思源乐了,没想到这小学弟抬出自己二大爷,竟还能找到工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二大爷在哪里工作啊?”

“我也不知道,”柴兢嘟啷道:“只是听家里人说,他很早就出来当兵了,参加过抗美援朝,立过战功,回国后又参加了鹰厦线、湘黔线、成昆线等铁路建设,后来转业到了j省,据说还在银都局工作过。”

“参加过抗美援朝?那可是老兵了啊?你二大爷有多大年纪了啊?”倪思源问。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有70大几了,差不多快80岁了,我生下来还没有见过他。”柴兢又道。

“你连你二大爷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却还让他帮你找工作,真不应该。”倪思源又打趣道。

“报名填表的时候,人家都拼老爹,我没有老爹拼,就只有填上我二大爷,结果,没想到,我这社会关系填上了这一栏,竟真还给录用了。”柴兢到现在都觉得有点哑然可笑。

“你二大爷当的是铁道兵?”倪思源问。

“是啊,如果不是铁道兵,33局会录用我?33局的前身就是铁道兵。”柴兢又道。

“你可不能忘本啊!”倪思源故意道:“你二大爷帮你找到了工作,你找到工作后就不找他了,你这可有点忘本了。”

“我也想找啊,可哪有时间,工地离不开,”柴兢显得有些无奈,道:“再说,我二大爷已很久没跟老家联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落在什么地方,你叫我怎么找啊?”

“这倒是情有可原,”倪思源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只要你二大爷在银都局工作过,那我倒可以帮你找找。”

“真的?”柴兢喜出望外,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似地问道:“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您学长是干啥的呢?”

“你猜猜,我是干什么的?”倪思源笑着问。

柴兢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出。

倪思源知道,自己再不亮明身份,这个小学弟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刚才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是个骗子呢,他一屁股坐到了轨枕上,掏出自己的记者证递了过去,又道:“小学弟,我是驻银都局的铁道报记者,只要你二大爷在银都局工作过,你又知道他的名字,我当然能帮你找到他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柴兢恍然大悟,接着道:“我二爷的名字很好记,就叫柴光明,柴当然是我这个柴,光明就是正大光明的光明。”

“柴光明?”倪思源掏出采访本,在扉页端端正正的写上了“柴光明”三个字,突然变得若有所思,这名字好熟悉呀,可是他确实一下又回忆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在某个地方见到过这个人了。

柴兢接过倪思源的记者证,在他的脸上反复扫了几遍,犹犹豫豫道:“这记者证是您的吗?这照片怎么和您本人的像貌对不上啊?”

“那时照相馆的技术太好了,把我拍得太年轻了,小学弟,你大概不会认为我是个冒牌的吧?”倪思源开玩笑道。

“这还真不好说,”柴兢一面递还倪思源的记者证,一面道:“前两天,我们这里来了个老头,头发全白了,还自称是新华社记者,到工地问这问那,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冒牌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冒牌的?”倪思源问。

“哪有这么老的记者还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采访?”柴兢道。

“老记者就不能采访了?”倪思源反驳道:“美联社记者米歇尔,安莎社记者拉法利,俩人都80多岁了,现在还满世界跑,要采访各国政要,他们计划还要工作到90岁呢,你不相信?”

“那是在美国和法国,在中国不行。”柴兢脱口道。

“为什么?”倪思源一愣,反问道。

柴兢摇了摇头,道:“有几个中国的记者能有这样的事业心?能吃这样的苦?”

“中国记者没有事业心?不能吃苦?”倪思源笑了,故意道:“看来,我今天不采访采访你,你是不会相信我是个记者了,也不会相信我也能吃苦了。”

柴兢嘟囔了一句:“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倪思源抓住机会,就在柴兢靠近水准仪的一刹那,迅速按下了相机快门,给拍了他一张工作照。

“您真是铁道报记者?”柴兢顿了一下,问道。

倪思源道:“我还骗你?”

柴兢又问:“你徒步采访北银线?”

“当然啦。”倪思源又道。

“你如果真想了解北银线,”柴兢略微思考了一下,对倪思源道:“那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他的脑瓜子就是一台计算机,你去找他,他会一五一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就可以问他什么。”

“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个人是谁?”倪思源问。

“我们的指挥长,胡楚生。”柴兢道。

“胡楚生?”倪思源一面回忆,一面道:“这名字耳熟啊!”

“耳熟吧?你们要是见了面,”柴兢又推荐道:“一定能谈得来,这个人有思想,有水平,有能力,可以交朋友……”

“你得了吧,”听到柴兢一个劲地吹嘘,倪思源似乎明白了什么,正色道:“你是想把我一推二五六,不管我了吧,我要去找他,他不跟我谈怎么办?我现在就采访你,你知道多少就给我说多少吧!”

“我道听途说,说了也不管用啊。”柴兢真心实意道。

看到柴兢不像说假话,倪思源的口气软多了,道:“你给我讲点道听途说的事,就行了。”

“那……那好,我就跟你说说北银线变更设计的事吧,”柴兢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学工业设计的,没学过工程设计,但我知道工程设计是有一套完整的法律法规、设计标准和体系的,但北银线的工程设计根本就不管这一套,随心所欲,说改就改,太不正常了。”

“有这样的事?”倪思源一愣,问道。

“难道您没发现吗?你从前面路过时,没有看到沟山站过来后有一段路堤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倒v字型吗?”

“看到了啊,我也感到奇怪,难道这是变更设计后出现的?”倪思源惊奇地问。

“对,正是这样,”柴兢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知道建设单位为什么要变更这项设计吗?”

“不知道。”倪思源摇了摇头。

“就是为了避让一栋所谓的老宅!”柴兢道。

“所谓的老宅?”倪思源想起来了,这段路堤的倒v字中间,确实有一栋不太大的老式民宅,倪思源问:“这老宅是国家文物吗?”

“什么国家文物?要是国家文物,这就对了,”柴兢摇了摇头,愤愤道:“听这里的老百姓说,这个老宅是j省一位老领导的祖屋,好多年前就没人住了,这位老领导早就把他的父母和兄弟姊妹都接到省城去了,这些人都当了大官,但这栋老宅之所以没有拆,是因为他们这一家人都觉得这个老宅子风水好,有龙脉,他们不让这个龙脉断了,才坚持没拆,北银铁路经过这里,设计院的原设计当然是拆了房子走直线,结果,建设单位为了避开它,就改变了原设计,把这段线路改成了倒v”形,这样一改,不仅线路走向变了,设计高程还增加了两米,理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好这栋老宅的风水。”

“荒唐!”倪思源愤然道。

“为了避开这个老宅,北银线里程增加了8公里,投资加大7千多万元,更要命的是因为这个倒v字形结构,把山脚下的那一条小溪斩成了三截,原设计路堤只建一个涵洞泄洪,现在需要增加三个,而且,按照规程,涵洞的设计高程必须随路堤的增高而增高,板涵增高,截面就缩小,泄洪能力会大大减弱了,这条溪流的上游都是大山,集雨面积大,雨季一到,山洪暴发,你说,那几管涵洞管用吗?就是今后通车了,运营了,老天一场暴雨,来个水漫金山,还不出大事故?你刚才经过时是个什么样子,你已经看到了,我就不用多说了。”

“原来是这样!”倪思源感叹道。

“北银线的变更设计,还远不止这一处呢,”柴兢接着道:“据说,类似这样的变更设计,北银线北段,就有100多处。”

“100多处?”倪思源突然想起,前不久江大坤也跟他提起过变更设计这件事,那个变更是不是也有一些不合理呢?正好,今天遇到了“行家”,那就请他也指点一下吧,想到这里,倪思源又问道:“那你跟我说说,快活岭大桥旁边的那个高填方工程的设计变更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柴兢愣了一下,问道:“你也知道这件事?”

“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但我不知道这项变更对不对?”倪思源道,他当然不好说这件事是江大坤自己告诉他的。

“这事我知道一点,”柴兢顿了一下,道:“那个高填方工程是给了设计院的一个附属单位干了,工程承包人好像叫江――江――江――”

“江大坤。”倪思源脱口道。

“对,就是江大坤,那段路堤的承包人就是叫江大坤,”柴兢看了倪思源一眼,继续道:“那个变更与这段路堤的变更正好相反,变更这段路堤,是为了躲一座房子,变更那项设计,纯粹就是为了增加江大坤的工程量,那段路堤原设计高度是海拔103米,变更后增加到108米,绝对高度一下提高了5米,仅此一项,土方工作量一下就增加了3000万。再加上高填方工程的另一侧是快活岭大桥,快活岭大桥下的漳水河是一条季节河,河床很宽,冬天,河里基本无水,快活岭大桥原来的设计标高当然也是海拔103米,因为填方工程增高5米,快活岭大桥也就不得不再增高5米,桥面增高,桥墩当然也加高。这一加,整个桥墩的结构基础,沉井施工方案也就都得变,所以,这一变更,工程造价就不仅仅是3000万的问题了。”

“他们变更设计,增加路基高度,不也是为了提高线路的水平度,让今后火车运行起来更节约燃料,节约动力,也更平稳吗?”倪思源问,他记得江大坤当时是这样对他说的,他想印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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