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痛着爱着

司机小黄先把车放在陈处长家楼下，陈处长家在顶楼，小黄也着实不容易，楞是把一个有两倍自己体重的陈处长，给背上顶楼了。小黄连亲爹娘也没背过，为了生存还是在做着如对亲爹娘一般的工作。小黄回来的时候，后背湿了一大片，额头上的汗如雨下，不由的让人想到谁知盘中餐，事事皆辛苦。

小黄又开车绕道去了巩丰的家，巩丰的家也在顶楼，小黄和痴博士一边一个架着不醒人世的巩丰一步步慢慢向上爬。

叮咚！痴博士按了门铃。

“谁呀？”陈启从猫眼看了一下外面，低头耷拉脑的巩丰，刚好进入了她的视线，她厌恶的瞥了一眼，旋即开门。

“放床上吧！”痴博士看了一眼陈启问。

“在里面。”陈启前边带路，引着他们进了卧室。

巩丰被他们放到床上，也浑然不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脸若红布一般，身体的每个部件都失灵了，胡乱的摆放着。

“谢谢你们了！到客厅休息一下吧！”陈启礼貌性的表达谢意，但是紧皱的眉头，还是能感觉到对酒鬼巩丰的厌恶之色。

“不用客气！”痴博士和小黄来到客厅坐下。三室一厅，客厅大约有20平米。天花板上四条规矩的花边围子，掩盖了天花板棱角分明的格局，正中央是绽开的白色莲花图案，如花蕊般装点的饰灯，柔和的宛若天生就与白色莲花浑然一体。痴博士正对面的墙壁做了一个木制宇宙恒星分布图，大学时巩丰是个天文爱好者。客厅正中央摆放了一张棕皮沙发，西面靠墙一个檀木柜子，柜子的玻璃窗映出里面陈设着的书籍，大多数是早期的文坛作家的作品。冰箱摆在靠近厨房门口的位置，磁贴下是他们的女儿灿烂笑脸，上面还注有日期六一节留念。

“这次多亏了痴博士否则，我们真的回不来了！”司机小黄抹了抹额头上尚未干的汗。

“太谢谢了，喝杯茶吧！”陈启端来两杯茶。

“自家人不必客气。谢谢！你们家的装修做的很好啊！”痴博士回头注意到书房虚掩着的门，打开的笔记本，未完成的稿子……虽然也有些距离，但还是能够隐约可见。

“这是我一个人跑遍了所有的家装超市，才把房子装修的勉强能看。”

“亲力亲为了，才能感觉到快乐。”

“也不完全对。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想什么都不管，可事实上根本没那种可能。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一个装修方面的见意，不管到哪，所有的东西相差无几，我指的是好的装修材料啊。”陈启和痴博士己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聊到生活的方面，也就少了很多的芥蒂。陈启的房子装修，巩丰是什么忙也没忙，不但如此，即便是最沉的涂料，也是陈启一点点的搬到楼上来，晚上躺在床上，胳膊全部是浮肿的，那段日子她的心情很差，她也没有发泄的地方，只有一本日记陪伴着她，她选择了另一种的宣泄方式，总之心情也逐渐好起来，房子的装修一切完成后，巩丰要在墙上加入宇宙恒星，陈启反对，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巩丰的要求，为的是不再拌嘴。

“好，装修的时候，我借鉴你的经验。”痴博士喜欢赞赏别人，大多数人是喜欢听好话，陈启也不例外。

陈启讲到什么装修材料不好，什么材料好，头头是道，环保安全是首要的，装点自己的窝一定本着环保第一，美化第二，这样才能达到真正舒心的目的。

“你的项目进展如何？”巩丰在酒桌上曾提起陈启申请自然科学基金的事，痴博士顺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还可以！我们的项目刚刚起步，购置仪器、选设备真的好难，尽管还有一些现成的可以使用，但如果出东西，好的仪器是必不可少的。”陈启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愈加充实，人也变的比以前开朗很多。基础项目大多是学生来完成的，陈启只需要在侧指导即可。

“了不起！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痴博士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吃过晚饭再走吧！”陈启客气的挽留。事实上，陈启很少做饭，十次有九次在食堂解决一日三餐，偶尔为女儿改善生活做一些孩子爱吃的东西，女儿总是说谁做的也没妈妈做的好吃，她太忙了，做家务也就少了，床上还有没叠好的被子，凌乱的衣服，生活总是在有得必有失中逡巡。

痴博士和司机小黄来到楼下，他们望了望这栋9层楼，己经有10年的历史了。这栋灰色的楼曾经是这座城市的一道风景线，如今它的风采己经不在了，那一年痴博士曾参加过巩丰夫妻的婚礼，很多年过去了，他们己经不再年轻，在生活的路上跌跌撞撞的前行，锐气肯定也不如从前了。

“陈老师今天是最温和的一天。”小黄看着正看高楼的痴博士。

“啊？”痴博士的脑子里还在想知识分子，这个名词很久没用了，不知道巩丰夫妻是不是也把知识分子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痴博士和海芋结婚的那年，痴博士的领导出口就是你们知识分子，强啊，你们知识分子，总是与我们这些土老帽不同，大意就是你们知识分子总是能弄出一些花样来。如今当年的书记，己经分流到一家医院去了，与昔日相比肯定不能同日而语了。有一天在路上，曾经跟他擦肩而过，不是痴博士忘恩负义，只是他的近视眼太厉害了，当书记从他身边走过时，他才发现。痴博士想说话己经来不及了，换在以前碰到领导要是没注意到，那一定会伤心几天，领导是什么，就是权，权是什么，那是地位。现在，只是瞬间的伤心，辜负了领导！

“前些日子，我们把巩老师送回家，陈老师头也没抬，我们灰头土脸的走出她家，我们刚下了一级台阶，她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小黄一副对陈老师难以理解的面色。

婚姻的围城里谁又能说明白呢？谁又能理个清楚呢？痴博士望着楼顶，那与天空相接的地方总显有些突兀，大约是阴天的原因吧！很少像现在这样来看天空和楼，只有这样才能看到渺小的自己。

小黄把痴博士送到火车站，痴博士买了车票，发现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就找了一个小饭馆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的把肚子给填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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