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小月说出“男孩”字眼后，头脑越发不清晰，嘴似乎再不听自己的使唤，自动说重复着两个字眼——男孩。
琳琳听到是男孩，楞了一下，立马破涕为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茫然的小月面前，亲切的抓起她的手，“妹妹，是真的吗？你真的看出是一个男孩……”
小月虽然头脑麻木，但一触及琳琳的手，猛然睁大眼睛，刚才她看到那小女孩不再是两个眼睛流血了，而是七孔流血，耳朵、鼻子里面的血汩汩流出，与嘴里的血一起流到下巴，滴答滴答往下滴……
小月非常害怕，立刻要挣脱出去，无奈力气太小，激动的琳琳抓住她的手就是不放松，小月被那流血的女孩吓的几乎晕倒，不想去看，却又忍不住看到她，那女孩慢慢的转过脸去，只留下一个脑壳，脑壳上的头发疯一样的长了起来，头发根里也冒着鲜血，头发从黑色变成红色，从红色变成黄色，然后又慢慢的掉光了，头皮光滑的像个葫芦……慢慢的，头皮又开始褪皮，直到骨头都露了出来，变作一个骷髅……
小胖他娘看到女儿恐惧的厉害，“琳琳，别着急……小月，你怎么了？”
琳琳也看到小月不正常，好像非常恐惧自己的，立马松开了手，小月恐惧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扬面倒了下去，正好倒在母亲的怀里，嘴角开始流出鲜红的血，还不停的咳嗽……血好像泉涌，汩汩的，小月甚至听到血流的声音。
小胖他娘想到小月说的那个梦，惊慌起来，赶紧把小月抱到床上，小月眼睛虽然闭着，明显看到眼球在不停的转动，嘴里依然汩汩的冒血……
这时的小月隐约感到一条大蛇正在离去。蛇原来在什么位置她不可知，仿佛忽然出现在了她的意识里，蛇，红白花相间的大蛇，就象那天见到白胡子老头前她们描述的那样、就象昨天梦到的一样，正朝着离她越来越远的方向离去。
小月忽然觉得这条蛇很温暖，这条蛇好像是她的老朋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忽然非常不想这条蛇离去，随着蛇的离开她就感觉到非常的冷，牙开始打起颤来。
小胖他娘和琳琳都吓坏了，不停的呼喊着小月的名字，一边给她拭去嘴角的鲜血……小月都听到了，可就是无法回答，惶忽中自己似乎飘了起来，看到母亲和琳琳正在呼喊自己，哥哥张着嘴愣在那里，接着飞快的跑了出去……
小月感到非常的轻盈，自己的头几乎触及薰黑的房顶，她叫自己的母亲，母亲却听不到，她还看到在尾梁一头的正下面有一块石头，石头是只空的，内部有个东西发出轻微的蓝芒……
小月冷的打了个喷嚏，也没有人向她看来，她看到蛇越走越远，小月顾不了那么多，快步去追那条大蛇，只是想去追，自己便向着大蛇飘去。平时她是最怕蛇着，现在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追那条蛇……
飘出屋子的时候，她知道有东西扩大她。
是那只没有尾巴的毛驴“强鼻”，它看小月飘在空中，不挺的叫了起来，小月以前挺喜欢它的，现在忽然感到很害怕，飞快了飘了出去。
蛇爬的速度并不快，而且都是走的平常大路，人们竟然对它视而不见。小月想加快速度，可是无论小月自己用力，总是感到力不从心，离蛇虽然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可就是追不上，小月想要叫它停下，便试着的呼喊，“大蛇，等等我，大蛇，等等我……”
蛇自顾行走，好像没有听到，小月便不停的呼唤……。
＊＊＊
小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累过，她跑到村卫生室的速度足以打破这个村的百米记录了。回来的时候，小胖不停的催医生加快脚步，这个大队最有名的医生董德惰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连小时候吃邻居奶的力气都使上了，无奈小胖还嫌他慢。
董德惰并不是这个大队里的人，当然，这样说是指以前。他是第二匹下乡的知青，当知青返城热潮来临、大家各谋生路的时候，他依然选择留在这个大队。他的父亲，济宁某知名的领导曾经亲自来拉他回家，他宁死不屈，也要留在这个地方，他说，他亲这里的水土百姓，他离开这里就没法活。
他摸到小月脉搏的时候就傻了眼，他行医这么多年，号称三十村十八店最有名的疑难杂症高手，竟然从来没有号到过这种脉搏——时而若有若无，时而亢奋如奔马，时而绵如云朵……
小月依然不停的在呼喊，“大蛇，等等我，大蛇，等等我……”
小月的奶奶怒视着琳琳，他认定了是这个女人害了自己的孙女。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下，她好像第一次这么关注自己的孙女。
“大夫，小月这是怎么了？”小胖他娘看董德惰捻须不语，急切的问到。
“奇怪了，奇怪了，这是不可能的，从医学的角度讲平静的人不可能脉搏乱成这样，小月脸色和缓，无急症，无力聚，体温正常，呼吸平缓……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大夫，小月这倒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呀……急死我了……”小胖平时虽然跟这个董伯伯经常开玩笑，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说，拿着毛巾为妹妹拭去嘴角的血。还好她嘴角的血基本不怎么流了，不过那条毛巾已经成了红色。
琳琳吓傻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导致，她早开溜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从她现在的情况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先给她打一针安痛定，然后我去叫我的朋友们……”
村僻城远，有拖拉机也都去开山拉石了，暂时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到城里，到邻队找别的大夫来，这已是能想的最好最快的办法了。
一瞬间的功夫，小胖家已经站满了邻居，听说董德惰要去城里，爱玲立刻把自家的自行车推来给他，土车〔人的小名〕也急忙去叫二叔〔小胖他爹〕去了。
邻居们都在劝说开解着小胖他娘，无奈女人根本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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