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自叙

在医馆打扰梁氏夫妇将近一月，小盐身体已康复，在调理之下，也胖了红润了些，而且她对我也不再抗拒和冷漠。

我们决定出发继续前往云盟村，毕竟逃亡之际，在一处停留太久不好。

在梁氏夫妻的帮助下，我们坐船前往，顺水而下，没有那么颠簸，对小盐好些。临行前，梁夫人还教会我接生，以防万一小盐在路上临产。

天公作美，几日后，我们顺利地到达云盟村，一路上小盐倒是身体无恙，我却一直晕船，吐得昏天黑地，一度卧床不起，还是小盐在一旁照顾。

云盟村，这是一个中型村落，文氏一家曾是这里的铁匠。

这里有小盐家的祖屋。我们步行来到祖屋，在门口，我们都停住了。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杂草丛生，一半屋檐倒塌，有许多鸟和乌鸦筑巢其中，见到生人，发出叫声。

小盐看看我，一脸落寞。

我笑着对她说：“我和成卫来打扫一下！”我看看成卫，成卫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接话到：“是啊是啊，很快就好的，没问题的。”

她给我一个微笑，说：“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三人一起走进去，门已被腐蚀，里面的桌椅东倒西歪，满地都是灰尘和蛛网。

“小盐，这里灰尘大，你赶快到马车里坐好，”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又对成卫说：”你先把桌椅扶起来。”

来到门口，在杂草边，小盐低着头，轻轻地说：“尚义，你走吧。”

我愣住了。

“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你原本就不该来这里，”她不敢正视我。

我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向我。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我大声说。“你认为我是养尊处优，不能自力更生的人吗？是，我是晕船，但是我真的能照顾你的。”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忍心让你在这里受苦！”小盐说。

“你明明知道的，离开你才是苦。房子坏了可以修，东西脏了可以擦，只有你不在我身边，我没有办法忍受！”我双手扶着她的肩，直视着她说。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次，是为我流的泪。我欣喜若狂。

“如果无怨无悔四个字还不够，我还给你三个字，”我说。

她按住我的嘴，不让我说我爱她三个字。

我拿开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她的泪滑落在我腮边……

我扶她在马车坐好，我和成卫忙了一个下午，清理出可以住人的部分，等可以进屋后，小盐也忙帮收拾细软，到了晚上，我们终于可以在半边屋檐没塌的房子住下。看着我一脸灰尘，小盐笑着伸手给我擦，此情此景，夫复何求。

之后几日，我们都会打扫和修理一部分房间，慢慢去除杂草，恢复菜园。我们三人会抢着轮流煮饭，虽然可能不好吃，但是其乐融融。

大约七日后，连屋顶都修补好了，小盐给我包扎被钉子和木屑弄伤的双手，她握着我的双手，说：“你这是何苦呢？你本不应该在这里。”

“你又胡说了是不是，你要怎样才能不说？”我把身子迎向她，心里有逗她的冲动，我坏笑着说：“是不是这样就能不说了。”我一下吻上去。

她没有思想准备，惊呼着推开我，站起身来：“六弟……你太过分了……”

“不许这么叫我！”我继续装作顽劣，上前拉住她。

她却正色地缩回手，说：“是，你待我好，我知道，我也很感激你，但是……我不可能接受你……你知道我爱……”

不，我不想听，我心中一阵酸楚，一下子抱住她，说：“别说！别说出来！求你。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的事，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绝不作出非礼之事……”

这件事之后几天，我情绪都不太好，也不太和她说话，说不定说得不好又要得罪她。连成卫也看出来了，私下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所以当然她也看出来了，有一天，她突然叫我：“尚义，你想学我家的武艺吗？”

她叫我的名字，我说的话她有放在心上，我欣喜若狂地迎上去：“你说什么？”

“……问你愿不愿意练功”她说。

“前一句，不，前两个字，”我问。

“你……”她面有愠色，我赶快说：“学，我学！”

“我身子不便，只能告诉你口诀，你要自己练习，”她带我来到院子，她坐在门口。

于是，我开始从头练习她家的绝学。由于我小时候学武时一直偷懒，其实没什么基础，练起来很辛苦，但是为了小盐，我愿意吃苦。

小盐对我很严格，每天都规定某个动作要练一百遍或几百遍，我练习，她坐在门口看我指导我。

有一天，我练习时，她突然喊了一声，扶着肚子，痛苦地埋下头。我连忙跑过去：“怎么了？肚子疼？要不要紧？”

她却笑了：”没事，孩子踢我！”

“是吗？”这时，她已有孕八个多月近九个月，肚子已经很大，我好奇地说：“能不能让我摸摸？”

她点点头。我蹲下，小心翼翼地摸去，她的腹部已经很涨很硬，我问：“孩子的脚在哪里踢你？”

她拉着我的手，按着一侧，说：“在这里，“她继续说：“摸够了吗？不练了？乘机偷懒了？”

“没有，我练，我一定能练好武功，保护你和孩子，”我认真地对她说。“不过……你偷偷教我……以后你那凶神恶煞的父亲文将军回这里来看你……会不会废我武功？”

说完，我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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