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来的比我们预想的要早进十日。

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觉，迷迷糊糊听见小盐在喊我的名字，我起身拉开隔廉，来到小盐床边。

她对我说：“尚义……我肚子好疼……”

“是不是孩子又踢你了？”我往好的方面想。

“和上次不一样，我不知道，可能……要生了……”她拉着我的衣袖说。

我赶快点起灯，叫起成卫，让他去村镇上喊稳婆。

安排后，我回到小盐床边，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不怕，梁夫人说过，一开始，痛一阵就过去了，你好些了没？”

她点点头，但是看上去很紧张。我安慰着她，过了没多久，她便又痛了起来，我看到她在强忍着，连忙说：“别忍，疼就喊出来，会好些，但是别太用力喊，过会会没力气的。”

听我这么说，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尚义，我好疼……呃……好疼”。她辗转呻吟着。

就这样，她的阵痛越来越频繁，间隔越来越短，但是稳婆还没有来，我出门几次去张望，再最后一次张望时，我听到小盐在里面喊了一声，我赶紧回去，跑到床边，问：“怎么了？小盐，怎么了？”

“……羊水……破了，”她喘息着说。我赶紧俯身看，现在正是夏季，她穿着的单裤里侧正逐渐被水湿透。

“小盐，再疼你就得用力了，羊水破了，可以用力生了，”说着，我按着梁夫人曾说的指示，想伸手帮小盐褪去裤子。

“不……你出去，”她推开我放在她腰上的手。

“怎么行，我陪你！梁夫人教过我，”我说。

“啊！”她痛得大叫了一声，本能地开始用力，但她还是挣扎着说：“出去，你出去！”

“好，好，记住，疼得时候赶紧用力，我在门口等稳婆，你要是难受就叫我！”我只好退出去。

听着小盐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喊声，我心急如焚，稳婆怎么还没来，都快一个半时辰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小盐大声喊：“尚义！尚义！”

我赶紧推开门冲进去，只见小盐撑开双腿，上面用被单盖着，露出小腿，她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湿透，刘海也被汗水打湿，她脸色苍白，看到我，她就伸出手，我赶紧抓住她的手，她哭了：“尚义，我不生了……好疼……我好害怕……稳婆呢？……”

“别怕，我在，我在，”我恨不得代替她受这种凌迟之苦。

“尚义……对不起……你别走……我害怕……啊，好痛……”

“用力，小盐，”我鼓励她。

小盐屏住一口呼吸，很努力地用力，上身抬起，一手紧握着我的手，一手撑着床。

“不行……”她松懈了，躺倒不停地喘息，哭着呻吟着。

“疼的时候再试一次，试的时候我看看，我帮你！”我说。

“啊，啊，”她听我的话，又开始用力，我赶紧俯下身扯开床单看去，只见小盐身下的床缛上一大滩血迹，我心一痛。

“小盐，用力，我还看不到孩子，”我说，现在关键是生下孩子。

她又抬起身子向下用力。

我不敢相信，我看到孩子一点点的头和头发了，虽然梁夫人告诉过我，但是第一次这样看到我的孩子，我心中非常激动！

我大声说：“我看到孩子的头发了！小盐，我要做爹了！”

小盐失去了力气，孩子又缩了回去，却流出一股鲜血。

“不！尚义……我不生了……”小盐虚弱地说。

“小盐，就快结束了，生下来就不疼了！再来一次，我保证可以！”我连哄带骗。

她又开始用力，很快，孩子又到了我能看到的地方，露出比上次更多！

“啊！”小盐尖叫着。

“我知道你疼！因为孩子正顶着你，你不要松气，用力！”我喊道。

就在小盐身体承受的极限，“噗”地一声，随着血和胎液，孩子的头完整地捧在我手里，我第一次感到生命的分量和辛苦。

小盐痛得哭了起来。

“孩子……在我手里了，你再努力一下，”我也泪含在眼眶！

小盐又再用力，我也顺势往外拉，在小盐一声痛喊后，终于孩子整个滑出了体外，捧在我手里！

“小盐！你给我生了个儿子！”孩子哭了！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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