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兄何必再戏耍清慧，还是商量正事要紧。”

清慧皱着眉的回答让徐则一愣，但很快，他又笑了。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他问。清慧很快说。

“现在。”

如果坐忘散人能在十天内出现，那是最好，可如果她没来得及，到时候再准备，总不如早一些准备来得实在。

“我看，要做两方面的准备。”徐则淡淡地道。清慧点头赞同。

“看来我们最初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清慧笑着说，她发觉和徐则打交道还算愉快。“林思靖就算应该知道这些事，也该在十天后才知道。”

“那么，现下便来商量一下到时候的具体方案吧。”徐则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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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自己的居处，清慧依然为今日的发现而兴奋地盘算着，原本因为平静生活而多少有些懈怠的那根筋又紧紧地绷了起来。虽然说眼下的这个局面和宫斗相比，实在是小儿科式的简单，然而和以前经历过的斗争相比，也有其特别之处，需要小心留意。

简单之处，在于它的机会率。首先，坐忘散人准时出现的概率是高于一半的，以元婴期修士的速度，半个月几乎能横越南海了，不论坐忘散人位于何地，只要她在来的路上，那准时到的可能性就很高。剩下的一半机会率之中，林思靖真的祭炼黑龙，以及祭炼成功和黑龙脱困的机会率都只在一成上下。心意如一这样简单的功法即使是清慧都能施展，退一万步想也轮不到林思靖或者现下被困的黑龙发威，林思靖现在应该还不敢出手，毕竟这是落星山，坐忘散人随时都可能出现，以元婴期修士之能，让他灰飞烟灭就如呼吸那么简单。当然，知道禁制将会失效之事后可能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徐则，清慧压根儿就不担心，玉盒在他身边，他想认主早就认了。徐则自己把清慧拉进了这个赌局，就证明他对黑蛟龙并无野心，只不过是为了在可能的风波中保全自己而早做打算。就算他真的会在收服黑龙后杀了自己，也是在“万一”坐忘散人过时未到后，“万一”徐则收服了黑龙，“万一”又起了杀心之后的事了。并且，就算认主成功，留着清慧的用处也比杀了她大。坐忘散人过时未到，禁制随时失效，徐则走投无路之下收服黑龙，到哪儿都占着道理。这里没有解不开的仇怨，清慧还可以为他证明，但杀了清慧事情就完全两样了，徐则是决不会这么傻的。自身的安全无虞，在林思靖的威胁下，她当然会站在徐则这边。

“更何况，我根本无路可走。”她苦涩地对自己说。“不站在徐则这边，我能怎么办？以我自己的能力，又能想什么办法？”

修仙界和俗世在这一点上并无两样，留给弱者的路，一向不多。

“再忍忍吧，总有一日，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来选。”她淡淡的想，“还有千百年的时间要走，眼下且先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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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奇怪的物事。

盼着它快的时候，它走得比什么都慢；而盼着它慢的时候，它却比什么都快。

一眨眼就是四天过去了，坐忘散人依然芳踪杳然。对于知道内情的徐则和清慧，等待开始难熬。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他们还是盼望坐忘散人能够早些出现，让纷争消散于无形的。

林思靖对这一切似乎懵然未觉，他依然每天都往南海坊市跑，用他的说法，看守玉盒这个差使当时既然是吩咐给了徐则，那么他留下来也没多大意义。不如去探听一下筑基期禁制的事情。清慧和徐则明知道有鬼，但是也巴不得他不在，方便两人商量布置。

在如何对付林思靖的问题上，两个人的看法是一致的，林思靖作为筑基期弟子，其修为不是炼气期弟子可以轻易挑战的，要对付他，除了徐则本人之外，还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这其中玉盒就是个重要道具，他们泰半时间都在考虑如何利用玉盒来让林思靖上钩。在两三天的讨论后，总算是把这个计划给完善了下来。

而这时候，距离禁制失效的日期，已经只有五天了。坐忘散人却依然没有消息，不说徐则、清慧是如何煎熬，就连林思靖也有点不耐烦了。

“清慧师妹。咱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司马师叔可有什么消息不成？”这一天去坊市之前，他这么问着。

“师父正在回来的路上，昨天得到同门的信息，应该是快到天渊了。”清慧眼也不眨地说了个谎。

“师弟，我记得临行前师伯和你说过，这禁制只是临时手段，过时可能就会失效，不知道具体时限是到何时？”林思靖转头问徐则，展现出身为师兄该有的精细和沉稳。

“师父说是能管好几十天，现在看黑龙的样子，该是还没什么不妥的！”徐则也是丝毫没有犹豫，起身自墙边的柜子中取出玉盒，送到林思靖面前。“师兄看看。”

林思靖犹豫了一下，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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