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把车提出来,围着太原街拉了好几圈磨。看着那座仿佛45年柏林国会大厦外墙的烂尾楼,心里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先让老朴帮着打听,又托马王在国土口儿里挨个问,还是没有一点下文。其他该找的关系也都找了,但真实底细谁也说不准。我心烦意乱间索性不去理会,一甩方向盘直奔乐康洗浴。
回家十来天一个澡没洗,浑身一股酱豆腐味儿。家乡确实没那条件,总不能入秋的天气让我下大辽河吧?叫了个搓澡的鼓捣半天,搓下的老泥够种一亩三分好麦子了。
开了个带温泉池的包间,一脑袋扎进池子里,直憋得眼珠外凸时才探出头换气。据老朴说这样能治早泄,不知真假先试试再说。抹了把脸就看见童彤外披轻纱内着三点走进来,两只眼睛猫一样眨也不眨盯着我看,眼神是那么地复杂。自打我把她推下水之后,就经常来这儿点她的钟,不全是因为内疚,还因为这孩子越发出落得水灵了,指不定哪天还能用得上呢。
她褪去身上赘饰赤诚相见,十指芊芊时而轻轻推拿挪捏,时而撩拨着我的敏感神经。虽然略显业余倒也十分受用,可惜我一脑子烦心事我还哪来心思,任凭她忙上忙下的毫无反应。倒是她先累了,喘着粗气往我怀里一偎,用湿漉漉的手指扭我的鼻子,故作发狠地说:“文哥你干嘛啊?你又不是死人,我又不是法医,你干嘛啊?”
我笑了笑说:“我一直觉着你干这个太可惜了,要不我介绍个有钱的包你两年,总好过在这儿吧?”她嗤了一声说:“说包的我人多了,都是没话找话的。就算真的要包养也未必是好事,每月拿他一万元钱好像欠他条命似的。既当媳妇又当奴才,天天看人脸子活着,还不如自己挣钱心里踏实。再碰上个心理变态的根本不拿你当人,我一个老乡就是,叫人包了两个月得了五万块钱,身上好几处伤,都是烟头烫的……”
听了她的话忽然让我想起一个人,我一个激灵从水里爬起来,抓过浴袍就往身上套。童彤愣了,说文哥你这是干嘛?没到钟就出去老板要扣我钱的。
我一面擦头发一面说,扣钱算我的,下次来给你加钟,等哥哥忙完了这摊儿包你一个月都行。说着忙三火四地往外跑,从更衣柜里摸出电话直接拨过去。
半曲《菊花台》的彩铃过后,那个熟悉的声音笑吟吟地说:“又找我修车啊?”我嘿嘿一笑说:“姐姐有空吗?晚八点,绿岛咖啡厅见!”
姐姐今天穿了身墨黑色套裙,乳白色的纱巾掩住雪白的脖颈,在烛光的余辉下衬得华贵优雅,全没了往日的轻浮,看得我眼都直了。
“说吧,求我什么事儿?”姐姐捻起一根sobrance女士烟,在蜡烛上点燃了,立刻有股淡淡香水味弥散开来。
我把蜡烛挑的亮一些,不自然地笑道:“姐姐怎么这么说?我就不能叫姐姐出来谈谈心?”
她狠吸一口烟,嘴角似笑还嗔,你有那么好的良心?快说吧!
回家探亲的几天她给我发过几个短信,我一直没敢回。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女人还是越少招惹越好,说不上哪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如今是逼到这步了只好病急乱投医。
我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说姐姐是见过大世面的,帮我拿个主意。老弟端个饭碗不容易,砸了可就没饭吃了。
她想了想,从包里摸出手机,然后让我出去等着。看我一脸不解,又强调了一句:“别偷听,否则我不管了!”
我只好悻悻地出去把门关好,心说犯得上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丫反特电影看多了吧?
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索性半边脸紧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只可惜绿岛的单间隔音太好了,听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一片寂静。其间,有个服务生看我举止古怪,过来要制止,被我扔了一百块打发走了。
我不甘心,又换了几个位置还是一无所获。正想放弃,忽然听见一声低低的尖叫,接着是一阵放荡的淫笑,真把我吓着了。该不会是她有间歇性精神分裂吧?一会儿温雅如贵妇,一会儿放荡似淫娃,随时可能迷乱自我,稍受刺激便拔刀杀人……要真是这样我还是先逃了吧。
但很快我便察觉不是里面传来的。左边包间房门很快就开了,一条猩猩般的壮汉带着个小鸡般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奇怪的是,小鸡鲜蹦活跳的,猩猩的两条腿却好像有点发软了。
我假装是出来吸烟的,不敢正眼看他们,否则非被认定有窥淫癖不可。好容易耗到他们下楼,正要继续窃听下去,门忽然开了条缝,我会意地走进去,满脸祈地盼望着她。
她又点了根烟,幽幽地说:“傅家济我认识,老浪荡公子一个。他当初做石材生意赚了点儿钱,剜门盗洞找关系也想搞房地产,也就是太原街那块楼盘。他把那块地三十年的使用权及地上附着物全部抵押给银行才贷到款,可惜资金让他的情妇伙同个小白脸给卷走一大半。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这么一直晾着,只想耗到当地政府下新政策时再尽量捞回成本。”
我皱了皱眉,说:“那我可就糊涂了。土地既然抵押出去了,且不说回头办土地证难与不难,关键是自己不能再抵押了,想接着把楼盖起来只能往里投现款。到时候光靠卖商业网点能否收得回来还在两说,为啥我们赵总还主动跟人合作呢?”
她怪笑一声说:“赵鹏程也够个人物了,赔本儿的买卖谁也不会干。傅家济压了这么大一块楼盘能挺到现在还是靠石材城那边。但我听说近两年石材市场也不景气,你们赵总是不是……”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立刻大彻大悟了。目前公司豪格秋苑四期工程正在远景规划,但落地选址的事儿还悬着,真要把兴安石材城那两千多亩地拿下来,补烂尾楼这窟窿是绰绰有余的,就算将来要给傅家济分点干股那也赚大了。
想到此,我看了眼烟雾缭绕中的姐姐,愈发觉得她深不可测。短短几分钟就能把那么多人查不出办不到的事解决,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另外,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姐姐不会是耍我吧?
她一口浓烟喷在我脸上,冷冷地说:“你值得我劳心费力地耍一回吗?”
我尴尬地笑笑说,那姐姐可帮了我大忙了,我得怎么谢您啊?
“谢”字我说得很重,反正今天是豁出去了,但愿我的老腰撑得住。
她将烟蒂按死在桌上,说:“带我去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吧。”
我愣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最想去的地方通常都是姐姐不能去的。”
她终于被我逗笑了,改口说:“那你陪我去我最想去的地方吧。”
我搓着手说,姐姐最想去的地方通常都是我请不起的啊。
她终于被我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老半天后,才取出眉笔在我手心写了几个字。
“半个小时之后去那里找我!”扔下这句话她便出去了。我仔细端详手心里的字,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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