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靖翔云处理。这本就是该他处理的事。他没有叫急,我们凭什么叫急?”提起这事,我就有些恼火。
“那请公主即刻下令让他回边关戍守。”宰相立刻接着奏道。
“怎么,他还没有离京?”这不得不令我有些奇怪。
“他说无有公主旨意,不敢轻易离京,”宰相正色看着我。
“喔,”我这才想起来,便感觉有些好笑,“是我让他回来看看他的老母,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何况他还是个孝子。”
“公主,边关紧急啊,”宗正也不再打哈哈了。
“呕,是紧急。”我想了想,便拿出怀中的红萧,递给宰相,“你速将此萧送往华越国太子狄华江手中,告诉他我一切安好。”
“这……”宰相有些犹豫,但他转而一想,便明白了,“是,公主,我这就去办!”话完,他就要下去了。临出门时,他又缩了回来,回头怜爱地望了我一眼,说:“公主,以后不要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知道,老师,”我向他深施了一礼。
注视着宰相离去,宗正有些不放心,道:“公主,这样行吗?”
“放心好了,皇叔,”我回到原位坐好,“如果半个月内,华越国还不退兵,我将亲率大军前去了结。”
“那就好,”宗正像是放松了下来。可接着,他又变得小心翼翼,轻声问:“公主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我脑袋瓜子一闪,明白宗正说此话的意思,便道:“我想封镇兰公主为监国公主,如我无子息或早逝,便由她继位。”
“公主圣明,”宗正倾身跪拜。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可镇兰公主身体一向不大好,如果万一……”
“大胆,”这话让我很生气,不由大怒道。
“请公主见谅,请公主见谅,”宗正显得有些恐慌。
“皇叔,请莫见怪,”我渐渐地平复下来,伸手扶起宗正,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你看这样好吗,我赐名皇子为镇城,如我和镇兰公主都无有子息或早逝,将由他继位,如何?”
“公主,圣明,”听了我这番话,宗正立即又跪拜在地。只见他渐渐地泪流满面,话也越说越多了:“公主,你的心胸开阔无人可比,我等实感有愧。感谢上苍,能让你生于我虞氏皇族。今生能遇有你这样的开明之主,也实乃我之幸,弘宣国臣民之幸啊!老臣无以为报,只能在此祝你长命百岁,保我弘宣国千秋万代。”
皇子的满月,我没有出席,但依然还是很热闹。所不同的是,主持满月事宜的是兰姨,因为我已将皇子划归为兰姨名下,并开始着手立兰姨为皇后的事。但这些我并没有告诉兰姨,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些惊喜,因为过些日子就是她的生日了。自母亲出世后,父王一直没有立皇后。中宫空虚,才让如妃这样的人有机可趁。我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至于如何处理如妃,我却没有想好。因为父王整日不离她左右,让我无从下手。唯一让我安心的是,她的家族及附庸终算没有剩下一个活口。有一些曾逃往国外,而华宣和狄华江都把他们给我押送了回来。这是一次血腥的屠杀,不知道有多少人牵连其中。没有人敢出面求情,我只能竭力地不冤杀一个人。因为皇权的争夺,本身就是用沿着淌满鲜血台阶而上的。对宫内,我没有进行多大的处理。因为我相信张振等人会为我办好此事。
至于边关之事,自我的红萧被传送给狄华江后,华越国便立即退兵。朝中的大臣难免不大惊小怪,但宰相很快压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处理着朝政。令我吃惊的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宰相被囚在家,朝庭政务依然井然有序。我看了看父王独自提拨的几位世家子弟,显然这些政务都由他们处理的。看来,压抑世家也是有些过火。所以,我依旧保有他们的官位,并重用他们,这也算是对靖翔云的一个交待了。
宗正也不在深居简出了。他在我和父王之间斡旋,希望我们父女能在国人面前树立良好的皇帝与皇太女的形象,以免给他国以可趁之机。对此,我深表感激。因为不孝的罪名不是任何一个人能背负得起呢?同时,他也开始处心积虑为我考虑一些政事了。最令我感动的是,他将自己的独生女儿镇懿郡主许配给靖翔云。当他对我说出他的这个恳求时,我着实吃惊不小。他告诉我,从此次事件中他发现靖翔云在京城中拥有的人脉远远超乎一个边关之将的界限内。这种人不能不防,但又不能防得过分,毕竟是人才难得。思来想去,只有在皇族中找个与他能匹配的姑娘,方可安心。可父王只有我与镇兰、镇媛三位公主,镇媛早已出嫁,镇兰身体不好,不可能远赴边关,而我,招他为附马,后患无穷。剩下最尊贵的女子就是他的独生女儿――镇懿郡主。尽管他就此一女,但为了国家社稷,不能不做出牺牲。况且将女儿嫁给他,也不一定就是不幸的事。如果靖翔云能一生安心镇守边关,那女儿一生也就平安无事。这是我第一次享受到一个长辈为你出谋划策的温馨。这些埋在心里深处的忧虑,常常只能一个人独自去焦头烂额,而且还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的孤独吧。突然间,有人不仅替你了解到这些,而且还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些,这种感激之情实在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
皇叔的决定果然在朝庭上引起的轩然大波。上次,镇媛公主毅然决然要嫁给镇西将军李凌云,就已经让众人众说纷纭。因为我朝前几代公主要么嫁与世勋之家,要么就嫁于世家子弟,没有下嫁庶民之人。我的妹妹――镇媛公主就开此先列。这个旨是父王下的,我也不好说什么,所以时间长了,人们也就对此事模糊不记了。如今,皇叔将自己的独生女儿下嫁镇东将军靖翔云,怎能不让人旧事重提。最后,还是父王的一句话抚平内外的争执:“这是皇族的事,干外人何事?”皇族内,除父王和皇叔外还有谁敢随便开口说不。于是,此事就定了下来。
但靖翔云并不乐意这门婚事。他本想找借口推辞这门婚事。没想到,我那位堂妹自那日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竟满心盼望这门亲事。一听到他有辞婚的风声,便心急火燎地找到我,求我帮忙。望着她那女儿含羞的样子,我不仅想起当初镇西将军以家中已订有婚配的原由拒绝娶妹妹镇媛公主时,妹妹深更半夜地敲响我房门的那情景,不觉莞尔。
于是,我找来了靖翔云。开始,我和他谈了些军务,以及眼前各国的形势。如我所料,他对天下的担心已超乎对国内的担心。在不经意中,我随便地说道:“知道吗,在皇族中,只有镇懿郡主与我最像,跟男孩子一样对这些所谓的天下事感兴趣。”
也许就是这一句不经意的话,让靖翔云坦然接受了这门婚事。他们的那场婚事办得很隆重和热闹,父王和我都亲临参加了。京城中的所有官员都参加了,可以这么说嫁公主也没有这么热闹。也是,自先皇去逝后,我朝已有多年没有出嫁女儿了。镇媛妹妹的那场婚事,是李凌云偷偷跑离京城后,镇媛妹妹一个人跑到边关强迫他与自己结的婚。等我们想办法弥补她的婚礼时,她却呆在边关不愿回来了。曾经因为此事,我们成为周边各国的笑话。不过想来,也的确好笑。所以几十年后,镇懿郡主为靖翔云生的儿子靖翎镇前来晋见我时,我想着那些有关的事便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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