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二叔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这几个字一字一顿,狠狠地,就像喷着火。
一把菜刀突然出现在二叔的手里,他转身拔腿就要冲出去,婶子见状拼命的扯住二叔,还没有说话,泪水就扑涌下来“他爹,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我们还是先忍……忍吧。”
二叔不说话,使劲的往外挣,叔婶二人一进一退,就像在拔河,婶子急切中瞪了我一眼:“洪生,快帮忙啊。”
我这才恍然的加入战团,当然我是站在婶子这一边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和婶子一个劲的往回拽二叔。
二叔的力气好大,就像一头发疯的蛮牛,依我和婶子二人之力,几乎难以将叔拦住,婶子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爹,你就听我一句劝,万一你再有个好歹,我们这个家就散了啊……!”。
这时,看热闹的相邻也你一句,他一句,好一阵的劝,二叔紧绷着脸,那脸绷的很是厉害,似乎再稍一用力,能将这张脸绷的裂将开来,不过,叔终于停了下来,沉默良久,二叔只说了一句话“狗日的”。
人们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又劝,我依稀的听了一个大概,秀和几个伙伴去县城买布料,回来的路上,秀被几个日本兵了.......。
“狗日的,狗日的……”我心里在暗暗的骂,早知道如此,我应该和二叔一起,拿着菜刀去劈他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光劈了也不成,应该千刀万剐,将他们剁成肉酱,或者是先将几个狗日的阉了,切下的东西喂狗,不过,狗吃不吃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也不一定。总之,无论怎样,让他们这些狗日的日本人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众人劝说一阵,渐渐的散了,二叔坐在门槛上,掏出烟袋使劲的抽烟,他嘴上的吸力很大,每抽一口,烟锅里的烟草就燃着一次,我记得他好长时间都不抽这玩意了。
婶子坐在秀的旁边,唏嘘叹气之后,试着用手去梳理挡在秀面前的乱发,婶的手也许只是刚刚触及,甚至还没有触及,秀就惊恐的尖叫一声,一个劲的向后退。
适才,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从何劝起,如今知道出了这等事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我只恨我自己的无能,一种怅然悲愤的感觉忽的从心头涌起。
沉默,还是沉默,足足有半个时辰之后,婶子看着二叔低声的说“他爹,咱们总得想个什么法子……”。
不知道二叔往烟袋锅里面装了多少次烟丝,整个屋子尽是呛人的烟草味,呛得我和婶子连连咳嗽,想忍都忍不住。
“狗日的!”二叔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就像冒着火星的烟锅,自打出事起,我只听到二叔老是重复这一句话。
秀始终一言不发,她并不像有的女人,受了委屈之后表现出又哭又闹的举动,尽管婶子劝她“别老憋着自己,想哭就哭出来”。
可是,秀还是不言不语。
“婶儿,能不能找陆先生过来商量商量?”我试着提议。
婶子这才如梦初醒,她频频点头,看着二叔,还是用商量的口吻“他爹,要不依洪生说的?”。
二叔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听人说陆先生以前是中过秀才的,不过令他遗憾的是没有考上举人。即便如此,在镇里,陆先生该是学问最高的人士,他教了一辈子书,为人清高文雅,待人很是客气。
陆先生很爽快,闻听秀出了事,风风火火的就到了二叔家,有学问的人说出话来就是不一样,陆先生先是文绉绉的痛斥了一番日本人的无耻行径,愤慨之意溢于言表。
“林老哥,依陆某之意,我们应该写个状子,告这帮衣冠禽兽,如此方为正道”陆先生指引道。
“可……我们能告的赢吗?”搭言的是婶子,不是二叔。
“能,一定能,古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些蛮夷之邦的败类,这件事就包在陆某人的身上”陆先生言语之间,直拍胸脯做保。
二叔和婶子的目光似乎忽然一亮,二叔腾的一下从门槛上站起来,给陆先生鞠躬之后,这才说道:“闺女的事,就全靠陆老先生做主了。”
趁二叔和陆老先生说话的空儿,婶子将我扯到一边,叫我去杂货铺赊二斤红糖,了表对陆先生的谢意。
当我来到杂货铺时,也不知道狗子这小子犯了什么毛病,平时从不在杂货铺的他,今天竟然就在杂货铺里。
我说明了来意,狗子倒是爽快,记了账后就包好了二斤红糖。
“可惜,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就给糟蹋了,早知道还不如便宜了我呢”狗子不停地摇头,面上极是惋惜的表情。
“放你娘的狗屁,便宜你,给你当妈啊”我呸了狗子一口,拎着红糖就往外走。
“洪生兄弟,开个玩笑嘛,你真不识逗”狗子在铺子里嚷道。
我没再理会狗子,心中却是不停的骂“狗东西,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有心情与你开这种玩笑,若不是家里有事和看在你赊账的份上,我非揍扁你个犊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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