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牛贵儿说的口干舌躁,坐下喝了一杯茶道:“等安禄山离京之后,非把鹦鹉宰了吃不可。”刘华妃道:“我看你把事情想简单了,现在并不是为难一只畜牲的时候,想来安禄山是来试探你的真假。”杨国家忠和刘华妃一个心思,道:“中午的时候,安禄山将杨玉环等人救走,想必杨玉环跟他说了换脸之事。”
牛贵儿道:“我看安禄山莽汉一个,一定不会相信杨玉环的鬼话。”杨国忠道:“不对,他若不是相信,也不会拿雪衣女来刺探你了。”牛贵儿一时半刻没回过神来,想了好久才道:“那鹦鹉叫雪衣女?杨大人怎么知道的?”
杨国忠道:“前时杨玉环被黜,有大内侍卫追杀于她,后来我找到了她,听她说路中遇到一只能言的鹦鹉名叫雪衣女,她曾到处命人找寻都无头绪,不料会跟安禄山混在一起。”雪衣女在横梁上听杨国忠所说,知道杨玉环是多么的关心自己,不禁感动不已。
牛贵儿急起来,就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忙道:“那怎么办?她知道我是假的,以他的性格,会不会乱来?”杨国忠坐到椅子上,道:“这里必竟是皇宫内院,你又是贵妃娘娘的身份,我想他不会乱来的。”牛贵儿道:“我还是不放心,总得想个办法制一制安禄山,不然我乞不是处处都要避着他。”
杨国忠沉思道:“安禄山必竟是外臣,早晚得回到边疆,如今最可怕的还是杨玉环,她竟然左右逢源,使的这么多人帮她,三翻四次死里逃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些什么,我们若不及早防着,恐怕……”牛贵儿见杨国忠欲言又止,急道:“恐怕什么?你可不要吓我!”杨国忠叹气道:“还不都怪你自己,斩草不除根。”两人眼见是没有主意,都把目光集在了刘华妃身上,见她始终不讲一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
刘华妃道:“看来我们只能走最后一步路了,杨玉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受宠的妃子,只要另立新君,杨玉环还能起什么作用?”杨国忠和牛贵儿猛然站了起来盯着刘华妃。刘华妃道:“琮儿乃大唐长子,皇上废长立幼本就难以服众,现在有受宠的贵妃和当朝的首相相助,让皇上废了太子,让琮儿继承大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杨国忠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听说长子殿下一直反对娘娘的所做所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娘娘母子可要商量清楚,否则极有可能弄巧成挫。”刘华妃一提起那个不争气的李琮便是有气:“这个杵逆子,本宫怀胎十月生下他,由不得他反对。”杨国忠道:“这样最好,不过华妃娘娘要记住,我们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一旦长子殿下当上了皇上,娘娘可不能过河折桥。”刘华妃道:“杨大人可以放心,只要琮儿当上了皇帝,你依旧是当朝首相,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
杨国忠和刘华妃已经达成一致,只是牛贵儿似乎还犹豫不定,有些退缩的道:“这不是造反吗?奴婢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做。”刘华妃狠狠的看着她道:“敢不敢你都已经做了,你一定要记清楚,你和杨玉环已势成水火,有她没你,有你没她。你只有助琮儿登上皇位,才算是彻底打败她。”牛贵儿被喝的哑口无言,唯唯诺诺的点头了。
三人商量好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便准备行动。杨国忠忽然把头一抬,注意到了一直站在梁上雪衣女,看它的双眼,就像有灵性一样,让杨国忠一下子紧慎起来,说道:“我们也太大意了,事情都让雪衣女听了去。”牛贵儿道:“还怕一只畜牲会去通风报信不成?”
杨国忠道:“安禄山无原无故把它献给你,一定有他的目的,恐怕是杨玉环的阴谋也说不定。”牛贵儿一听又跟杨玉环有关,顿时急道:“干脆杀了它。”雪衣女听了,吓得全身哆嗦,就想逃走,随即又想,若此刻逃走,乞不是告诉他们自己可以听懂他们的话,恐怕还没逃离皇宫,就被弓箭手射死了。也就硬着头皮呆着不动。
杨国忠阻止道:“那也不必杀了它,留着以防万一,只要将它锁进笼子里就行。”刘华妃也觉杨国忠的紧慎有道理,也便命太监福寿拿来鸟笼将雪衣女关了起来。
雪衣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福寿将他放在暖阁里的桌边就离开了。雪衣女知道刘华妃、杨国忠和牛贵儿要造反,此事关系重大,得赶快把事情告诉杨玉环和安禄山知道才对。可是身陷鸟笼,无法解脱。它试着缩小身体,只是道行不高,脑袋夹在笼子的逢隙里,差点憋死。它又试着拿爪子去扯,可笼子是铁铸的,根本就破坏不了,想尽了一切办法,无奈之下只得高声求救。
雪衣女就差把噪子叫哑,可算是引了一个人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华妃的亲生儿子李琮。他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古怪的求救声,还以为母亲私下囚禁了某个人,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寻,一直找到了雪衣女所在的暖阁。
李琮四处望了一眼,暖阁一目了然,没有地方可以藏人,倒是桌边的鸟笼,引起了他的注意。雪衣女看到他,也是大喜道:“兄台,没有别人,就是我叫你,快放我出去。”李琮走到雪衣女身前,惊奇的道:“好一只鹦鹉,你会说话?”
雪衣女道:“事情不得了,有人要造反了,我得去通知仙女姐姐,你能把笼子打开吗?”李琮听了,忙道:“造反,你说我母后要造反?”雪衣女一愣:“原来你们是蛇鼠一窝?”接着走到鸟笼另一边,连看都不看李琮一眼。
李琮虽然好奇一只鹦鹉,为什么能像常人一样对话思考,但眼下他更关心有关他母亲的事情,他道:“我一直都反对母后这么做,请告诉我他们准备怎么做?我要去阻止他们。”雪衣女想到事情紧迫,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就估且相信了他,吱吱叫道:“就凭你一个人起不了作用的,只要放我出去就行。”李琮见鸟笼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一下子心急如焚。
雪衣女看他的样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道:“你什么都不会,可会书写,你只要将此消息带给贵宾馆的仙女姐姐和安壮士就行。”李琮一听这么奇怪的称呼,哪里知道要找什么人,但他也不笨,随即一想,贵宾馆最近住着安禄山安将军,便问雪衣女可是此人。雪衣女连连点头。
话说安禄山回到贵宾馆,将试探贵妃的经过对众人说了,并相信了换脸之说的确实。他在禁宫的时候已够忍耐了,一回到府里,就破口大骂,喋喋不休。杨玉环道:“如今就盼雪衣女,能替我们带回什么重要的消息了。”并且叫人给安禄山一杯参茶,也让他喘口气。安禄山一屁股坐下道:“还是母妃娘娘有先见之明。”
众人正说话间,忽有一个门役进来,递上一封书信。杨玉环问从何来,门役回答乃是一个乞丐送来的。杨玉环道:“乞丐何在,马上带来见我。”安禄山和何千年一听,亲自出外找了一遍,结果已无那乞丐的影踪。
杨玉环拿来书信,见字迹跟上次纸张上的一模一样,想是同一个人所为,并且知道宫廷之中,一定有人暗中相助。杨玉环也不管他是谁,但瞧书上写道:“禁宫有人造反,请速来相助。”众人一起讨论该不该相信,猜测这可能是某人设下的陷井。反正各有各的想法,都拿不定主意,最后还要看杨玉环怎么决定。
杨玉环道:“一定是牛贵儿狗急跳墙,知道本宫有禄儿相助,总有一天会揭穿她的身份,所以准备逼皇上退位,另立新君,这样就能使本宫无生还的余地。”安禄山道:“此女子好生歹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人杀进宫去。”何千年应和道:“这个提议好,几天不打仗,我的手早就痒了。”
李白道:“此事切不可鲁莽,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定要三思。”钟神秀道:“李兄言之有理,不如先派人进宫查探一翻再说。”杨玉环道:“这是本宫最佳的反攻机会,况且兵贵速行,一旦牛贵儿的奸计得逞,你我只能落入任人渔肉的地步。”霍如羿道:“但教玉环一句话,霍如羿匹马是从。”
杨玉环喜悦的点头,再看钟神秀和李白。李白仰头喝酒:“士为知己者死,臣为明君者亡。李白一介书生,不能替娘娘当先锋,只能助阵声威,娘娘若不嫌弃,李白这条命大可随时取走。”钟神秀哈哈大笑:“李兄之言就是钟某想说。”杨玉环听了甚是感动,并与人盟誓,若事败无怨同死,事成必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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