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当下杨玉环,钟神秀,霍如羿,李白。随着安禄山和何千年带领近百位亲兵,直逼皇宫而来。到了皇城外有门卒来拦,安禄山瞪目大喝:“本将入宫擒贼,谁人敢拦,格杀无论。”千何年一直一副笑容,真动起刀枪来,却也是黑如铁面,随声喝道:“若想活命,还不快快让来。”一百人都怀着一死的决心,产生一股好强的气势,让人见了望而生畏,门卒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没了反应。杨玉环拿出一块似是而非的令牌,诈称乃皇上亲赐,除了皇上一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阻拦。对城门队长道:“报上你的姓名,随本宫一同进宫擒贼,事成之后升你为总兵。食禄三千户。”说罢径自从城门走进去,数十门卒,竟不敢拦。
何千年见门卒愣在那儿,道:“还愣着做什么?若想升官发财,拿起你手中的大刀,随我们大干一场。”城门长的热血顿时被激起,仿佛被人冲昏了头脑一样,当真跟着杨玉环进宫而来。延路禁军见此气势,都纷纷退到一边,见城门兵在后面跟着,也像着了迷似的跟随,以致气势越来越大,也不知禁军是不是过惯了安宁的日子,根本没意识抵抗动乱,还是杨玉环身上的狐妖之气能使人心醉,众人连进六道城门,都畅通无阻,无一人出来阻拦,短短的一刻钟时间,近千人一直逼近皇宫内苑。
众人但凭着这股气势,准备直入大内,忽在此刻,有一镖人马从内杀出,一下子阻住了众人的去路,看那领头之人很是熟悉,竟是皇甫惟明。皇甫惟明一马当先,大喝:“安禄山,你带着这么多人进宫,是不是想造反?”对于口舌之争,安禄山不行。杨玉环毫无畏惧,一人走到皇甫惟明面前:“你一定不记得本宫,但杨玉环这个名字,你一定很清楚,本宫就是。”皇甫惟明在生死面前,从来都没有畏惧过,听了杨玉环这话,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脸显异色。他强自镇定道:“不管是谁,没有太子和皇上的命令,皇甫惟明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宫。”
杨玉环道:“你最好看紧你的太子爷,恐怕他连同皇上一同要被废了。”杨玉环知道刘华妃的野心,她做的种种的一切,无非是想让他的儿子登上皇位,太子这个眼中钉,早晚都是要除的对象。皇甫惟明道:“你胆敢以此妖言盅惑众人,来人,把此叛贼给我拿下。”
安禄山抢上前去一步,挥起胡刀便朝皇甫惟明当头砍下,喝道:“去你个娘屁,敢动母妃娘娘,不识抬举。”皇甫惟明不料安禄山如此勇猛,连忙挥剑去挡,刀剑相交,两人都暗暗佩服对方的臂力之大。一听兵戈之声,两队人马一下子混战在了一起,皇宫内院一下子人心恍恍。
宫女念奴闻讯赶来,眼见夜幕下全是刀光剑影,也不辨敌友,不敢走近身来,忽想起高力士乃左监门将军,掌管着三千禁军,也忙去向他通报。这且不提。
话分两头,刘华妃,牛贵儿和杨国忠与唐玄宗在百福殿里设宴,笙歌艳舞,沉醉太平。唐玄宗对刘华妃道:“朕已有好些时候不见你的面,朕虽是一国之主,可也是堂堂男儿,你我本是夫妻,可别生疏了。”刘华妃欠身道:“都怪臣妾侍候不周,有劳皇上挂心,臣妾就敬皇上三杯,聊保歉意。
唐玄宗喜道:“朕可没有听错?爱妃要敬朕三杯酒?”刘华妃娇笑着,亲自替唐玄宗斟满了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臣妾先干为敬。”唐玄宗将酒端在手中,好奇的看着刘华妃道:“爱妃不是一向吃斋念佛,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为何今日性情大变。”
刘华妃道:“臣妾只不过不想打扰皇上的雅性,若皇上不让臣妾喝,臣妾可以不喝。”唐玄宗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后宫佳丽三千,爱妃一直是最体谅朕的一个。爱妃肯为朕破例饮酒,朕驳感荣幸,此三杯酒应该朕回敬你才是。”刘华妃道:“臣妾就却之不恭了。”
杨国忠趋机献媚道:“皇上与娘娘三十余年恩爱夫妻,真是令人羡慕。”唐玄宗道:“朕应该说是个幸运的皇帝,华妃和贵妃都亲如姐妹,朕甚欣慰。”见贵妃在旁,自然得两相照顾,不能冷落了其中一人。只是他不知道,华妃和贵妃背后的阴谋。
人一旦高兴,看什么事情都顺眼,唐玄宗平日对歌舞早已瞧腻,今日看来却甚特别,不禁连连下旨厚赏。刘华妃见此刻气氛融洽的很,便趋机道:“难得皇上这么高兴,臣妾正要为皇上引荐一个人。这个人皇上可以说很熟悉,又可以说非常陌生。”
唐玄宗兴致高涨,笑道:“是吗?宫中竟有此人,朕倒要瞧瞧。”刘华妃传下口谕,须臾,便有太监引进一个人来。这人低着头进殿,下跪在唐玄宗面前道:“儿臣叩见父皇。”此人便是唐玄宗的长子李琮。
唐玄宗本来满面笑容,一看到自己这个儿子,脸顿时拉了下来,手里还握着一杯刘华妃所敬的酒,没有喝便放在了桌上。刘华妃见唐玄宗不悦,遂紧慎的道:“琮儿可是皇上的亲生长子,血浓于水,天底下有谁比父子更熟悉。可皇上究竟见过琮儿几次,若非琮儿称你作父皇,恐皇上未必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儿子。”
唐玄宗猛的一拍桌子,气道:“刘华妃,朕的大好兴致,都让你们母子给搅和了。”说着起身便走。杨国忠和牛贵儿连忙相劝,才暂时劝住唐玄宗。
李琮见自己不受欢迎,也不想呆下去,便道:“皇上不想见到儿臣,儿臣先行告退。”刘华妃骂道:“母后不予走,看你敢走。”唐玄宗道:“够了,够了,你们母子想要干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好了。”
刘华妃眼中含泪,想起往事,不禁暗然神伤:“皇上还记不记得,琮儿出生的时候,你是多么的疼他,皇上还说,琮儿是你的长子,你会把皇位传……”唐玄宗打断了她的话,严肃的道:“朕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朕不记得还有个长子,朕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李琮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听到这话不知有多伤心,在那里低涕。
刘华妃从来没跟牛贵儿和杨国忠讲过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也不知唐玄宗何以这么恨自己的儿子,都愣在边上不敢插嘴。
此事若真说起来,还有一段故意。昔日武惠妃未进,赵丽妃独宠后宫。刘华妃待人平和,从不争宠,因此也受唐玄宗喜爱。当时唐玄宗尚无子嗣,刘华妃怀胎十月,一举得男,举国皆庆。唐玄宗更是连缀三朝,寸步不留的陪在她们母子身边,宠腻一时无二。孩子刚满百天就会叫父皇,唐玄宗喜说孩子像他,口头上已封为太子,就差手书了。
可是好景不长,太平无事的大唐天国突然动荡不安起来,烽烟四起,唐玄宗忙于国政,一连就是三年,兵戈才稍息,可国库已很溃乏,民怨四起。唐玄宗布告天下,要求进言,便有一术士进称国之所以不安,乃子嗣所引起。
唐玄宗一向迷信,听得此言,开始糊思乱想,越想越入魔,有些无法自拔。术士再次进言,称子嗣中有人与他天生相克,他必然难以逃脱亲手杀死自己儿子的命运,并且长子活不过三十岁等等。为了术士的几句话,唐玄宗将李琮废为庶人,搁至南宫,从此不再过问。甚至大多数的人都不认为李琮还活着,只以为他未成年就夭折了。
次年赵丽妃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被唐玄宗亲手所杀的太子李瑛。唐玄宗废长立幼,觉得对不住刘华妃,所以三十年来一直对她宠荣不衰。刘华妃并不领情,把对儿子的爱化成了仇恨的报负,一直苦心经营。她引进武惠妃,将赵丽妃斗垮。并将亲信宫奴牛贵儿安插在武惠妃身边。武惠妃三次生而不孕,皆是刘华妃指使钟神秀的父亲所为,钟神秀的父亲因此郁郁寡欢,得病去逝。
刘华妃渐渐无法控制得住武惠妃,恰巧杨玉环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便重施故计,命牛贵儿相助,终将武惠妃逼疯。可是她万万没料到,杨玉环的野心比武惠妃更大,更加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因此又想把杨玉环除去。人生如此,辗转来回,刘华妃使尽心计,直到今天,终于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
刘华妃道:“父子由来冠五伦,皇上怎能忍心这么对琮儿,难道皇上真的相信术士之言,琮儿会克住皇上你吗?”唐玄宗低头不答。刘华妃又道:“琮儿已过三十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就证明术士之言不可信吗?琮儿是臣妾的儿子,皇上是臣妾的父君,臣妾实在不想看到父子几同陌路。”说到伤心处,别提有多激动了,简直眼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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