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金昌盛在炮楼附近找了一片枣树林子，先把“公鸡”隐蔽起来，然后徒步向鬼子的炮楼奔去！

金昌盛躲过小鬼子的探照灯，纵身爬上了紧贴围墙的一棵大槐树。这棵树紧挨着小鬼子营区的露天厕所，金昌盛挑选了一个最佳位置，骑在了一个坚实的树干上，正好鸟瞰厕所的全貌。

“冬天夜长，小鬼子总有内急的时候，”金昌盛一边琢磨，一边掏出了怀里的布绳儿，“他娘的，我们这里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偏偏又多了你们这些狗日的贼人强盗、这些人类的垃圾造粪的畜生。老子今晚要拿掉你们吃饭的家伙，封死你们的前后门，省的糟蹋粮食！”金昌盛按照自己心中的计划，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二更天刚过，伪军哨兵李二狗因内急向厕所走去。这小子是个天生的胆小鬼加短命鬼，他肩背着冲锋枪却觉得脖子后面刮阴风，就一边走一边哼哼着小调给自己壮胆儿。

金昌盛听见动静，心中暗喜，“苍天有眼，老鼠出洞了！”他立刻搜索起黑暗中的目标，拿起了布好圈套的布绳儿。

金昌盛是套马的高手，此刻，他正在利用套马的方法捕获眼前的猎物。

李二狗正低头看着自己小便的家伙，而此时，金昌盛设置的绳套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的脖子。李二狗把体内的废物排出体外，感到畅快淋漓，惬意地打了一个哆嗦。然而，正是这一个哆嗦，却给金昌盛放出去的绳套一个收紧的机会。李二狗刚感觉到脖子上的异物，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金昌盛就已经用力拉紧了布绳儿。李二狗连裤腰带还没扎住、被尿压在底下的屁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双脚就离开了地皮。眼看着，这小子双脚踹蹬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金昌盛把绳子的那头固定在树叉上，然后双手抓住树干上事先捆好的另一根布绳儿，借助“绳梯”躲过围墙上的铁丝网，来到了李二狗的身旁。金昌盛将手背在这小子的鼻子前面靠了靠，发现这小子已气绝身亡。于是，他把这小子肩膀上的冲锋枪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消失在黑暗中，再次等待新目标的出现。

和李二狗一起站岗的另一个伪军哨兵晁忘祖半天不见李二狗回来，心中非常着急，“眼看就是三更天了，马上就到了换岗的时间，二狗子怎么还不回来，是他娘的掉到茅坑里了还是在那里偷懒呢？不行，我得过去看看！”晁忘祖一边嘟囔一边离开炮楼，向厕所走去。

金昌盛在暗处，对晁忘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待晁忘祖刚走进厕所的门口，对着“亭亭玉立”的李二狗正在发愣的时候，金昌盛右手里的冲锋枪的枪口就顶住了晁忘祖的后腰，“别出声，出声就崩了你！”

“好汉爷……”晁忘祖的“饶命”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金昌盛的左手就堵住了晁忘祖的嘴巴，“看来你他娘的也是中国人，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狗东西，告诉俺，炮楼里有几个人站岗，有多少人把守？其中有多少个真正的鬼子？”

“哦，嗯……”晁忘祖想回答，但是嘴巴被金昌盛堵着，只是吱吱呜呜、伸脖子瞪眼、摇头晃脑，一个劲儿的想回头。

“小声点，让俺一个人听见就行，不然，老子的枪子儿可不长眼睛！”金昌盛松开了左手，但随即抓住了晁忘祖的肩膀，“不许回头，这样说就行！”

晁忘祖体如康、结结巴巴，“好汉爷，站岗的都在这里，”此刻晁忘祖已经适应了厕所里的黑暗，看清了眼前的李二狗，“现在跑楼里还有五个伪军、三个日军，不、不过，这会儿，他们都在呼呼的睡大觉！”

“真是天助我也！”金昌盛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晁忘祖的肩膀。

晁忘祖趁势想逃跑，“不好了，八路军……”他的话刚一出口，金昌盛的左手就拔出了腰间的马刀，说时迟，那时快，刀尖一下子从后背穿到前胸，晁忘祖像顷刻之间倒在了地上，一股血腥的气息在寒冷的夜里立刻升腾起来。

金昌盛抽出马刀在晁忘祖的身上擦了擦，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他杀死刘争家的恶狗的场面，金昌盛暗暗地骂道，“哼，不一样的动物，一样的败类！”金昌盛收起马刀，将晁忘祖肩膀上的冲锋枪端在了自己的手里，大摇大摆地向鬼子的炮楼走去。

炮楼里的日伪军一个个正在深睡，金昌盛站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梦话和呼噜声，有的还在放屁咬牙呱唧嘴。挂在门口里面的马灯，橘黄色的光线穿透窗棂纸，让金昌盛感到有些刺眼。金昌盛用舌头舔了舔窗棂纸，悄悄地用手指捅了个窟窿，偷偷地向里张望，里面的情况便一目了然：并排着的大通铺，共有九个床位，除了两个空位以外，其余的都有人睡觉而且都是头冲外。前面是通道，衣服依次有序地放在头前地面上的鞋子上。金昌盛默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嗯，加上那俩短命鬼正好是九个人，呀！九个人九个床位，正合适。可是，”他突然想起了晁忘祖提供的人数，“两个哨兵、五个伪军、三个日军，应该是十个人啊，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由得一惊，“少一个人，少一张床位，证明了那个人不在这屋里睡觉。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去他娘的，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金昌盛慢慢地打开屋门，用手里的冲锋枪顶住它，把马灯拿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拔出腰间的马刀，高高得举过头顶，这时，敌人有的在翻身，金昌盛急忙蹲下。然而，敌人在睡梦中把金昌盛当成了自家换岗的弟兄，转眼又踏踏实实地睡去。看到敌人的反应，金昌盛更加自信，“就是让眼前的敌人都穿上衣裳、拿着马刀，收拾这些够娘养的也绰绰有余，何况眼前的敌人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别犹豫了，下家伙吧！”金昌盛手起刀落，像砍瓜切菜一样，转眼就把挨门的五个敌人送回了老家。靠里边的两个敌人在梦中听到了动静，以为前班的哨兵来换岗，睁眼一看，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眼，他们情不自禁地一阵乱喊，刚想动弹，金昌盛迅速收起马刀，端起了靠在屋门上的冲锋枪，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两个敌人瞬间变成了蜂窝煤。

金昌盛正觉得过瘾，从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金昌盛一阵还击，外面的枪声哑巴了。金昌盛，提起马灯一看，独居一室的鬼子小队长川奇已经毙命在自己的枪下。

金昌盛虽然不认识他，但凭感觉觉得眼前的小鬼子应该是个当官的，他立刻藏起微型手枪，用马刀剁下了川奇的头颅，拎到屋里扯下一个床单一裹巴，往肩膀上一背，然后把马灯里的灯油往床上一泼，再将燃烧的灯芯往上一扔，火苗子一下子窜起老高，转眼间烟雾弥漫、烈火熊熊。

金昌盛打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金昌盛骑着“公鸡”，望着马背上的人头，掂量着身上的冲锋枪，美滋滋地回到了大本营。他刚一下马，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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