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备好粮水,整理好行装,牵着小白马,趁着日出向东北驰去。少华山一带都比较险峻,唯独这个方向道路稍微宽阔。古天航认为东方宇肯定从东北离开的,也只有这个方向是通往各大城镇和中原地带的最佳路线。
他一路向北,途中难得遇上几个人。他的骑术渐渐有所提高,不会再因为驾驭不当而导致落马。奔了大半日,古天航问了附近的村民,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华山周围。这里虽然没有多少大城重镇,但大村小镇遍地皆是,不过由于战乱,很多百姓都去避难或者参军,只留下一些老人在家看护。
古天航当晚便在一个名为‘金水’的小村住了一宿,顺便打听东方宇的下落,并问清楚了去四龙门的路线。他曾听张紫阳说过,那独臂人是四龙门门下大弟子沈昆,跟他一起来的八个蒙面大汉肯定和他有关系。因此,他一直认为爹娘是被四龙门的人抓走,如果今天有幸存活,那二人一定还在四龙门。
这一晚,古天航不仅的听到去四龙门的路线,还得知八大门派已经歃血为盟,准备近几天围攻天地教,誓要和天地教拼个鱼死网破。
一位五六十岁的大伯伯道“听说八大门派有备而来,不一日便可齐聚华山脚底。八大门派号称五万之众,竟和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天地教火拼,真不知道是何居心?”
此话刚毕,一位老者低声道“天地教的势力远远不及八大门派,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不过,八大门派也真是的,天地教弟子仁厚,待民又好,是近年来最有仁义的教派,好好的干吗要围攻天地教,这分明是没事找事、以强欺弱吗?”
旁边一位大汉忍不住,拍腿道“还是老李说得是,这十几年来,天下谁不知道天地教侠义为先,以民为天,特别是头两年,教主和我们简直就像亲兄弟一样。不过,近几年天地教的举动有些异常,常常因为其他门派来到华山挑衅,就将对方的手指砍掉,或割去耳朵。也许八大门派见此事频频发生,于是合纵起来,一起对付天地教。”
大家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有说天地教好的,也有说天地教不好的,但总体上,说天地教好话的要比说坏话的多。古天航听了半个时辰,一句话也没有发言,听后只感觉他们所说的都是一面辞,不能当真,但八大门派围攻天地教之事绝非虚构。
古天航当时暗想“如果真有此事的话,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我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这场大血灾呢!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这场厮杀,不是天地教灭亡便是八大门派惨败,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怎么办呢?”他都为此事着起急来,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奇谋良策来,唯今只有缓兵之计,能拖多久算多久。
其实,八大门派攻打天地教已决定一个多月,只是一直不敢出动。这件事谋划祥细、隐秘,最终结果不知道能否成功?十年前,天地教弟子已达数千,如今更是如虎添冀、势不可挡。近几年,现任教主东方红勤学苦练各种神功,武功深不可测。也许八大门派见到天地教日趋辉煌,恐怕有一天天地教会将江湖上各大门派逐一铲除,自已成为天下霸主,就好像当年秦始皇吞并六国一样。种种担心化作动力,正如那句古话所说‘先下手为强,后下山遭殃’。
时值四月初三,八大门派齐聚华山,只要各大掌门一声令下,数万人齐涌上华山,必定将天地教杀个片甲不留。可是,自古华山一条道,围攻是不可能办到的,此时也唯有强攻。而华山又以险峻雄伟闻名天下,若想一时半会攻上山腰并非易事,更何况还要面临着一支力量强大的天地教众弟子,可谓是难上加难。
各大门派如今正在商议如何攻上山去,怎么样合力擒住天地教主东方红,然后又该怎样处置?说来好笑,他们也真是太异想天开,第一步还没成功,就想到第十步、二十步以后的事,却不考虑失败的后果会是怎样?
当日,八大门派弟子与各派掌门人人头扎白布,看似置死地而后生一样。他们手握各式兵刃,或刀或剑,或斧或戟,或鞭或棍……,还有不少弟子身怀各种暗器,准备随时随地突袭对方。
将近午时,八大掌门依计策行事,各领门下弟子向华山猛冲直闯,一批又一批,连绵不断。刚到山脚,却见一块大石碑,碑上雕刻着几行大红字,其中‘天地教’三个字最大最红,左右两侧各有八字:人不犯吾,吾不犯人;人若犯吾,吾必犯人。
一位白衫大汉,挺身而出,凶光满面,一手捂着左边耳朵,一手挥动钢刀狠狠地向石碑劈去。听得铮地一声,刀口登时裂出一条缝,那人怒道“你奶奶的,敢割我的耳朵,今天我便让你们……”一语未尽,一人劝道“四师弟,生气也不着这样,你的仇人就在前面,想报仇的话,就赶紧走。”
八大门派接连冲破了好几道防门,但奇怪的是一直没看见一名天地教弟子,四周空荡荡的。众人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到底是吓得不敢出来迎战连夜逃跑了,还是埋伏在四周准备偷袭?
一名大弟子高声着“一定是那些邪魔贪生怕死,吓得不敢出来迎战,哼,各位兄弟,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们一定要将天地教这个鸟窝给毁了。”众弟子冲破最后一道关卡,四周仍然静寂无声,不见一人,只听到众弟子喘气的声音。
众人越过一个高坡,惊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大木门,虽然相隔十几丈,却能清晰可见。他们加快脚步,疾风一般向大木门奔去。
大木门高达数丈,全用巨大松木刨制而成,并涂上朱漆;门前雕刻着一对火龙,华丽之极。围墙皆由巨石垒叠而成,光滑无比,石块之间竟没有半寸缝隙,除轻功极佳之人,寻常人根本跃不过去。众弟子见此建筑,心中无不感叹巧妙与精致。
大家正想破门进入时,却听得大门咯咯几声,大门裂开一条大缝,隐隐可以见天地教正宫。众人无不刀剑出鞘,摆出一副欲上战场的姿态。定睛看时,居然只有两个守门的卫士。
一人高声道“你们都来了,还请诸位……”话未说完,二人已经被两位身穿青衣的崆峒派弟子一剑刺倒在地。众人眼见崆峒派弟子冲门而入,当即大喝两声,手持兵器向里冲,一时将大木门挤得水泄不通。
这时,各人的视线豁然开朗,眼前一块大场地,正中尚有一座圆台,四周尽是石阶,雪白发亮。目视前方,不远处有无数幢房屋,以正中的最为雄伟,看过去一目了然.众弟子越来越迷惑,实在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更不清楚对方会使什么奸计。
其中一人道“诸位掌门,我们不会中了天地教的奸计吧?”众人此时都有这种感觉,不禁毛骨悚然,双手紧握兵器,以防对方突袭。忽然听到一位掌门人高叫道“大家不要心慌,我们且先退出去再作决议。”就在群雄还未来得及退出大门时,却听得一句雄浑而又洪亮的声音: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就出去呢?
大门顶端站着一位二三十岁的年青人,身穿雪白长袍,头发又直又长,双手平放在胸前,潇洒俊俏。群雄心知此人身手不凡,轻功更在各人之上。他身在门台之巅,少说也有七八丈高,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飞上去,非得轻功极佳不可,就连现场的八位掌门,恐怕也不能全部上得去。
八位掌门人大都心想“难道他就是天地教主东方红?”他们都是只闻其名,并没见过本人,到底门台上的那位年青人是不是东方红,大家也只能猜测。
群雄各自猜测,突见身前身后地底下冒出数千名天地教弟子,皆手拉强弓,背负大刀,箭箭指向八大门派弟子。群雄哪知天地教有此一招,竟然挖掘地道埋伏,不但秩序井然、毫不混乱,而且身手敏捷、配合极佳,场面异常壮观。
八大门派弟子遭遇埋伏,进退两难,心中暗叫不妙,不少人手脚慌乱,不知所措。正在此刻,昆仑派掌门站出来喝道“阁下便是东方红吧?我们正邪不两立,明知是刀山火海,今天我们也非要闯一闯不可。各位兄弟,跟田某一起上。”
田丰带领数十位弟子向前冲了五六步,但觉数千支箭齐齐指向自己,又见其余人一动不动,只好乖乖地退回原地。他边退边暗骂道“全是些狗杂种,缩头乌龟,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没人敢上。”
江湖传闻,天地教主尚不过三十岁,文武兼修,人也英俊潇洒,是近年不可多得的年轻英雄。如此看来,站在大门台上的年轻人不是东方红是谁?整个武林也只有他如此的威风。
东方红冷笑道“素闻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不知诸位掌门能否施展一招半式给晚辈瞧瞧,也好让晚辈开开眼界。”说时,已经飞身下地,转瞬间,便站在众人面前。
天地教素来不和各帮各派打交道,故称他们为‘中原武林人士’。人群中慢慢地走出一位道士,手执佛尘,童颜鹤发,看似只有三十岁。那道士言道“老夫乃是武当派掌门冲慧,很想领教东方居士的神功。”
众所周所,武当派自从张三丰开派以来,江湖地位一直和少林平起平坐,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太极拳与武当剑独步天下,威振四海。东方红在这十年中,勤加练习各种武功,想到今天可以展现,心中非常兴奋,忙道“奉陪。”
冲慧道长此时也想借机打败东方红,让他在世人面前丢脸,更让天地教的声势从此消沉下去。当即腾身飞向场地中央的武宾台,三四个起落便到达。
东方红见状,不甘落后,紧紧跟随,二人几乎同时落在武宾台上。由于众人离武宾台较远,只见台上青白两道影子正在激烈地比试。两人恶斗了十几回合,仍然分不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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