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苏小灿起床上洗手间，看到何东力已在她身边睡着，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翻开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里面只剩六百块钱，六是个好兆头，六六大顺嘛，只是在这高消费的城市不知这六百块钱能不能让他们顺利地度过这个月。

第二天起来，何东力从钱包里拿回五百钱块给苏小灿，并带歉意地说：“想不到用了这么多钱。”

苏小灿没说责怪他的话，不过她心里有一股怨气。看来妈妈的生日她又只能象往年一样，只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而已了。结婚之后她的经济从来没有宽松过，每年没给妈妈过生日，她总想着明年一定要好好地给她过，但明年，每个明年她还是跟去年一样。这次她本来是可以给妈妈汇几百块钱的，都怪何东力又将钱用得生活费都不够了。男人有时爱打肿脸来充胖子，用虚的东西来向别人证明自己，面子有了，里子却没了。

苏小灿在为过好这个月剩下的日子而绞尽脑汁时，有的人却在为爱情费尽心机，如杨传军酒店的大堂经理刘欣蓉，她总是不放过一丝能走近杨传军的机会。

杨传军和人约好去打高尔夫球，他装备好顺便去酒店办公室拿点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刘欣蓉迎着他走来，“杨总。”走到跟前，刘欣蓉打了声招呼，然后倚着门带着一脸娇媚的笑仰头看着杨传军。

“有事吗？”杨传军装着没看出她那副撒娇的样子问。

“杨总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打球吗？”她总是争取机会和杨传军一起出去。那样他就可以看到她穿便服时更婀娜的身姿，而不是在酒店时总是套服的样子。要知道她的身材连魔鬼都变化不出来，无论是紧身衣裙还是宽松休闲装，都能让她的屁股和前胸一样地撩人。杨传军的同学阿飞曾要跟他猜猜刘欣蓉是不是处女，杨传军带些许玩味地笑笑，没发表看法，他才不管自己员工私底下的那些屁事。

“你想学？改天我可以找个人教你，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玩这个，打得也不好。”杨传军对还在对他娇笑的刘欣蓉说。

“改天你可以带我去吗？”刘欣蓉继续撒着娇，声音甜得发腻。杨传军从刘欣蓉身旁走过，给她一个惯常那种带些许玩味的笑脸，让她看不出他是有意还是无情，不同于她明摆着的情意。当然她的笑容有时是不属于她自己的，它是属于酒店的，只要需要，她的声音与笑容可以融化人的理智，让你回头回头再回头，酒店居高不下的回头客多数来自她的功劳。所以酒店是需要她的，只要她有什么要求，杨传军一般都会满足她。但只是酒店需要她，他似乎不需要她。杨传军心里非常明白她这种女人只能是他的员工，不能是老婆。不过，假如刘欣蓉不是他的员工的话，也许会成为他的情人。但他将工作和娱乐分得很清楚，不会将员工和情人混为一谈，也就是说员工不可能成为他的情人。所以他总是装作不懂她的情意，他不想得罪她，也不想亲近她。

杨传军打球回来，已近黄昏，本来是还有饭局的，但朋友有事，先走了。市区车多，车子开得很慢，突然他叫司机将车靠边停。他看到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她一手提着几个袋，另一只手绕在背后托着孩子同时还提着一个袋子，很艰难很狼狈的样子，奇怪的是尽管这样她还是显出一份从容。只有她才能在这时刻还能保持那份从容，就象在游泳馆扯下他的裤子还看不出她的惊慌。

“喂――”杨传军叫道。

苏小灿继续走着她的路，她没在意，她认为这车和车里的人跟她不会有关系。

“喂！喂！喂……”

车里的人“喂”到第5声的时候苏小灿才奇怪地望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人还真的是冲她来的。

“是你？”

“需要帮忙吗？”杨传军下车来了。

“不了，谢谢，我快到家了。”苏小灿不想轻易要人帮，特别是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小孩怎么啦？”杨传军看着她背上在哭闹的朵朵问。

“没什么的。”

“上车吧，你这样背着小孩不舒服。”说着杨传军打开车门不容苏小灿再拒绝。

在车上，杨传军在想方设法逗朵朵开心，可朵朵不理他却仍不停地哭闹，苏小灿才说小孩肚子痛，杨传军叫司机调头去医院。苏小灿说不用，家里有常备药，能管用的。

到了家楼下，杨传军和司机一起送她们上楼，他说小孩不好的话要送去医院。苏小灿直觉他们不会是坏人，也顾不得方不方便就由他们跟着上来了。

苏小灿把朵朵放在沙发上，在抽屉拿出双飞人给她肚脐处擦些，然后冲一包小柴胡冲剂，可朵朵怎么也不肯喝，苏小灿很耐心地哄她，好不容易让她喝了一半，可是还没转身却见朵朵伸长脖子嘴巴张了张，苏小灿急忙伸过双手，朵朵就哗啦哗啦地吐在了她手上。朵朵吐完后，看起来好象舒服了些，苏小灿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朵朵慢慢地睡着了。

杨传军看她忙完这一切，他很难相信这就是他前两次见到的时尚不俗的女人，只是她那份从容淡定始终不变。第一次见苏小灿，就在游泳馆那一眼，杨传军就记住那她。在那么尴尬的时刻，竟不见她有一丝慌乱，还敢定定地看着他，在那么一刻杨传军还怀疑她是不是世间女子。

看女人，只要看她的家，就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不过杨传军看过她的家后，仍不知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苏小灿的家很小，墙上颜色有好几种，有鲜的有淡的，不同的颜色过度得很自然，墙上有张一家三口笑嘻嘻的画像，象出自小孩之手。屋里的东西很多，有小孩玩的，有大人玩的。家不是很整齐，但也不觉得乱，有点杂而不乱的感觉。看她拿什么东西也不用找，伸手去要的东西就会在那里。

这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杨传军想。她不是很漂亮，不黑不白也不粗糙的脸上透出淡淡的让人感觉暖暖的红晕，仿佛带着甜甜的味道，不象他平时接触的女人，有洁白的水一样的肌肤。她的模样并不出众，但她会让你想看第二眼，是哪里特别他也说不清，也许是她的装扮、言行吧，更也许是她那双乌溜溜会与你诉说的眼睛。那双眼睛为她平凡的脸蛋增添许多光彩，能让她的笑容天真灿烂起来，让她的安静从容生动起来。她的眼睛更象无法穿透的夜空，沉静中带着神秘和神奇！他觉得她的肤色及笑容里都有母亲的香甜、亲切。

看朵朵没什么事，杨传军他们就回去了。正要开门出去，何东力开门进来，打过招呼后他们就走了。

“老婆，你怎么攀上大款啦？”

“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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