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力在床上看着漫画哈哈笑时,苏小灿将灯一关,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顿时一片漆黑。刚才对杨传军动得那么一点心思让她对何东力有些内疚,同时也怕何东力看到她绯红的脸。
“看不到了。”何东力对房里突然一片黑提出抗议,她才不理。
“老婆。”何东力又叫道。苏小灿还是不出声。“你在哪里?”何东力听她一直没出声,着急地问。
“我在你床上。”苏小灿终于说话了,这话一出何东力已闻到了她在身边的呼吸声。他马上伸手将她一把往怀里拥,还边在咬着她的耳朵说:“我说怎么闻到房间有骚味,原来是你!”
两个人的夜,总是短了些,而孤寂的古惠,却觉得夜是多么的漫长。她看完了所有看得进去的电视节目,吃遍了家里所有的零食,还是没有睡意。
第二天是星期天,古惠有意让自己在床上赖到中午,直到在幼儿园做孩子王的表妹来到,表妹认为表姐漂亮聪明能干,但作为女人,表姐不及她班里那些小朋友普通的妈妈们幸福,就象朵朵的妈妈,她恬静的笑容里绝对没有表姐美丽笑容后的那种落寞。
“姐姐,煲个靓汤给你老人家补补身体。”表妹拎着几袋菜进门就说,然后走进厨房。古惠梳洗好也来帮忙,有表妹在,她只能做些择菜的事。
“没酱油了,蒸鱼要用呢。”表妹说。
“我去买。”古惠说着出去了,没多久就买回来了。
“这是老抽,我要用生抽呢。”表妹看着古惠买回来的酱油说。
“酱油就酱油,还分什么生抽老抽的,不一样用吗?”
“当然不一样,味道不一样。”
“将就着用吧,我最烦一样事做两遍了。”
“爱一个人你可是爱了十几年都不烦。”表妹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古惠看着表妹嘴巴一动一动的,但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表姐,你还记得你把云南铝业在三十几块钱抛出去时,大喊亏死了的样子吗?你看那时你抛得多对,现在才跌到十几块钱了。”
“是啊!那时如果不抛掉现在亏得才更惨呢。”古惠为自己抛得早有些庆幸。
表妹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古惠。
“你看什么,哪里多出个眼或鼻子吗?”古惠被看得莫名其妙。
“你还在等他吗?”表妹问。
古惠叹息了声,沉默了。
“你等了这么多年,如果他想的话,早该有结果了。表姐,对爱情应该象炒股票一样,你要会止损,否则你想想后果。”
“股票是钱,没生命的,想抛就抛,亏了还可以再赚,可爱情已融入我的生命了,我怎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股票止损也叫割肉,也会痛,但长痛不如短痛,这个你更亏不起,女人年龄越大越贬值,可他的财富会越来越多,身边的女孩会越来越年轻。”
贬值,多可怕!钱贬值都不值钱,女人贬值还是女人吗?关于未来,古惠不是没想过,但她就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杨传军的,他们从初一开始同班,那时的杨传军学习特差,调皮捣蛋,是个在校不学好,专做坏事的人,雪白的墙上有他的牢骚话,好好的课桌他硬是要在中间挖一个洞,他还总爱对在操场上跑步的成熟女生喊“左右左!”,有一次学校劳动课,学校组织割教学楼后面的草,他很快割了一大片,然后就不见人了,原来他是偷偷跑去附近农家菜地里拨人家种的沙葛解渴,沙葛都还没长大,为了找个大沙葛他竟然把人家一块地的沙葛苗都拨出来了,回来还骂人家不会种沙葛。作为副班长的古惠也曾多次找他谈话,对于她好心的劝告,却总让他很不屑。读《木兰诗》里面的一句“磨刀霍霍向猪羊”,他竟读成“磨刀霍霍向邹春阳”,邹春阳是最为他伤脑筋的班主任。一次被老师批评后,老师刚离去他就一脚将教室门踢坏,对于这样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古惠自是不会有好感,大家都说他以后会吃枪杆子的。
他们都生长在农村,初二暑假时,古惠和一帮同学到一个同学家里玩,抄近路回来时经过杨传军家,有人提议去他家坐坐,古惠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会生出他这样的一个人。杨传军被这帮不速之客吓一跳,反应过来后他忙拿凳端茶水,很热情地接待他们。他爸妈都出去做事了,他们在他家打闹了一会儿,说要回去了,却发现杨传军不知跑哪去了。他们走出屋门口,看见杨传军手里提着一只鸡,他非要留他们吃了饭再走,接着他就把鸡宰了。他前前后后忙着,一会做饭,一会给他们斟茶,大家想着去帮忙,他却红着脸说不用不用,一个人非常老练的忙着。他妈妈做农活回来了,他忙端水给妈妈喝,还拿毛巾给她擦汗,而他自己早已是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杨传军这副样子简值和平时判若两人。更让古惠惊讶的是饭菜端上来时,她看到他竟能用一只鸡和鸡蛋做成一桌丰盛的菜。他妈妈解释说,只要他在家,饭菜都是他做的。
过去十几年了,这一幕古惠还是一闭上眼就能想起,她对杨传军的看法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改变的。上初三时,尽管很忙,她还是抽出了不少时间给他补课,他们还开始象个朋友一样聊天,他会对她说起他的家事,他说爸爸很讨厌他,每次只要有人投诉他,爸爸从不问清楚就罚他一顿,他是在爸爸的打骂中长大的,妈妈是最疼他的,他也很疼妈妈。
在接触中,她发现他有许多的优点,他勤快,风趣,其实心还蛮好的,特别是开心笑起来的样子非常非常的好看。杨传军的成绩有了一点点的进步,只是一点点,他还是不太爱学习,但已不再象以前那样什么坏事都有他的份了,他在慢慢地改变,高一时,在体育方面特棒的他还做了体育委员。不幸的是,高二还没读完,杨传军家里发生了变故,一向对他非常严厉让他非常憎恨的父亲砍树时,不小心让倒下的大树压断了腿,杨传军就此退学了。以后他要象个男人一样负起一个家。
杨传军退学后,古惠总是为他担心,怕他幼稚的肩膀承受不了太多,每当夕阳西下时,她都会在教学楼上向他家方向眺望,在想此刻他在忙什么呢,有空她会去他家看看,他们朦胧的爱情就在那时开始发芽了,可是这早已发芽的爱情却总不开花结果。
在古惠读高三下学期,杨传军爸爸的病情稳定,右脚就永远地失去了,杨传军出去帮堂叔看工地挣钱,以维持爸爸的药费及家里正常生活。那段时间古惠没见过杨传军,但总在打听他的消息,听人说他黑了瘦了懂事了没以前调皮了,空闲时他也很少跟工友们玩乐,总爱一个人发呆,大概是成熟了吧。别人是这么说,古惠听了,鼻子一阵接一阵地发酸,她知道出现这些改变不是他成不成熟的问题,是他心里苦。
此后她更加地梦里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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