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不会说的。可是，珍珠是干什么用的呢，能吃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珍珠是不能吃的，这又大又硬的，你咬得动吗？”

“不能吃那它有什么用？”

这把骆子瑜问住了，他其实也不知道珍珠有什么用，只是以前在村头市集上见过有人用珍珠换了好多大米。他只好对水仙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是这的确是个好东西，能换好多米面的。你看，它多漂亮。”说着，他又高高举起珍珠，让它映照晚霞，“你看，它还会变颜色。”

“那不是它的颜色，那是天边晚霞的颜色。我出海的时候，看挂在船头和帆上的露珠，映着天是淡蓝色，映着海是深蓝色，映着晚霞的时候，比这还好看。”

这正说到了骆子瑜的痛处。他没出过海，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海去看看。天天坐在海岸边看眼前这片海，他已经有点厌倦了。他是多想乘着渔船去大海的中央，看看大海的深处。面对得意地笑着的水仙，他撇撇嘴赌气地说：“露珠有什么稀奇的，我在这里的岩石上和草尖上也能看见露珠，而且，那些渔船靠岸后，我也可以上船去看船头和帆上的露珠，有什么稀罕。”

“那不一样。”水仙注意不到骆子瑜情绪的变化，以为他羡慕了，越发得意，“到海的中央，整个海都会不同，你往四周看时，哪边都是蓝蓝的一片，在那时映出露珠的颜色，在岸上是看不到的。”

骆子瑜不再听水仙的描述，他把头偏过来，看着海的远方，那里有他的向往。

这时水叔在远处叫着水仙：“仙儿，快来，帮我一把。”

水仙正说在兴头上，翘着小嘴不愿离开骆子瑜这边，她对付着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动。

“你爹叫你呢，还不去？”

“我不想去。”水仙说。

“也许有什么急事呀。”

“我爹今天没捕到鱼，他回来时就说还要再出海一趟。”

“又出海吗？天快黑了呀。”

“可不是，黑天黑地的，他还要出海，真烦。”

骆子瑜想不通为什么水仙会不喜欢出海，如果水叔肯答应带他一同出海，那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了。

那边水叔又叫了：“仙儿，鬼丫头，在哪儿呢，叫你没听见吗？”

“来了。”水仙高声应了一声，这才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仍没有挪动脚步。

骆子瑜说：“要是我也能和你们一起出海该多好。”

水仙偏着脑袋，压低眼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骆子瑜：“出海有什么好，这黑灯瞎火的，海上风又大，吓都吓死了，你竟说好，你真是奇怪。不过我还真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出海，这样到了海上你也能给我讲故事。”

骆子瑜叹了一口气说：“好是好，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可是你爹总不答应。”

“我到有个想法，现在天黑，你趁我爹不注意时悄悄溜进我们船的底仓，我可以帮你拖住我爹，等船到了海上，我爹也没办法让你回岸了。”

骆子瑜眼睛为之一亮：“啊，是啊，你们出海前都是要检查渔网的，那是时候我就可以悄悄上船了。”

“太好了。其实天生哥你水性那么好，什么都不用怕的。”

“我怕什么，你一个小女娃娃都能做的事我大男人当然也能做。要不是你爹拦着我，我早成了海上的霸王了。”

“噫，什么是霸王？”

“霸王就是大英雄，像项羽那样的。”

“项羽是谁？是不是另外一个故事，你一定要讲给我听。”

“好，好，只要你帮我上船了，我一定讲给你听。”

“好，好哦。快来吧，别让我爹看见你，快来。”水仙拍着手蹦跳着朝水叔那边跑去。

那边水叔已有些不耐烦了，又高声喊着水仙，水仙也高声地应着，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远远地还听见水叔责骂水仙的声音，说她动作太慢。

骆子瑜心里起伏不定，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兴奋过，心里也多了一份做贼似的忐忑。他沿着海边猫着腰跑，借着海边兀立的岩石做掩护，蹑手蹑脚地跑到了水叔地船边。他探头看了一眼，水叔正和水仙一起检查渔网，背对着他，水仙一双大眼睛正机灵地冲他打眼色。

他又有些犹豫了，他想到待会儿到了海上，要怎样面见水叔呢？水叔会骂他还是其次，那时水叔一定很伤心，很自责。但这个想法在他脑袋里仅是一闪而过，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到大海深处去看海更有吸引力了，他抵制不住这种诱惑。

他不再犹豫，三两步跑到船边，扒住船舷，一个跟斗翻了上去，趴到了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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