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娟住在王总同一栋家属楼,只不过王总住一单元,她住三单元,王总住二楼,她住三楼而已。
此刻,她吃完晚饭,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录象。她是个录象迷,只要看到好片子,她的哈哈能从三单元一直传到一单元,这是横向传播。至于纵向呢,下至一楼,上至六楼,无一户不受这高音贝声波的冲击。
耿娟原来是组织科一名普通干事,只因模样生得漂亮,得到陆金石的青睐,二十八岁就提拔为组织科副科长。后来她男人也凭借她与矿长的这层暧昧关系,由一名施工员一跃而提为基建科长。原来,他们的家境并不十分好,自从她男人交红运后,那些包工队的头头为了承包到基建任务,就不惜血本送礼。由于煤矿井下工人家属可以解决户口,住房紧张,每年要新建十几栋家属楼,因此这笔礼金是很可观的。现在,据说他们家里有了几百万元存款,有的说上了千万,众说纷纭,究竟有多少,谁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有一本帐。
陆金石敲门的时候,录象已进入高潮。
“谁呀!”耿娟不耐烦地嚷道。她一边去开门,一边还瞟着录象。及至拉开门,一眼瞧见是谁后,即刻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我还以为是别人呢……”耿娟鹅蛋脸上立刻红扑扑的,歉意地瞟了他一眼,忙张罗敬烟,泡茶。
“他呢?”陆金石瞄了房里一眼,问道。
“他去城里了,明天才回,你来得可真巧!”耿娟妩媚地瞟着他,甜甜地笑着。
“耿娟,”陆金石连吸几口烟,怒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走了步臭棋。”
“我……”耿娟懵了,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他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于是,陆金石就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全告诉了她。最后他说:
“赛榴花的工作是你经手安排的,你以组织科的名义找她谈谈,尽量争取和风细雨地解决。万一她要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必要时,就晓之以利害关系。”
“哦!就这桩小事呵!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看你急成那猴样,”耿娟瞟了一眼陆金石,不屑地说,“一个女孩子,有多少能耐,面团似的,说捏长,就捏长,说捏扁,就捏扁。”
“别小看了,她可是很有能力的!”
“有能力咋的?她本事再大,也一样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耿娟说道,“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耿娟说着,走过去把录象机关了。
不一会儿,灯也熄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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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刚下第二节课就接到通知,要他到组织科去一趟。
组织科找他干什么呢?李明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莫不是要调动工作吧?要是通知他调动到宣传科该多好啊!
李明一直不安心矿山工作。与他一起毕业的,有的分在报社当记者、编辑,有的分在出版社工作,有的分在市委机关,还有的留校任教。而他既无关系,自己手腕子又不够长,无望进入那些热门的单位,只能听天由命,于是乎就分到这远离闹市的偏远矿山。
他一到矿里,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位置,就是职工子弟学校缺名语文教师。然而当教书匠不是他的夙愿,他的爱好是搞文字工作。因此,当时在组织科就表示了自己的心愿:如果今后宣传科需要人,请组织上照顾他一下。当时,组织科对他这个要求答应考虑。
现在组织科突然找他,他自然就往这方面想了。放下备课笔记本,他就匆忙往组织科赶去。
组织科耿副科长坐在藤椅上,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办公桌,这个姿势至少保持了四十分钟。
李明一走进办公室,耿娟即刻从藤椅上弹起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又是倒茶,又是装烟。
耿科长表现出少有的热情。他受宠若惊,小心地问道:“耿科长,您找我有事?”
“小李,学校过得惯吗?”耿娟笑望着他,答非所问地说。
“哎――”李明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过不惯也得过呀!”
“小李,”耿娟笑了笑说,“你硬要是不愿教书,我们准备把你的工作调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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