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胸腔里的血一下子热了好几度。

“宣传科现在的新闻干事是初中生，下水道的水――低水平！”耿副科长说话既软和又风趣，李明忍不住要笑。但耿娟平时总是一脸的笑，唯独说笑话时不笑，她继续说：“他的笔头子秃了，写不出好玩艺来。本来嘛，黑驴子能拉出白屎来？孵鸡婆能生出凤凰蛋来？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李明实在忍不住，笑了。

“请喝茶，”耿娟要李明喝茶，自己也大喝了三口，又说道，“他的刊稿率低得可怜。宣传科长对他很不满意，多次提出换人。我想让你去顶替那个位子。你是大学生，飞机上挂水壶――高水平。我相信你能胜任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当然愿意，不过……”李明嗫嚅着，说：“把他挤下去，这未免……”

“这个你不用考虑，”耿娟打断他的话，说：“人事调动是组织上的事，他不会怨你的。再说我们也会对他妥善安排的嘛。”

“要是能这样，我就称心如意了，”李明感激地望着耿副科长，说道：“谢谢耿科长对我的关怀。”

“不用谢，不用谢，”耿娟连忙摆手说，“关心爱护知识分子，使你们人尽其才，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嘛！”

“在你这样廉明的领导下做事，我感到十分荣幸。”李明尽量说几句好听的话来表达感激之情。

“你的女朋友呢，她在纪检会还习惯么？”耿娟换了个话题。

“习惯，习惯，”李明忙说，“她的雄心壮志还蛮大呢！”

“她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她呀，忙得很，又是调查，又是写材料，成了大忙人了。”

“她调查到些什么情况呢？”

“据说是一些贪污受贿的事。”

“谁贪污受贿？”

“是……”李明嗫嚅着，不敢直说出来。

“说吧，对组织上可要忠诚。”

“好象是关于陆矿长的一些事情。”李明说着，胆怯地望着耿副科长。

耿娟又用手指敲击着桌沿，好象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假，不过，我曾劝过她，要她不要插手一些这样的事情。刚到一个新的工作岗位，对情况不了解，不要陷进去而不能自拔。”

“小李，你这种态度是可取的，也很明智。据反应，她近几天的行动很不正常。她到处搜集陆矿长的材料，在全矿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陆矿长这个人，我们组织部门是了解的。他年年是先进工作者，是个难得的德才兼备、廉洁奉公的老同志。下面那些谣言纯粹是对他的诬蔑不实之词……我总以为小赛的行为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她很可能是受别人的怂恿和指使，而那些幕后指挥他的人是别有用心的，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希望她不要上当，不要给别人当炮筒子使，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品。”

李明脸色苍白，身上一阵阵发冷，不停地点头称是。

“我们准备最近找赛榴花谈谈，希望你也配合我们做做她的工作。你们毕竟是朋友嘛，朋友好说话，啊！”耿娟朝着李明笑了笑，想缓和一下过于严肃地气氛。

“是，我一定找她谈，找她谈。”李明一迭声地说。

“小李，你还要上课，今天就谈到这儿吧，”耿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关于你调动的事，我请示陆矿长后就马上下调令。陆矿长曾多次询问过你的情况，对你很关心，我相信他是会开绿灯的。”

“谢谢领导的关心！”李明说着走出了组织科，一摸额头，沾了一手的冷汗。他余悸在心，决定尽快去找赛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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