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人老了许多，晚上喝着茶看电视新闻，说起县城变了，原来河婆是个小镇，军田洋一带都是农田，现在都盖了楼房，还有老车站古塔那一片地，有上千亩农田，都是下摊村岭丰村的农田，养了不知多少代人，多好的农田啊，现在全部都填上黄泥盖了房子。老洪和巧珍说话间自然又聊起起老曹一家的事，这也是海生最想知道的，特别是有关玉梅的所有事情。

“老曹命短。九四年那一年肚疼去医院检查身体，发现得了肝癌，可是已经晚了，肝癌到了晚期，没半年肝癌发作死了。”老洪摇头唏嘘，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你和阿标去海南农场卖录像带的事情，都是你和阿标害了玉凤老公贾权。”

老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说了，看了一眼海生。海生心道，怎么是我害了贾权，问道：

“爸，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害了玉凤她老公？你说说。”

巧珍替老洪说：“这事也不能说是海生害了贾权，他要不贪，怎么会有事。”

“你知道个屁！”老曹说。

巧珍不服气：“我怎么不知道。贾权和阿标一起去海口卖假美元港币，被人抓去，谁不知道这个事。”

这事海生后来听阿标从海南回来说过。但海生还是不明白。

“我说你们女人嘴巴多，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急乱说？你就知道贾权卖假外币的事，不知道他贪污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贾权贪污被撤职，农场谁不知道。”

“他为啥贪污了？”

“不就是贪吗？”

“谁不贪。大家都贪，为什么偏偏他出事？”

“他不走运。”

“放屁！他不走运能当厂长？”

两个老人争来争去，即把海生弄糊涂了也让海生知道贾权没当官了，“你们都别争吵了。爸，后来呢，贾权现在干什么？还有玉凤呢？”他就是没问玉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老洪说：“玉凤要跟贾权离婚，贾权不肯。听说在深圳不知道是哪家工厂打工吧。玉凤还在海南农场，跟她妈住在一起。玉梅和他老公也去了深圳打工。他老公是开车的，在货运公司开货车，全国跑。听说玉梅在商场上班。”

“怎么海南农场的人都走了？”

“不是海南农场的人都走了。”老洪纠正儿子的说法，“建材厂破产了。在老根那边，又建了一座比原来的水泥厂还要大的水泥厂，年产六十万吨。路千岭都要被炸平了。建材厂的人走的走，有的人搬到了总场去住，有的回老家，还有的死了，死了好几个，都是病死的，剩下没几户人家住在建材厂了。”

海生听见父亲说路千岭要被炸平了，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么一座大山，这么快就要被炸平了，这不是土山啊，全是石灰岩的一座大山，他没亲眼看见，不敢相信被炸平的路千岭是个什么样子的大山。

玉梅和她老公去了深圳打工，海生想向父亲进一步了解玉梅的情况，又怕老婆咏梅在二楼听见，她正在教儿子读书呢。他和玉梅睡觉的时候，有时会幻想咏梅就是玉梅，他抱着全身光溜溜的咏梅闭上眼睛，脑海里会出现玉梅的影像。他只好把咏梅当作是玉梅，才能唤起他的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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