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辽河油田医院的院长器械科主任等人回到公司考察，客户考察完公司便自己去了深圳，海生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报完帐，公司又催他出差了。他所在的公司，广东威达医疗器械集团公司是中国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产生的体制怪物。董事长兼总经理原来是揭西电器厂的厂长，揭西电器厂是镇办企业，厂长是那个姓刘的农民，承包了揭西电器厂。刘厂长的野心大，胆子也大，又办起了变压器厂，他把说服县委领导，把变压器厂变成了国营企业，靠贷款从德国瑞士引进变压器生产线。刘厂长没想到是被欧洲的资本家骗了，引进的生产线是人家淘汰的不要的生产线，这下可把他拉进了死胡同，没路可走了。都说老刘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回没翻身的机会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上海交通大学的一名教授搞了一个医疗器械产品，这个产品专门治疗人体器官内的结石，叫做碎石机的，老刘用这个产品和香港一家医药公司合作，利用香港的资金，把产品成功推出市场。这一下，老刘咸鱼翻生，一年多后，又抛开香港那家医药公司，成立了广东威达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生产碎石机、核磁共振成像装置、直线加速器、眼科激光治疗仪等二十多种医疗器械产品，大有东方西门子公司的气势，刘总也成了全国闻名的农民企业家。可是刘总不高兴这个称呼，企业家就企业家，哪有农民企业家的。公司的体制看似国营的，其实都是刘总说了算，说是私人企业，又完全不是。这有点像一个不伦不类的人，身上着西装打领带，脚下却穿拖鞋。公司在全国除西藏台湾外，省会城市都设有办事处。

公司快速扩张，需要很多肯吃苦能跑外地的推销员。海生也就是在一九九三年春节过后开始做推销员的。他被分到辽宁做了推销员。辽宁离广东远，回家不容易，海生一年半载的才回家一次。回到家里，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婆第一件事自然是问，你在外面有没有跟别的女孩子乱搞？海生当然是一口否认，信誓旦旦地说，没有，我哪里能背着老婆做那样的事情。男人在老婆面前，唯有拈花惹草的风流事不能跟老婆说真话，要说真话了，还不起风暴啊，这家也要散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海生在外跑，自然也会和去找个女人抱在床上做一回爱，但他不经常这样做。海生不喜欢到发廊去找发廊妹，歌舞厅去找舞女。到了一个地方出差，住进宾馆，晚上就会有鸡婆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人陪，海生如果一个月没有接触到女人的话，他也会叫鸡婆到房间来看了人谈好价钱才脱裤子上床。

这一次回家时间长了些，有半个月的时间。海生离开家里，这时是十二月，南北的气温相差很大，广东穿件衬衫也就可以了，东北却要要穿上棉袄羽绒服。海生从广州坐飞机到了沈阳，下了飞机，在桃园机场坐出租车回到办事处，公司在辽宁的办事处位于沈阳皇姑区的时代广场酒店里，离沈阳火车北站很近，走路不用半盒钟头就可以到北站。海生回到办事处进了房间，黄主任见到他就开玩笑说：

“你的老相识艾应莲小姐来过好几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就这几天吧。”

海生笑说：“主任，别笑话我。什么老相识，像她这样的女人，谁都可以和她上床睡觉。说不定你和她睡过很多次了。”

“不满你说，我是跟她睡过一觉，过后艾应莲说，还是你好，怎么都找不到像你一样的男人。我问她，你怎么好，她说你能使她快乐，水来得多，特别够劲，那种感觉从来就没有过。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床上功夫好，还是你的家伙特别棒？跟我说实话。”

“没有啊，我不行，艾应莲乱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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