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门，就看见阿郎依在墙边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欢迎你回来，小沙。”我大步地迎了上来，“你跟黄总说了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凝声问道。“没有说什么。”阿郎一阵爽朗的笑声，“其实我是为了自己，舞厅就那么几个侍应生，如果你走了，我岂不会累死？哪还有什么时间泡妹妹？”“谢谢你！”我由衷的道。心里却在想：“阿郎和黄总到底是什么关系？”“给”阿郎把衣柜的钥匙还给我，“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接过钥匙，回到宿舍，打开衣柜换好制服，满脑的疑问。我摇了摇头，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只是一个为了生计而工作的男人，放下脑中的疑问，向舞厅走去，开始了工作。
今晚的生意特别好，知道早上5点多才结束。下班后，我去找黄总，说几句感谢的话，黄总已经离开了。阿郎兴致很高的拖着我和同事去吃夜宵。对于我的重新到来没有说什么。可是眼神却多了些东西。我们转过几条小街，来到了一个小排挡。难怪阿郎的兴致会那么高了，原来红姐也在。一进门就看见红姐正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似乎是在等我们一起一样。“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她低声地吩咐旁边的一个服务员。不一会儿，消夜就上上来了，红姐美目扫视了一下我们几个男的，“你们要不要喝点酒？”几个男的要了几瓶啤酒，大家便动起了筷子，场面很融洽。
我默默地吃着消夜，我的沉默引起了红姐的注意，“小沙，是不是还是为了刚才的事？”她轻声的问道。我摇了摇头，在吃东西的时候我很少说话的，这也是养成的习惯。“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如果我们都斤斤计较，那还有什么生活的乐趣？”红姐安慰我，自己又感慨道：“我们都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要想一想后果，不能因一时的爽快，还要想想你身边的人。”我冲她笑了笑，“红姐，我真的没事，只是不喜欢多说话而已。”红姐也笑了笑道：“没事最好，我们是服务行业，遇到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的，你们到时要多忍耐。”我没有说什么，阿郎不停的在红姐面前献媚。红姐只是笑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对他不冷不热。吃完消夜，大家都散了，我也步行回家。
日子就在一天天平淡中度过，刚开始的时候，凌芸还打来个把电话询问兰姐来舞厅没有。后来便没了消息。自从发生了那晚的是后，兰姐也有几天没有来舞厅，我也忘了。今晚，大概10点多，兰姐匆匆地赶到了舞厅，又坐在那张台上。我照例端着她需要的咖啡过去，打了声招呼：“兰姐，您慢用。”就准备离开。“你能不能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兰姐忽然开口了。这是我们除了第一次见面过几句话外，她第二次和我说话。“对不起！兰姐。”我顿了顿“现在是工作时间。”兰姐美丽的脸上有一些失望，有种让人不忍拒绝她的冲动。“那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她的脸上有一丝希望。我点了点头。“那好，明天下午两点我在蓝雨咖啡屋等你。”她高兴的说，美丽的脸上艳光四射，“你一定要来啊。”我不忍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飞快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中，然后又飞快地离开了。我手中拿着那张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名片，有些发怔，还是把名片放进了口袋。碰到放在口袋里凌芸给的手机，“到底要不要通知她呢？”我在想舞厅里，凌芸肯定安排的不只我一个，我的眉头皱了皱，到时候在说吧，我不再多想，安心工作。
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准时赶到了蓝雨咖啡屋。一进门，坐在角落里的蓝姐就站了起来向我挥手。我大步走了过去。兰姐原来姓蓝，他的名片只十分简单，只有姓名和一个电话号码。今天兰姐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脸上画了点点淡装，下身穿条牛仔裤；一双白球鞋。没有晚上见着时的性感与高贵，多了几分清纯。我在她的对面坐下。“喝点什么？”她柔声问道。“白开水吧。”我随意的答道。兰姐一楞，随即噗嗤一笑，美丽不可方物。叫过服务员，低声的吩咐了几声，“对了我要你叫我兰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兰姐今天的神情很轻松，平易近人，没有昔日的冷漠，眼神中也没有了那种寂寞。“我叫沙小沙”我轻声道。“沙小沙？”她重复了下。“那我以后叫你小沙吧？”我点了点头，这时服务员把东西端了上来，她依然还是一成不变的咖啡。
兰姐和我随意的聊着，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我知道，她叫我过来，肯定不是聊天这么简单，场面有点冷漠。“你在那儿上班开心吗？”她轻声的问，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无所谓开心不开心。”我笑笑：“我家中很困难，而那份工作相对而言比外面的待遇要好上很多，所以现在比较需要它，它可以解决我暂时的困难。”兰姐欲言又止后，轻轻叹了一声，“我给你的名片还在吗？”我点了点头。她的脸上有些欣慰，“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打电话告诉我，兰姐一定想办法帮你。”我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兰姐看着我犹豫的神情，苦笑了一下，“知道兰姐今天约你出来的原因吗？”我不是神仙，我摇了摇头。
“你是我第一个约出来的男人。”兰姐美丽的大眼睛紧紧的订着我，神情很是认真，“因为你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我不由得苦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特别。“我并不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淡淡地说，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虽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很感激你。”我静静地听着。“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许多男人一见到我，就失魂落魄，而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眼光虽然亮了一下；我可以读懂，那是欣赏。随后，你又变得如同旁人一般，如果不是我细心，恐怕连你眼中闪过的那丝亮色也捕捉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笑了笑，端起水喝了一口，兰姐也没有说话，场面一时冷寂。
“你相信一见倾心吗？”兰姐笑着问。我摇了摇头。“我原来也不相信，可现在我相信了。”兰姐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红晕，一丝甜蜜，说不出的诱人。“自从我看见你后，我就相信了。”她的声音很轻，有点羞涩，但只是闪现了一下。我知道，我是一个十分平凡的人，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美女，而且是个极品大美女一见倾心；所以，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她说的与我不相干一般。“虽然舞厅内有固定的一张桌子，可是我很少去。”兰姐轻声道，“自从那次看见你后，我就很想到那去坐坐，哪怕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我也想去坐坐，去看看你。”她好象是在自言自语，“我告戒自己不要这样，可是我忍不住，所以昨天晚上我还是去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自己的水杯。“你给我一种很随意，很宁静的感觉，我一看到你，心中就充满了宁静。”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这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盯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兰姐的眼睛和我对视着，我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下。“这双眼睛是那么的美丽，美丽得几乎让人沉沦，这双眼睛又是那么的清澈，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难道她说的是真话吗？”从这双眼睛里我看不到什么谎言；如果她是演戏的话，那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想要蒙骗过我的眼睛可不容易。“你很聪明，而且十分敏感。”兰姐的脸上涌起了苦笑，“也许你已经知道兰姐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没有说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的脸上越来越落寞。我摇了摇头。“你不是安慰我？”我又摇了摇头，不由得想起了蚊子的那句话，“生活就像强奸一样，要么你顺从它，要么你反抗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淡淡的道：“而且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
兰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有你这句话，我也知道了。”她顿了顿，“虽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可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你。”她盯着我，“我想知道你的决定。”我的心中再次涌起了那丝异样。“你知道凌芸那天为什么打我吗？”她的一句话让我心中一震，她认识凌芸，难道她是......还没轮到我多想，她又开口了。“我知道那晚凌芸打的是我，我也知道是你故意地替我挡住了。”兰姐好敏锐的观察力，在那种情况下，一般是很难分辨出来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可我可以看出来那是你的本能，所以我才下决心约你出来，说出这番话的。”她的话语越来越柔，脸上的神情一定，一咬贝齿，“其实，我是她......”
“砰”的一声巨响，蓝雨咖啡屋的玻璃门被人大力地推开。吸引了店中所以人的目光，就看见了凌芸满脸寒霜地站在那。我又回过头，看见兰姐的俏脸雪白，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可是美丽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决绝。今天，看来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我缓缓地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凌芸一步步地走到我们这桌，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当凌芸走到兰姐的身前时，兰姐那颤抖的身躯也平静了下来，美丽的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让开些”凌芸对着我低喝道。我往旁边坐了过去，她重重地坐在了我原来坐的位置，与兰姐对视着，而兰姐无畏的迎着她的目光。整个咖啡屋静得只有人呼吸声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凌芸咬着贝齿一字一顿。兰姐脸色变了变，“这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还有脸说。”凌芸怒不可竭，抓起桌上我刚喝水的水杯就往兰姐脸上砸去。我飞快地夺过了水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凌芸怒视着我。“凌大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低声道。“等下再找你算帐。”凌芸恨恨地道。又转眼盯着兰姐，“看来今天打你一顿的愿望实现不了了。”我轻笑了一声，“打人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凌芸又瞪了我一眼，又对着兰姐道：“给你一个选择，你永远的离开我的父亲，需要什么样的补偿自己开口吧。”“我与你父亲的合约还有几天，只要合约一到，我就会永远的消失。”兰姐淡淡的道。“还有我永远不希望看到你。”凌芸恶狠狠地道。“我们不会见面的。”兰姐的神情明显的轻松了起来，这也是她的一块心病。
“我说你贱，你还真贱，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吗？”凌芸的眼神充满了讥讽，“要找也要找个好点的，居然看上了这跟木头。”我苦笑，又扯到了我的头上，这哪儿跟哪儿啊？“找跟木头好啊。”兰姐轻声道：“至少没有哪个女人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贱人，不要脸的。”“你！”凌芸被堵了回来。“我跟你说的，你可别忘了，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别怪我了。”兰姐点了点头。我在旁边叫冤啊，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凌芸指了指我，“跟我走。”说完就站了起来，这丫头倒也爽快。我用眼神告诉了兰姐一声，站了起来跟着她离开了咖啡屋。上了凌芸的车，她发动车子向城外开去。
车上凌芸没有开口，我也没有说话。车子在城外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停下。凌芸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忽然怪声怪气的道：“我就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好，让那个女人看上了，她也是个大美女，真没眼光。”语气突然变冷，“你好本事啊，上班才二十来天，就勾搭上了这么个大美女。”我苦笑，我知道我解释的话，回越描越黑。“拿来”她伸出小手，她的手晶莹如玉，在阳光的照射下说不出的可爱。我拿出她送的手机递给了她。凌芸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下，脸上有些缓解的迹象。也许是看到手机上只有接她的电话，连打出去的电话都没有吧。“下车”她冷冷的命令道。我下了车，她紧接着下车，来到我面前，忽然一脚向我小腿处踢去，我没有躲，如果不让她发泄一下，出口气的话，以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至少在不夜城不好过。
坚硬的皮鞋踢在我的小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不由得弯下腰来抱住被踢的腿，脸上已经疼得满是冷汗。“你为什么不躲开？”凌芸有些诧异地问道。我没有说话，脸上都白了。“哼”凌芸的语气依然那么冷。“这是你自找的。”说完上了车，“给你一个警告，蓝兰是我父亲的女人，虽然会离开，但是绝对不是你这种人享用的。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不用我的父亲开口，你也会死无全尸。”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哀，这也许就是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区别吧？随即又平淡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凌芸发动了车子，我连忙向车子挪去。“谁叫你上车了？”她冷声道。飞快地开了出去。“大小姐，我怎么办啊？”我大声喊道。“这是我给你的惩罚”凌芸道。“这才开始”我隐约中似乎听到她轻轻一笑，“没想到这根木头，还有点可爱的地方。”看着她的远去，我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慢慢的站直身体，踢了踢腿，大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样子？
当我拖着腿一拐一拐的来上班的时候，几个同事都诧异的看着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苦笑着解释，阿郎不在。刚好红姐从舞厅走过，见到我的样子询问道：“要不你休息吧。”我摇了摇头，“没事。”“我看看你的脚。”说完红姐就蹲下身子去卷我的裤脚，我一阵诧异，连忙收回腿，自己卷上裤脚，还别说，凌芸小脚还真狠。我的小腿被踢的地方青黑一片。“真的每事？”红姐有些放心，，两道好看的柳眉皱到了一起。对旁边的员工说道：“打电话叫阿郎回来。”我一听，连忙阻止，“红姐，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在我说了不少好话，红姐才犹豫地离开。
“小姐，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我象往常一样的工作着。来到了一位刚坐下的女孩旁边，柔声问道。那个女孩抬起了头。“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我的脑袋轰了一下，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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