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刘侯坐在村长家喝酒。村长和刘和、刘平作陪。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个个喝的酒酣耳热。刘侯捡了后世一些新奇的故事说出来,大伙儿都听得津津有味。
聊着聊着,话题便偏到政治上去了。老百姓在政治上没有话语权,却格外喜欢谈论政治,这大概是一种发泄压抑的方式吧。在这一点上,各个时代具有惊人的相似。
刘侯道:“听说,最近京城中驴子价格暴涨,几乎与马同价了。”
刘平笑道:“可不是吗?这都是由那位引发的。”他指指头顶。大家都明白他说的“那位”指的是当今天子。
刘平见大家都看向他,等着他说出这段秘辛来,倒不急着说了,缓缓地品了一口杯中美酒。
“你到是快说,当今天子做了什么事,竟然引发驴价暴涨?”以为来给村长拜年的村民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平见胃口已经吊够了,接着道:“天子在宫中,闲得无聊了,用驴代替马来驾车。天子亲自操辔执鞭,驱驰于苑中。以至于洛阳百姓争相效仿,人人以驴车为荣。以至于市中一驴难求,价格飞涨。”
刘侯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听说,天子在后宫中,仿办街市。令一些宫女、太监假扮商贩,叫卖物品。又有一些人假扮客人,一些人假扮耍猴的、卖唱的。热闹非凡,那位混迹其中,玩的不亦乐乎。”
刘平道:“听说宫中许多珍奇宝物,都被宫女太监趁乱偷了出来,低价变卖。可惜啊,路途遥远,要不然真要去买上几件。”
村长道:“就凭你呀,再便宜的珍宝,也买不起呢。”
刘平龇牙咧嘴地抗议,引得大伙儿一阵笑。
刘和道:“据说,现在有钱可以买官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侯道:“可不是么?大名鼎鼎的崔烈崔大人,以前只是个郡守,花了几万两银子,就升官当上了司徒大人。”
刘平道:“猴哥,几万两银子,你也出得起罢,何不也去买个什么司徒来当当?”
刘侯笑道:“可不是这么算的,人家崔大人,以前就是郡守呢,花了几万两银子,只相当于升了几级官而已。我现在白丁一个,需要升几十级才能当上司徒呢?”
村长道:“做官有什么好呢,最黑的就是那些当官的了。吃饭睡觉都要防备别人算计。有什么好呢?小侯啊,你就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这就是最大的福气啦。说起来,得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了,你也不小了,二十好几了吧?”
刘侯腼腆一笑,这乡野之地,还真没有他看的上的。他从后世来,那个时代传媒发达,全世界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呢?黑的、白的、黄的、棕的。再加上他现在又挣了一份不小的家业,所谓财大气粗,更加不把乡野村姑看在眼里了。他的心思大着呢,还琢磨着要抢在周瑜前面,把小乔娶到手。京城王允大人的养女,貂蝉貂大小姐,现在大概也快要长成了罢?
然而他这些心思,是不好向外人说的。
这年的春节在喜庆祥和的气氛中过去了。春江水暖,草木发芽,人们为了生计忙碌的时候,时间在偷偷飞逝。
这年四月,发生了一件大事,打破了大汉朝苦苦支撑的祥和的表面。这就是有名的“江夏反汉”起义。起义军首领黄穰等,在江夏郡与庐江郡起兵造反。起义军声势浩大,号称二十万兵。
由于衡阳郡距离江夏郡不远,因此,郡中的官老爷们都慌了神,慌慌张张地召集郡兵守城。官老爷们急急地打开郡中的武器库,将那些不知道封存了多久的锈迹斑斑的刀枪分发给士兵们。郡城大门开放的时间缩短了许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借着江夏起义军的势头,衡阳郡中盘踞山头的山贼们也不安分了,一个个蠢蠢欲动起来。
离武星村不远,有一个名叫西山村的村落,前些日子被山贼洗劫一空。山贼临走前,还拐走了十几个女人,带上山去做了压寨夫人。此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衡阳郡。郡中下了通缉令,语气声色俱厉,说要即刻派兵围剿。然而雷声大,雨点小。十几天过去,围剿山贼的官兵,连个影子都没见到。百姓们纷纷议论,郡中老爷们要靠这些官兵守城,怎敢叫他们远离郡城出来剿匪?老爷们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重要呢。
由此,山贼们越发猖獗起来。恐怖的气氛也开始弥漫在衡阳郡的村落中。武星村也不例外。
村长与刘侯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建立起武星村的防御机制。哨兵全天执勤,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示警。这些哨兵分布在小村周围的路口,由村中强壮的猎人以及刘家军士兵轮流担任。
刘侯还派出了骑兵,巡逻附近十几里的区域。
刘家酒坊的围墙也被再次加固,发生不测时,村民们可进入酒坊围墙之内避难。
刘家酒坊的美酒,早已闻名遐迩,因此也成了山贼们垂涎的对象。自从一条送酒的船只在耒阳遭到山贼劫持之后,刘家酒坊的美酒,就不再销售到桂阳去了。衡阳、零陵以及长沙的销量,也大大降低。这是酒坊历史上的首次产量下降,酒坊工人们轻松了,不再需日夜加班。
刘侯在练兵场上巡视自己的队伍。他如今年算的上是个豪强了,在练兵场上就有三百多奴婢士兵,酒坊中还有几十名奴婢工人。刘侯也记不得自己名下的奴婢的确切数目,只知道总数已经超过了四百。
练兵场上的奴婢士兵们正在练习徒手搏斗。经过将近一年的训练,刘家军不再是菜鸟。虽然规模不大,却称的上是训练有素了。刘侯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有效训练方法,以及他花掉大把的银子来改善士兵伙食,都令这支队伍的训练水平远远超出一般部队。这只队伍的绝大多数官兵都出身奴婢,因此,对于刘侯的忠诚绝对不用怀疑。这些从苦难中被解救出来的奴婢们,获得了新生,也显得格外的朝气蓬勃。
刘侯见过郡中官兵的操练,他相信,以自己的三百精兵,足以抵敌一千官兵。只是,他绝不愿意与官兵去硬拼,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支军队是他一年来的心血,花了巨资不说,他与士兵们之间也建立起一种超越主仆的感情。刘侯绝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士兵有任何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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