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楼下传来说话声,陈顾云赶紧蹲下身子隐藏在黑暗中暗暗窥视。
“陛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一个内侍模样的人对着刚出二楼一个房间走出来的波斯王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波斯王卡瓦德说着就往三楼走来,“你吩咐下人把夜宵送到我屋里来。”
内侍领命而去。
陈顾云暗笑,看来二楼那间房就是波斯王办公之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待波斯王进屋之后,陈顾云迅速移动到二楼,轻推房门闪身进去。
不用陈顾云四处寻找,屋内正中间的桌上摊着一幅大地图。看完地图,陈顾云明白了拜占庭人的意图。他们是想和波斯王结盟,在消灭了大食人之后,进军南方大陆,共同瓜分埃及,在地图上,两国如何划分将来的疆界都早已一一标好。
事情既然已经确定,当下不再逗留,陈顾云打开办公间的窗户,从二楼跃下,消失在楼下的花园中。
此间事了,商队也准备和唐使一起归国。
王桐之感激陈顾云帮了自己的大忙,力邀其和自己回国,并承诺向朝廷保荐他,陈顾云婉言谢绝。聂莘宇见陈顾云坚持要去拜占庭,便积极地为他安排向导,但依依不舍之下,狠下心来,决意亲自带人陪陈顾云北上。
闻得此言,沈政和王桐之都大惊失色。前两天驿站刚传来长孙家的讯息,要大小姐货送到后立即回国,要是回去见不到人,长孙族长发起火来,沈政的小命就岌岌可危了;王桐之顾忌的是,据说皇后娘娘对这侄女极为宠爱,聂莘宇去拜占庭不要紧,但万一出点差错,自己又没劝阻,事后他头不被拧下来才怪。
众人极力反对之下,聂莘宇的想法落空,她又想让波斯分舵派三百人护送陈顾云,当然还是遭到包括陈顾云在内的所有人反对。
几番往来,人人都看出这大小姐对那陈公子有意思,偏偏这当事人自己还不清楚,众人也不点破,只管拉着依依不舍的聂莘宇回国,临走前聂莘宇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心上人的身影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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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632年6月8日,大食先知莫罕德在麦地那病逝,阿布;伯克尔出任大食(阿拉伯)第一任哈里发,开始了阿拉伯帝国扩张的历史。
也就是在这一年,中历大唐贞观六年,陈顾云从波斯首都泰西封出发,越过底格里斯河,沿幼发拉底河北上拜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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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泰西封已经10天了。
这次,陈顾云为旅行做了充分的准备。兜里揣着聂莘宇临走时硬塞给他的数十两黄金,波斯王得知他要去拜占庭也送了不少礼金。资金充足之下,他索性买了两头骆驼驮运行李,又选了一匹健壮的阿拉伯马当座骑,一路上也算轻松。
偶尔路遇几股十数人的小盗贼,也被他一柄青钢剑杀得屁滚尿流,只有一次遇到大股的劫匪,陈顾云往身前扔了数枚铜钱摆下一个小阵,劫匪便被前面突然出现的幻觉迷了心窍,待他们回过神来时,人已跑得没影儿了。
日落,太阳余辉下,陈顾云看见前面炊烟袅袅,便催马急行。
待来到近处,乃是一个小村庄。
陈顾云敲开一户院落最大的人家,向其借宿,这些波斯村人纯朴好客,欣然答允。主人见他气质不凡,热情地邀请陈顾云一起晚餐,又将正中的大屋安排给他休息,陈顾云感动之下连声道谢。
睡到半夜,郊野空旷处马蹄声急促。
不一会,待听得屋外有人将门砸得嘎嘎作响,嚷叫道:“开门!开门!”
主人披上衣服,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院子冲进一群凶神恶煞的大食士兵。
“给我们腾出一间屋子来!”中间一个大汉用命令的语气向主人说道,径直进了院子正中的大屋。
陈顾云听得对方说话的声音,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正想着,那名汉子冲进里屋来,见到床上有人,黑暗之中也没细看,手中马鞭一挥,叫道:“给我出去,大爷我就要这间了!”
陈顾云借着窗口的微光一看,原来是先前在沙兰堡外自己饶他一命的那人,大食先知莫罕德的入室弟子阿奴里。
阿奴里见自己说话后床上这人没反应,一鞭往陈顾云抽来,却见眼前光影一闪,手中马鞭断成四截,遂大惊失色,拔出弯刀指着陈顾云:“你是何人?”屋外的士卒闻声也冲进屋来。
陈顾云还剑入鞘,慢吞吞地下床披上外衣,道:“过路人而已,素闻先知莫罕德的大名,没想到他的士兵却这么没有教养。”
阿奴里对那天夜里的两人印象深刻,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被噩梦惊醒,这时他已认出陈顾云,噩梦中的怪物现在就站在眼前,阿奴里面对他毫无斗志。
听到陈顾云的话,众人大怒,旁边一个大食士兵一刀便向陈顾去砍去,阿奴里一把抓住他肩膀往身后一扔,小心地向陈顾云赔礼道:“听口音你是远方来的客人,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打扰了。”他知道此人极不好惹,自己这些人也不一定是他对手,况且有急事在身,这档头上绝不能节外生枝。
陈顾云淡淡地说道:“没有关系,只是主人家却被吓坏了。”
阿奴里慌张地向他点头致歉,立即从怀中抓了一把波斯币,塞到刚进屋的主人手里,然后快步走了出去:“我们要另一间房好啦。”主人见没有起冲突,大喜之下立即为他和随从安排。
第二天天还未亮,阿奴里便急迫地带着士兵离开了。陈顾云觉得很奇怪,他不会这么害怕自己吧,这个大食人胆子可真小。
接着,他向主人打听附近的情况,主人还以为他被昨晚那些大食人吓坏了,“前不久伊斯兰先知莫罕德死后,由他的岳父当了哈里发,这段时间正在和拜占庭人打得热火朝天,这队大食人说不定是有紧急军情急着赶往前线呢。”主人说道。随即他得知陈顾云要前往拜占庭之后,连连劝他别去送命,北上的道路已经全被军队占据,双方正在交战,普通人去只能找死,不如回泰西封等战事结束后去,或者往西绕过战场出海乘船到君士坦丁堡。
陈顾云思来想去,干脆出海,从海路可直达拜占庭首都,较陆路来说少了许多麻烦,当即谢别主人,往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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