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镜和赵杭还在厅里调笑,见一团黄纱飘了进来,等这个人站定下来,厅里的人俱是一惊。肖凡看着这个熟悉的人,又入了魔障一样,直直的盯着来人。
“倒霉鬼!你怎么在这里,伤可好些……”禾黍表情愧疚中,带了一脸的关切,三两步就跑到了赵杭身边。
揽镜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禾黍的手,风月正好进来看见了,上前一把抓了禾黍的另一只手。禾黍左右瞅瞅了,不禁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怕他伤了你。”“自然是怕你伤了他。”这两个人异口异声说了完全相反的话。
禾黍挣开风月的手,怨怪道:“哥哥,他都给伤成这样了,哪里伤得了我啊。”转过头不理风月,抓着揽镜的手担心的说:“这位姨娘,肖官人伤在任督气海,受不得寒气的。”
揽镜握着禾黍小巧柔软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个丫头她分明是那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但仔细看来却似乎又不是。肖凡看出揽镜在想什么,出声道:“她是小脚。”
揽镜低头一看,这明明是一双天足,与自己一样的天足,臭丫头那三寸金莲绝代无双,那眼前的丫头又是谁,她还没碰到脉门便以知道肖凡伤了任督气海,难道她与肖凡受伤有关?。
肖凡喝了口茶,对风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蒋师兄,请坐……”风月并不理他,只还立在厅中。
揽镜了然一笑,蒋云杉的双生女儿倒这般有趣,这一个可比那个要讨喜多了。又看见风月白袍胜雪,剑眉星目,明珠一般立在厅中,不禁感叹,蒋云杉是娶了什么样的女子回去,居然养得出这样风姿绰约的儿女来,周相之女看来也不简单。
肖凡低头不语,揽镜拉着禾黍坐了下来,说道:“原来是蒋家姑娘。我这侄儿即要喊你哥哥一声师兄,想必是同门中人,我就开门见山了。”说着揽镜抬头扫了一眼风月,风月眯起眼看了回来。揽镜被他这样一看,立刻收回了视线,仿佛自己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赶忙看住禾黍说:“我侄儿伤至如此,何人所为?”
风月掀袍而坐,说道:“我门中家务事,不必旁人来过问吧……”揽镜眼神再次扫过风月,然后看住了肖凡。“看我做什么,总来是我色迷了心,才做了这等事出来,多问来有什么意思。”肖凡端起茶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揽镜见禾黍竟然憋的满脸通红,也明白了七八分,自嘲道:“是啦,是啦,我年纪大了,多管了你们小儿女闲情事了。”说着丢下禾黍的手,向里间走了去。
禾黍抬头偷看肖凡,却见肖凡正直直的盯着自己,赶紧低头起身拉着风月跑了出去,可巧翠金从外面回来,抱了一堆东西,正撞了满怀,东西四散了一地。翠金才要脱口骂人,两人竟像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抬头又看见肖凡站起来,踉跄要追出去,赶紧三两步过去扶着。
“什么样人,值得这样的,连个命也不要了。”翠金嘴上这样骂着,可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谢谢姐姐。”肖凡出言道谢。翠金回嘴道:“你要是真的要谢啊,可不是嘴上功夫,先赔了我地上的东西吧。”
肖凡自然连连称是。
揽镜走过中庭,“扑扑扑”的声响由远及近,一只通体雪白晶莹的鸽子,和曲胡旋一般飞进了驿馆,揽镜快步上前捧住了它,连着它腿上细绳环一并取了,才放它离开。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细小的纸条,手指不安的颤抖着,当看清纸条上的四个字是“母病,速回”时,泪水像是短了线的珠子,晕开薄薄的宣纸上的淡淡墨迹,那些字迹,化开成一团团墨点。
揽镜随手扬起纸片,那点点墨迹随风而去,不留痕迹。这不过是一种姿态,驿馆周围藏着的人,只赵杭的影卫就有八个,更无论别样名目的人物了。原本白银阁的账目为了这个没分寸的小王爷拖上一拖倒也没什么,现在倒只能把他扔到扬州去,做他的行江寨大当家的了。也罢,少说也算甩脱了八个看守,自在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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