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人是有劫数的。该怎样,躲是躲不掉的。
“老公,你今后就别回单位宿舍来回跑了,你都看到了,我家也宽绰,就搬这来住吧,我不在家时克克也好跟你有个伴儿。好不好?”
肖子鑫很干脆:“不行!”
“为什么?”
肖子鑫腮上咬起股股肉棱,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不为什么。”
毕莹愣怔一会儿,也不再坚持,柔声说:
“那就睡吧,把你累坏了。”
她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一片黑暗。
天快放亮时,肖子鑫早早就醒了,歪头看看小猫喵一样紧紧贴着自己睡得心满意足的这个40岁女人,心里又跃跃欲试。在最后一次强攻与炮击结束后终于感到头晕目眩,精疲力尽,已呈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尴尬态势,作为顽敌的毕莹也趁机开始告饶,一直欲罢不能的毕莹潮红的脸色不知从第几战役开始渐渐发白,直到转灰。
“行啦吧?”她喃喃地说,半是哀求半是劝说。
肖子鑫直眼瞪着她,半晌没吭声,爬下战场,鼻孔朝天,呼吸粗重。
毕莹起身给他擦擦汗,满眼全是笑,娇嗔又心疼地一夹他鼻子:
“你瞅瞅你,累的!”
“给我点上烟,”肖子鑫转过脸,她眼对眼瞅着他,问:“你天亮走吗?”
“你说呢?”
肖子鑫也瞅着他,欲言又止。
毕莹不说话了,肖子鑫又把脑袋转过去,鼻孔朝天无力地抽着那支烟,吧嗒吧嗒一口气抽去大半截。
毕莹心里想的啥无从查考,但光看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很美丽。这女人尽管脸上已经过了黄金时代,然而身子又白又胖,正和男人口胃,虽说徐娘半老,配肖子鑫绰绰有余,这一点肖子鑫自然明白,何况床上功夫也算了得,滋味真不赖。
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了,冷丁碰上这么个好男人她当然不想放他走,但考虑到肖子鑫还有信访办忙碌的工作,还有自己12岁的儿子,如果让他大白天这么在一起混下去,不知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传出去,理也亏,要是人家告到法院,还得吃官司。再说这小伙子他也真不摸底,唉,太累了,男人这东西碰不得呀,她见肖子鑫按死烟屁股,翻过身去。
“你咋不说话,我当然不愿意让你走啊?”
肖子鑫发出了呼噜声。
早间新闻的时候,肖子鑫准时睁开眼睛。床上空着,只他一人,不知道克克醒了没有,他披件衣服起身偷偷去厕所,看到腰上扎着围裙的毕莹正在亲自给他做早点,听到动静回头看他一眼,一闪之间进了厕所,心里突然觉得有种感动的温暖。
这样一个女人,为了他的存在,可以亲自下厨,平时是不会的,一切都有小保姆料理。从厕所出来,他探头一看,毕莹看见他,烁然一笑,轻轻说:“起来啦?快回去躺着,马上就好!”
“克克呢?”
“校车接他上学了,你放心再睡一会儿去。”
肖子鑫就拖着拖鞋一路沓沓沓乖乖地回大床上躺下了。他忽然种被母亲疼爱的感觉,温暖,惬意,但这种念头只一闪,很快就消失了。
记忆中,母亲的疼爱清晰如昨,那种疼爱是刻骨铭心的,无人可以替代,眼前的情景只是相似,从记事时,他的背景就是灰暗的,这里不仅屋大人少,富丽堂皇,窗外的天空似乎也异常明亮晴朗。
没人管他,他的头又大了,这两天这个问题都困扰着他,再苦再累再懒散,该睁眼还得睁开眼睛。工作得干,又不能让同事看出任何破绽,真得颇费一番脑筋才成。
肖子鑫点上烟,看到床头柜上毕莹微笑的漂亮照片,才想起劳累过度的根本原因。一个细节,让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天还黑着的时候,他推她没动,再推,毕莹睁眼瞅瞅,扭身又睡了。
肖子鑫跃跃欲试,想想又算了,反正白送的便宜,晚上再弄不迟,太累了,但他的那只手却在被窝里沿着她的肥臀从下而上自摸了一把。既然如此,就堕落吧。
毕莹笑眯眯地端着早餐进来了,他这只手按死烟屁股,想起来穿衣蹬裤找鞋,毕莹赶紧让他老实在床上呆着,在床上吃,朦胧天光映照着一张心满意足的脸和下巴上带着悔意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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