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奇恩愉快地笑起来，尼基气愤地推开他，翻到床的另一边用一只大枕头蒙住头。

奇恩一把扯开那枕头：“我想起件事，你那个倒霉的养父母的房子解封了。我可以让你合法地继承那房子和里面的财产。我想你希望保留这些。”

尼基惊诧地回头，脸上的表情开始沉重。

奇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心型的粗糙项链：“这里面有你和你小妹妹的照片。我想你会想留着它。”

尼基接在手中，这是他和妮可儿的照片，一阵心疼翻绞而来，尼基从床上坐起来：“你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奇恩犹豫了一下说：“尼基，我想你也许知道是谁干的。”

尼基不语。

“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嗯。”

“而且杀人手法绝对一流，枪法精准，我认为是职业杀手做的。”

尼基僵住。

“尼基~~~。你身边有职业杀手吗？”奇恩幽幽地说。

“。。。”

“有吗？”

尼基用手抱住头：“别说了。”

奇恩抓住他的肩膀：“告诉我是谁，尼基。即使法律解决不了，我也有办法收拾他。”

尼基咬住嘴唇。

“尼基，听我说，你没有办法给他们报仇。但是，我可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很简单，我要你用你自己报答我。”

尼基不屑地弊了他一眼。

奇恩挨着他坐下来，贴近他说：“我爱上你了。我想俘虏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尼基沉默不语。

奇恩半晌等不到尼基表态，便试探着问：“那个尚恩就是个杀手，对吗？”

“不会是他干的。他那时被你打伤了。”

“他来攻击我，已经违反了他们的规矩。怎么还没人来收拾掉他。”

尼基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希望他死，是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为什么不但没被处理，还能这么自由自在的活动。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尼基咬住嘴唇。

“背后有什么人在帮他吗？是他所在的组织吗？他在哪个杀手组织。”

“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

“尼基。我是为了帮你～！我可以为了你不碰尚恩一根寒毛。但是可能你的小妹妹就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死的，即便不是他亲手干的，也与他有关。难道你……”

尼基犹豫地揉着头发。

“尼基，让我来解决你这块心病。”

－

一颗子弹呼啸而来，凯文快速推开马克，马克就着倒身的状态，拽过大卫滚身到墙边的阴影里。

大家都警惕起来，但是再没有第二颗子弹射来。凯文在另一边向马克打手势，问子弹有没有击中他，马克摇头。

猛然一片高射机枪子弹穿过窗户向屋里扫射。屋的立即溅起一片碎屑。

马克捂住大卫的耳朵。凯文把鲍伯压在身下。

“凯文你带孩子们从后面走。我来牵住他们。”

“你自己怎么行。”

“有你们在才是托累我，你带他们去找尚恩，他现在一定在市中心高档社区他那套房子里。你把他们藏在那里，告诉尚恩真相，让他小心。”

“那你呢。”

“我自己对付他们很轻松，我会找机会跑出去，到那里和你们汇合。”

“可是……”

“只要你们不在这儿托累我，我就不会有危险。你忘了我才是真正顶级的杀手。”

凯文点头。

马克翻身到窗下，向凯文挥着手让他们赶紧走，趁机枪扫射的空档，马克迅速转身两只枪同时向窗外射击。凯文拉着两个孩子从后窗翻出去。后窗下的矮树丛里一直保留着他们从小的习惯，藏着一辆车。三分钟后，凯文已经发动汽车从后面的树林小路驶出去。

马克一直躲在机枪扫射的盲点里，时不时的反击，以牵扯住对方的注意力。判断凯文应该已经开出到安全距离，这才停了反击，坐在地上安静地等着。

机枪终于停止扫射，马克心里清楚，那些人马上就会进屋里搜查了。

马克端详着手里的pc44，放在唇边轻轻地吻。

来吧，～伙计～～～～～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顶尖的杀手。

－

凯文的车子驶上大路，直奔市中心。

“你怎么流血了？”后座的鲍伯大惊失色地朝坐在旁边的大卫喊。

凯文从后视镜看向大卫，他腹部一片血迹：“大卫你中弹了吗？”

“我有吗？”大卫把衣服掀开，下面的皮肤完好无损。他忽然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是一片鲜红，“这血是哪里来的？”

鲍伯惊恐地看着他。

大卫忽然反应过来：“是马克！是马克中弹了！他抱过我。”

凯文的心沉下去，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抖。

-

门铃忽然响起来，尚恩惊奇地看向门。难道是尼基~!

他迅速地赶到门边，从门镜看出去，不见人影。疑惑地打开门，看到门口身高不够显示在门镜里的两个孩子。

“大卫？你们？”他迅速把两个孩子拉进屋里，在走廊里环顾了一下，见无人就关紧房门。

－

“你快去救马克。”

“怎么了，你们慢慢说。”

“凯文把我们扔在楼下就回去救马克了，他让你把我们藏好。”鲍伯说。

大卫打断他：“我们不用你藏，我们会自己在你屋子里找地方藏。你快去帮他们呀。”

“我要去哪里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别墅！他们在那里被袭击了。”

尚恩也不打算听明白他们的解释，去屋里拿了外套就要走：“你们自己藏在床下，我不回来你们不要出来。”

“还有，”大卫赶紧说：“凯文让我告诉你，你不要对一个叫尼基的人说。让你小心他不要相信他，就是他找人来杀马克的。”

尚恩看着他完全愣住。

“快去呀～！”大卫冲他喊。

－

第6个，马克在心里默默地数。他已经击毙了六个人。弹无虚发。

现在pc44正好没子弹。他坐在墙角的阴影里准备装子弹，他身上还有一把自动手枪，可他惯用pc44，觉得它和他心灵相通一般。

腰部的伤口剧痛，马克咬紧牙关。那突然的第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侧腰，他一直收紧腰部的肌肉，减轻伤口流血。但是几次射击却难免牵扯到那里。疼痛越来越剧烈地传来，他感觉他已经失了太多的血。

马克刚将一发子弹装入左轮弹仓里，就立即抬手射击，对面门边刚刚伸出头的人应声倒地。但是后面跟上来的一个人已经拨枪，马克就地翻身躲过子弹，另一只手里的自动手枪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还击，正击中那人胸腔，那人扑倒在地，面朝下一动不动。

马克看着刚刚倒地的那个人皱了下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后面又有人上来，马克抬手击中后面的人，那人捂着胸口躲到一边。刚刚倒地的人忽然翻身起来，一把匕首已经掷出，直奔马克而来，躲已经来不及，马克连朝那人开了两枪，那人并无碍，只是随着子弹的震力抖了两下。他穿着防弹衣~!

马克把自动手枪最后一颗子弹打入那人的头部，那人咚地倒地，才真正不能再动。

马克捂住扎在腹部的刀柄。靠着墙慢慢地滑下来，他不能把刀拨出来。这样他最后的一点精气就会马上泄光。

他垂下头仿佛死了一般。

门口刚刚被他击中躲到一边的人，此时露出头小心地看他，他正庆幸自己穿了防弹衣。这个人想靠近又不放心，干脆冲马克打出一枪，子弹击中马克的肩膀，马克毫无反应，仿佛已经没了知觉。

“他妈地，他终于死了。”那人冲后面赶上来的人喊。“他杀了我们8个人～！”

脚步声接近，通过声音判断是两个人，前面一个人踢了马克一脚，马克就着他的力量象死人一样倒向一边，那人俯下身看他的脸。

刹那间，马克已经拨了刀刺穿那人咽喉，后面的人受惊正要举枪射击，马克另一只手将pc44掷出，正中那人头部，那人被击昏，晃悠悠地倒地。马克用力将刺入面前这个人咽喉的刀拨出，那人蹬时毙命身体随重力压向他。马克把尸体推到一边，弊一口气扑向刚被击晕的人，就向下之势将刀插进他的心脏。。

马克躺倒在地板上，手下意识地语住腹部泊泊流血的创口。大睁着眼睛看着高高的天花板，那上面的图案似乎在游移，那些天使仿佛真的飞动起来。视线开始模糊了。

手里空空地抓不住任何东西。我的枪～。

马克用最后的力气四周寻找，终于发现被掷出的pc44，在角落里，如同他自己一样孤零零。马克托着长长的血迹，爬过去，把它抓在手里。

伙计～，这次你打次了10个。

马克擦拭那枪柄上的血迹。我的生命，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闭上眼睛，电光石火般回到从前。～～～～～

“马克，你的玩具枪怎么这么厉害，那么远都能打到？我的就不行。～～～～～～～

“马克，圣诞节你收到什么礼物了～～～～

“小孩子都应该有礼物的～～～～。

小孩子都有吗？

“你爸爸妈妈没给你准备吗？～～～～～～“

我没有爸爸妈妈……

－

“没关系的，我的送你一半。”

你为什么要送我呢？那都是你的。

“我们是朋友。我妈妈说，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要用心地爱，不能自私。～～～～

你爱我吗？

“爱～！当然爱了。我们是朋友。你要把你的玩具枪借我玩。～～～

“尚恩，我们得送马克走。他不能一直在我们家里。你不要任性，你们不能永远这样在一起～～～～～

-

你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不能永远

在一起～～～～

－

又有人影出现在门边。马克已经不做它想，他已经再没有力量攻击了。

“马克～！”扑过来的是凯文。

马克看着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马克身上的几处都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让凯文一下子凉到了底。

“没事的～。”凯文胡乱地说着，手已经发抖。

“不要哭～。”马克痛惜地看着他，“我始终没有真正保护你，希望我给你的伤害，没有让你的一生都不快乐。”

忽然一个人冲到身边，不容马克反应，已经被他强行抱起来。

尚恩~~~。马克的眼睛亮了起来。

“别拉扯他，这样只会让他失血更快。”凯文在旁边喊。

尚恩全然不顾，抱着他向外跑，不用一分钟已经把他扔上了车，他对跟在后面的凯文喊：“你在后面照顾他。”打开驾驶室的门就要坐进去。

凯文冲过去把他拉开：“我来开车，他现在需要的是你！”

尚恩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凯文坐进驾驶座。他立即迅速坐进车后座位，把马克揽在怀里。

凯文发动汽车飞一般驶上公路。

尚恩撕开马克的衣服，看到伤口顿时让他倒吸一口气，他故作镇静，用尽办法止血。马克努力把手搭到尚恩的脖子上，用尽力量，靠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拼尽力量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会好起来的，这你都懂，你只要坚持住，再坚持十分钟，到我们能给你输血的时候，就没事了……。”

“对不起~！尚恩。我很早就应该跟你说这句话~~~~~。”

“？”

“你可以有正常人的生活，你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是我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在讲什么。”

“是我不想失去你~，是我想你永远在我身边。可我注定只能是个杀手~。”

“马克～？”

“对不起。”

尚恩把马克搂紧：“不管是什么，都过去了。”

“如果没有尼基，有一天，你会不会爱我。”马克的气息已经不清。

“你知道，我一直都爱你。”

“会不会象对他……”

“～会。”

马克的头终于垂在尚恩的胸前，用尽全力勾在尚恩脖子上的手落下来。

尚恩搂着怀里再无知觉的人，颤抖的吻着他的额头。泪水滑过腮边滴落到马克的脸上。

心碎成粉末，飞散的一无所有，尚恩感觉胸腔如同真空。随着马克呼吸的停止，这个世界也只剩黯淡、窒息、压抑。我会的，马克～～我会爱你的～。

你给我的心

我永远无法偿还。

－

－

凯文急刹车，拉开后门，把尚恩拽出来，扑到马克身上。

尚恩怔怔地站在车外，看着凯文把马克的头抱在怀里，混身颤抖，却哭不出声。

忽然凯文转过头来愤恨地看着尚恩:“都是你！”

尚恩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凯文吼到：“你满意了吗！”

“～～”

“尚恩，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善罢干休！绝不会！”

尚恩呆立了良久，忽然掏出手机拨出去。

－

“尼基少爷，有你电话。”尼基奇怪地看了眼管家。此时他正跟他的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话分机递到他手上。

“我是尼基，谁找我。”

电话那边没人回答，只有重重的呼吸声。

尼基站起来，走进会客厅的阳台：“是你吗？尚恩~。”

“是。”

“你太冒险，怎么打电话到这里来。”

“是你让奇恩来干掉马克吗？”

“你，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让~奇恩～来～杀掉～马克。”

“出什么事了吗？”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尚恩的声音冷的象冰。

“你为什么要这样质问我。”

“说！”

尚恩的陌生一时让尼基不知该如何反应：“你现在这个状态，我说我没有你会相信吗？”

“你说我就会信。”

“……”

“尼基。”

“可是奇恩还没～～。”

尚恩打断他：“我明白了。还好，你没向我撒谎。”

“尚恩，还是这个问题横在我们中间吗？你的朋友杀了我的亲人。我们的爱，该由我们谁来妥协才能成全。”

“我们都不用再来犹豫了。”

“为什么。”

“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什么。”

“那由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马克已经死了。”

“？”尼基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忽然心里如同冰冻了一样让他冷的发抖。他以为他一直希望马克死，但当听到马克真的死了，他感觉的却是一片黑暗般的绝望。他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沙发上的奇恩。他无法想象他出手会这么快。

“尚恩～，那我们呢。”尼基的声音已经发抖。

“再见。尼基。”

“尚恩，不～。我们昨天还说过，我们不会再出任何事了。”

“……。”

“尚恩，你恨我，是吗？”

“我无法恨你。”尚恩的声音匪夷所思地飘在某个空间，已经飞离了灵魂。

我也无法再爱你。

－

电话那边只剩盲音。尼基忽然感觉抖的无法站立，他顺着墙蹲下来，空洞地瞪大眼睛，盯着外面的天空，发现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次是真的完了。那横在我们中间的鸿沟再也无法跨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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