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芳根本没有睡着，她倾听着外面的有什么动静，仿佛能听见每一片雪花落到雪地上的声音，早就注意到了顶效的动向，心里暗自好笑，当顶效吧手搭在她腿上时，并不往回收，而是任顶效抚摸着，因为她心里还爱着顶效，只是觉得顶效太过于好色，对任何女人都感兴趣，所以才离开了他。

顶效见葛芳没有往回收腿，心里欣喜，加大了抚摸的动作和力度，用手指梳理着葛芳的毛草地，正想凑近爬上去，冰雨咳嗽了一声，使他迅速收回了手，翻了个身，故作熟睡地打起了呼噜来。

原来冰雨也没睡，因为时间还早，要是没有下雪，现在才是黄昏时分，她看着顶效慢慢地翻滚过来，摸着葛芳的大腿，心里觉得好笑，但当顶效要爬到葛芳的身上时，她就不高兴了，因为她早就寂寞难耐。

又过了一会，灶火渐渐灰暗下来，窑洞里也跟着暗了很多，大门外有了咯吱咯吱的人踏着积雪行走的响声，响声越来越近，到了大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了有人翻墙跳入的声音，又听见人走路的咯吱咯吱声到了窑洞门口。

顶效和葛芳以及冰雨都听到了这响声。顶效头皮发紧，回想着今天白天革委会派的狙击手一枪打中了蛇丝媳妇的情形，和狙击手被蛇丝喷火烧死的惨状，想该不会是革委会派人来报复来了吧？如果对方在外面点着门窗，怎么逃出去？逃不出去肯定会被烟熏死。他这样担心着，听见外面有了一声擦火柴的响声，抬头一看，果真见外面有人划着了火柴，窗户纸上还倒影出这个人的影子，根据影子来看，这个人是个男人，因为这个人头上戴着一顶巨大的火头帽。他想这个人是谁呢？突然砰嘚一声枪响，窑洞里也被枪火照的亮了一下。外面的男人短促地哀叫了一声再也没有了气息。

葛芳悄声说：“快点穿衣服，有情况。”刚才是她开的枪，她见门外的男人划着了火柴，渐渐地伸向了窗户，判断是要点着门窗，就果断开了一枪，正中了那个人的头部。

顶效拉着了电灯，葛芳又拉灭，因为她明白如果窑洞里灯亮，外面看里面就会非常的清楚，敌人很容易就能从远处开枪射杀她们。

顶效穿上衣服蹲着开了门向外望去，只见门外的男人整个身躯都埋在了一尺厚的雪里，看不清是谁，但能闻到这个人身上的羊骚味，就返回来说：“我估计那家伙是个放羊的，他身上有一身羊骚味。”

葛芳说：“你不要再说话，躺在炕上倾听吧。”

顶效就上了炕，枕着枕头，认真倾听，听了一会，听到村里李大娃家的住处传来了女人凄厉的叫声，声音有点像李二娃的老婆金兰的，就说：“李二娃的老婆金兰是不是正被人家强暴呢？”

11.119雪夜逃生

葛芳示意顶效不要说话，继续倾听。顶效这次听清楚了，听到就是李二娃的老婆金兰的尖锐的呼叫声：“救命。”

葛芳拿着小手枪跳下了炕说：“快跟我出去。”

顶效拿了他的兵器钩刺，推着冰雨跟着葛芳走了出去。只听的李大娃家里传出了乱糟糟的叫骂声：“妈的，腿还夹得很紧。”声音很陌生，口音也不是本地的，推测李大娃家全家，包括李三娃和他的警卫是被人家伏击住了，就问：“葛芳，我们该怎么办？”

葛芳说：“听上面乱哄哄的，人家肯定人多，现在雪这么深，能藏得起人来，这样，你去叫咱们的别动队员去，叫在丁三家院子里秘密集合，如果有人拦截你，你就藏到雪地里，明白不？”

顶效说：“藏身我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在丁三家院子里集合呢？”

葛芳说：“你个猪脑子，人家来村里，目的明确，是要整死我们和李三娃的人手，一会人家肯定要到咱家的院子来。”

顶效说：“行，那你们也小心点。”艰难地踏着一尺厚的雪向小萱家走去，他想如果对方人多，他就和小萱逃走，去天津去。他本着这样的心思到了小萱家里，小声叫道：“小萱，快点起床，不好了，有情况，葛芳通知我们到丁三家集合。”

里面电灯亮了，顶效就不再叫喊，静静地等着，过了一会，门开了，但不是小萱，是张月满。张月满吧小萱穿的皮衣皮裤和皮靴扔了出来，生气地道：“人家都睡下了，你叫什么呀？我们家小萱不当别动队队员了，你把衣服拿走吧。”说完用力把门掼上。

顶效估计是小萱没听见，就又小心地喊：“张月满，现在迟了，有大队人马消灭别动来了，如果小萱现在不跟我走，就遭殃了。”

张月满在窑里静了会，开了门说：“小萱睡得正香呢，外面冰天雪地的，让她去哪躲，你也进来吧，我们家有地道，你们在地道里藏一会。”

顶效说：“那这样吧，你们先藏到地道里，我再去通知几个别动队队员。”

张月满说：“那你小心一点，别摔倒沟里去。”

顶效没有言语，踏着来时踩出的雪坑走了出去，往王利鹅家走去。还没走到王利鹅家，就见一团手电光沿着他踩下的雪坑射了过来，赶紧爬下，躺倒雪里，又往前一钻，整个身体都藏到了雪里。砰的一声枪响，刚才他躺下的地方的泥土被子弹打得溅起了很多泥土，开枪的人是拿手电的人。

这个人站在了上面的疙垛子上，也戴着一顶火头帽，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大衣，身上也有一身羊骚味。他估摸顶效已死，就又拿着手电四下照着，巡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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