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命夷方(5)_翡暖翠寒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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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亡命夷方(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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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敬斋发现,要进入场馆,需要这些椰子树的帮助,但上了椰子树,也进不了场馆。因为最近的椰子树,离场馆的围墙也有一段距离,他面对椰林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找不到进入场馆的办法,他想,要是再找不到办法,就硬闯进去。但就在这时候,他发现椰林尽头有片竹林,竹林紧挨着场馆的另一侧。常敬斋发现,借助竹子良好的弹性他可以轻易地就进到场馆的顶棚上去。

当常敬斋借助竹子上到场馆的顶棚时,“复活”游戏已经开始了,那用铁栅加固了的角斗场,似乎是古罗马时期角斗场的翻版。在角斗场里,卡鲁的对手是一只凶猛的孟加拉虎,这只凶猛的孟加拉虎发出的虎啸声,似乎就要把角斗场的顶棚震塌,那些绅士们在虎啸声中纷纷掏出手绢,去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卡鲁的装束也很古典,他仅在裆部围了一小块兽皮,从角斗场的罗马风格和卡鲁古典的装束可以看出来,纽曼是受到过古罗马文化影响的,他想重现角斗士的风采,体会做贵族的那份荣耀。让纽曼心中尤为不满的是,他竟然没有贵族的血统。在他的家族史上,只有外祖父获得过骑士的称号,这样的血统在纽曼自己看来是下贱的。尽管他现在拥有了让那些显赫贵族甚至是皇室都惊讶的财富,但在那些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们面前,他仍深感自卑。为了让自己像一个贵族一样生活,纽曼不仅煞费苦心,而且不惜花费重金,这个角斗场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体现自己并不是照搬古人的东西,他给这个角斗场取名为“复活场”。

现在,卡鲁上场了,铁栅的门被从外面锁死了。卡鲁手握一把尖刀,利刃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发出尖锐的寒光。常敬斋发现,双目圆睁着直视孟加拉虎的卡鲁,眼中真的一点儿恐惧都没有,常敬斋想,这肯定是抗恐惧训练的结果。

但仅有勇敢显然是不够的。要战胜一只凶恶的孟加拉虎,卡鲁手上的利刃并不比那虎牙强,尽管卡鲁显得剽悍,浑身凸现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但跟一只雄健的孟加拉虎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常敬斋发现,悬殊的实力让卡鲁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卡鲁永远成不了像我们中国武松那样的英雄。

常敬斋想得没错,卡鲁刚上场,老虎就扑了过来。好在他步伐移得快,虎掌尖利的爪子只划伤了他的左臂,鲜血渗了出来,像梅花一样在角斗场的地上滴落出了美丽的图案,但没有人去欣赏那些美丽的梅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卡鲁和老虎身上。老虎大摇大摆又回到了原地,张着嘴怒视着卡鲁。卡鲁是好样的,他并没有屈服于老虎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手握利刃,眼中放射出了和老虎一样凶猛的光来,他一步一步向老虎逼近。

这只凶猛的孟加拉虎只习惯人躲避它,让它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个人却正在逼近它。它咆哮了一声,想用自己的声音吓退他。但卡鲁却握了利刃扑上来。这出其不意的一扑,让岿然不动的孟加拉虎一惊,想一跃逃开。卡鲁手中的利刃扎进了老虎的屁股。当卡鲁在众人欢呼声中抽回利刃,这只被激怒的老虎开始向卡鲁发动了疯狂的进攻。老虎不是病猫,老虎就是老虎,它呼啸着,腾起来,扑向卡鲁。躲闪不及的卡鲁本能地一蹲身子,老虎从他的头顶上扑了过去,这次老虎的前爪划破了卡鲁的头皮,血从额头上流出来,有的钻进了他的眼睛里,有的顺着脸庞流到了地上。卡鲁伸手去揉眼睛,这下坏了,越揉越模糊,越揉越看不清,而扑空的孟加拉虎,这时又转过身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以更凶猛的姿态,向愣在场中的卡鲁扑过来……

这时,观看“复活”表演的绅士们发出了惊叫声,在惊叫声中,顶棚上的常敬斋,顺着支撑顶棚的铁柱子,滑了下来。身手敏捷的他,在老虎扑倒卡鲁的瞬间,抓住了老虎的尾巴。气势汹汹的老虎,没有想到背后遭袭,它松开抓住卡鲁的前爪,试图转过身来,它强大的力量将抓住它尾巴的常敬斋抛了出去。

被重重地抛出去的常敬斋,正好落到卡鲁被老虎碰掉的尖刀前,他迅速抓过尖刀,握刀在手,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站立了起来。在看台上雷鸣般的掌声中,常敬斋像一个威风凛凛的英雄,握着寒光四射的利刃,摆出了跟孟加拉虎决一死战的姿态。

这只凶恶的孟加拉虎,向常敬斋这个不速之客发起了比针对卡鲁更加凌厉的攻势,它四脚腾空扑向常敬斋,常敬斋敏捷地一闪,让它扑了一个空。它迅速转身,以更威猛的姿势再次扑过来,这次常敬斋往前一扑,老虎从他身上跃了过去,他的耳根掠过了强劲的风。老虎这样扑过来又扑过去,总是扑空的它变得更烦躁,更没有耐心,在多个来回的扑腾中,老虎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向前扑腾的身子也失去了先前的那份轻盈,变得有些笨拙。常敬斋心里明白,战胜老虎的最佳时机到了。当老虎又咆哮着扑向他的时候,他没有躲闪,而是看着老虎扑过来,就在众人都以为常敬斋在劫难逃的时候,常敬斋身子一蹲,将灌注了全身力气的右手向上一举,明亮的利刃就扎进了老虎的心脏。

这只凶猛的孟加拉虎,喷出了一股明亮的鲜血,它转过身,试图再跃起的时候,却感到了力不从心。前爪腾空了一下后,就无奈地倒在了地上,汩汩不断的鲜血,顺着常敬斋没来得及拔出的尖刀,小溪一样流淌出来,在强烈的灯光下,老虎的血升腾起一股腥甜的热气。

那些先前坐着的衣冠楚楚的绅士全部站起来,掌声如汹涌的潮水,漫过了常敬斋的头顶。常敬斋走向满脸是血的卡鲁,伸出手说:“卡鲁,你复活了!”

卡鲁却没伸出手,他背转身去,低垂了头,走向那道紧锁的铁门。他双手不停地摇晃着铁门,大声喊叫道:“把门打开,我要出去!纽曼先生,我受够了!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最后,卡鲁扑在铁门上,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在“复活场”上赢得掌声的常敬斋,等待他的却是镣铐。为了让“这个不懂规矩”的中国人学会不再破坏“游戏”规则,常敬斋被纽曼投入了水牢。在那腥臭不堪的水牢里,常敬斋经历了人间的地狱。在臭气熏天、伸手不见五指的水牢里,常敬斋经历了蚊叮、虫咬,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水牢里的鼠患,那些饥饿的老鼠,会时不时向人发起猛烈的进攻。老鼠咬的伤口在湿热的水牢里马上就会化脓、腐烂。但万幸的是这非人的日子仅持续了一周,他就被从水牢里放出来了。迎接他的人让他大感意外,竟然是那个性感而风骚的纽曼小姐。纽曼小姐在父亲面前不知费了多少口舌,甚至不惜为此流了眼泪,才把常敬斋从水牢里救了出来。所以,在常敬斋面前,纽曼小姐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姿态。但常敬斋却没有感恩的意思,当出了水牢的常敬斋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纽曼小姐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快,但她还是非常克制地对常敬斋道:“中国英雄,放下你的架子。从明天开始,你属于我了。”

常敬斋失去了“教练”的位子,接替他的是“复活”了的卡鲁。他成了纽曼小姐的仆人。给这个在常敬斋眼里既轻佻又浪荡的女人做仆人,让常敬斋感到羞耻。当鲁西娅大婶催他将自己的行李搬到纽曼小姐的房间旁边的仆人房去时,常敬斋拒绝了。鲁西娅大婶对常敬斋大为恼火,她那张鹰一样的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她用警告的语气对常敬斋说:“中国人,你听好了,如果你不想被扔进伊洛瓦底江喂鱼,在这个庄园里,你最好选择服从。”

让常敬斋最终做了纽曼小姐仆人的不是鲁西娅大婶的威胁,而是卡鲁敌意的目光。常敬斋不想去做纽曼小姐的仆人,在卡鲁看来,是常敬斋还在窥视他的位置。这个可怜的男人虽然经历了纽曼精心设计的抗恐惧训练,变得冷酷而自私了,但面对常敬斋,他的内心依然感到了恐惧。为了清除自己的恐惧,他将一条剧毒眼镜蛇放进了常敬斋的屋子。但他险恶的举止被在花园里除草的缅甸女人发现了,她把卡鲁的险恶之心告诉了常敬斋。常敬斋捕杀了那条眼镜蛇,把它挂在了卡鲁的门上,然后就把行李搬进了纽曼小姐的仆人房。

事实上纽曼小姐除了过于风骚以外,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坏,比起她的父亲纽曼先生来,她要真诚得多。她总是喜欢做她喜欢的事,对仆人并不苛刻。苛刻的是那长着鹰脸的鲁西娅大婶,她总是为窗台上的一点儿灰尘或者是院子里的一片落叶大惊小怪,责备常敬斋没有做仆人的责任心。

纽曼先生很喜欢他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对于自己女儿放浪的行为,纽曼先生总是采取宽容的态度。他经常从自己的住处过来,对女儿嘘寒问暖,并给她足够花的钱。而相对于父亲炽热的情感,纽曼小姐要冷淡得多。她似乎并不喜欢父亲,还在常敬斋面前称他为“那个伪君子”。

纽曼小姐的爱好也很独特,她不像其他女人对鲜花和香水之类有浓厚兴趣,她更迷恋一些男人们的爱好。她喜欢饮酒,像男人一样叼一根雪茄;喜欢那些男人的运动,对骑马、狩猎等到了迷恋的程度;她还喜欢像男人一样挎着枪,牵着狼狗,在庄园里转悠。在瓦城,有很多上流社会的英国女人,她们都不跟纽曼小姐来往,见了她就侧过脸装没看见,纽曼小姐也不跟她们交往。但那些绅士们却不同,他们似乎愿意与纽曼小姐套近乎,有机会就大献殷勤。纽曼小姐跟他们打得火热,她来者不拒的态度,让她周围时时有像绿头苍蝇一样的英国绅士。当然,除了英国绅士以外,纽曼小姐跟一些缅甸富商和显贵也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过于喜新厌旧和见异思迁,让她不仅绯闻不断也让那些体面的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丢尽颜面。常敬斋发现,纽曼小姐很难跟一个男人睡上三个晚上。很多时候,意欲未止的男人被她撵出来,狼狈而去的样子让人发笑也让人同情。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本领让她在男人的领地里像一个女王。

纽曼小姐对常敬斋的态度是友好的,在她的心目中,常敬斋是一个中国英雄,尽管纽曼小姐对中国一无所知。在纽曼小姐眼里,常敬斋是羞涩而腼腆的,不像其他男人那样,一见女人就露出像猎人见了猎物那样贪婪的目光,他的那份东方式的羞涩和腼腆让她很开心。她总是在做日光浴的时候让常敬斋来给她抹防晒霜,当常敬斋颤抖的手在她的背上胆战心惊地滑过时,她甚至会在内心里产生一种快感和冲动。为此,她也试图勾引过他,但他每次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选择了仓惶逃离,这让她不满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有一天,一个英国绅士告诉她,中国男人都有一种神奇的按摩术,他们能轻易地找到人体上的穴位,让被按摩的人既很享受又能祛除疾病。于是,浴后她将常敬斋唤进了自己的屋子,光了身子要常敬斋按摩。极不情愿的常敬斋在明白她不过是出于对中国按摩术的好奇而别无其他企图之后,满足了她的愿望。但不凑巧的是,这次让她着迷的按摩却被鲁西娅这个讨厌的老女人的惊叫给毁了。鲁西娅以为常敬斋在非礼纽曼小姐。她像一只受惊的母鸡一样跳跃着穿过庄园繁花似锦的林阴道,找到了那个正在花园调戏缅甸女花工的艾克。于是,一只兴奋的母鸡和一只同样兴奋的老鹳,以欢乐和亢奋的姿态扑进了纽曼小姐的别墅。但怒火中烧的纽曼小姐让他们变成了两只斗败的火鸡,他俩耷拉着脑袋被逐出了别墅。为了除去心头的恶气,他们后来找到常敬斋,鲁西娅威胁常敬斋道:“当心纽曼先生割了你那不安分的东西!”艾克挥舞着手帕说:“常敬斋,你别以为你能杀死老虎,就什么都不怕了,纽曼先生的女儿,是你这下人能够搞的吗?要搞,也轮不到你,我还等着哩!”

事实上,对于常敬斋来说,做纽曼小姐下人这份工作,比当“教练”好些。除去纽曼小姐偶尔的骚扰,常敬斋跟着纽曼小姐,长了不少见识。他的英语水平不断精进,见识也广阔了许多。纽曼小姐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担心被人报复的她总喜欢带上拥有中国功夫的常敬斋壮胆,这让常敬斋有机会接触到英国殖民者上流社会的生活,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也让他身上多了份“洋气”。当然,为此他也付出了很多身心上的代价,特别让他难以容忍的是,纽曼小姐混乱的私生活从不回避他。每当她与那些中意的男人在床上痛快淋漓的时候,守护在外的常敬斋不得不承受那些放肆的呻吟声和下流而淫荡的打情骂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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