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迷你《人體攝影藝術》是怀远少年时最稀奇的一件藏品,也是他生日那天放在小静背后的一本图书,那应该说是本画册,当时少见的厉害。有知识的人一看封面繁体字,便知道那是来自早年港台的作品,内容是些图文并茂的黑白像片,那真是一类照相式艺术家的杰作!其中多数男女赤裸的合照都不算经典,可有几幅分拍一个少女被蹂躏的画面,在多是倒视角的拍摄下,足够让人了解那个过程。我们会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子,已在床一丝不挂被按住双手,先表现出第一次的惊恐和痛苦,又流露着第二次的不安和伤痛,第三次的麻木,第四次的晕厥……
在那八十年代末,一个中学生背后,那样一本薄薄的画册,确实已发黄的书页,教会他的不只是传统书法中常有的繁体字,还有他完全可以比那肉体艺术封面黑厚的手段。怀远当时要真给小静说有本精美的画册,再给面前这已是对象的雏儿翻上几页,这姑娘拿来他的情诗恐怕便会改写,只是绝不会那么不堪入目,因为这小伙子十分苛求意境。千年以前的古人给怀远留下一幕,千年以后的小静也许才会明白,他们已共往过那种最低的理想,正如曾有一句玉台体乐府诗:“碧玉破瓜时,郎为情倾倒。”
反正怀远已成了小静“唯一的”也不知什么,那些情诗和那本画册正反都没用了,没用之后他一把火点燃那画册和情诗,一团火焰中他看到那扭曲的“人体艺术”,那被情欲烧毁的少女变得面目枯黄,在那张脸逐渐焦黑的时候,怀远才注意到上面还有个洋文注解,是个比“love”还简短的英语单词,他少年懵懂最多义的一个英文“sex”(性)。他从那摞燃烧成灰烬的稿纸里,也只记下自己少年时一句朦胧诗,被火苗最后化掉的那两行是:我轻飘飘的心空如一张白纸,怎敢匆匆只填写下一个“爱”字。
眼看恋爱已谈成半截,约会还是要有的,何时约的会怀远确实忘了,约在什么时候他记着呢!人约黄昏后,这像是惯例。本来说好还让姑娘到那处堡垒幽会,可小伙子偏要去路边迎候,大概是那住所里有人,主要是他跟小静还很少在外面转。这姑娘不是要姗姗来迟,就是在看时间还没到,实在让人上火!西看残阳未落,怀远真想学后羿射日,把第十个太阳也干掉,这倒像是天狼,而不是英雄所为,月亮多好呀!里面还有嫦娥。
贺兰山阙不只是岳飞想驾长车踏破,少小同窗怀远已跟踪两个小女生在那里走过,这些天他总念起也是小静好友的宁妹,一种似见侠女柔肠之感让怀远怪怪的。要是宁妹和他在外散步,肯定先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傍晚走入深夜,还不够就星月通宵,第二天又接着来,怎么着都不累。这太对劲了,好像也不对劲,难道是哪儿出错了?他真不敢再多想,要不是宁妹这阵准备行囊远行上大学,怀远还真不知该怎样左顾右盼下去。
情种怀远在东张西望着,样子还有点可怜巴巴,女子最磨蹭了,磨蹭够才来呢!特别是赶赴情场作战前,小静都要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要人赏心悦目,真麻烦死了!不看已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吗?一不小心中学都毕业了,她咋还像一点纪律也没有?说守时八点来,就不能七点半呀?
远处前来一位女将,胯下还是那“小铁马”,上身半截儿白色战袍迎风抖,下面全副红色战群特显眼,再近些又那么一股迷魂香,男儿深知这种武器的厉害!怀远又先盯着小静的发型,既不是披下去,也不是扎起来,竟敢弄了头盘发!姑娘看小伙子又接到路上来了,这家伙还能这样实属不易,之前他们刚演一场认兄妹的闹剧,更不知该怎么直呼对方,这丫头也难喊出什么哥,只知道抿着嘴笑,怀远张了张口,啥也没叫出来。
“咱们今天到处走走……”听怀远这么一说,小静才明白,这不是迎人回屋,是要去压马路,心想不情愿呢!也知道这家伙,鬼主意不好改。既然已经这样,还是迁就他吧!于是会心一笑,给怀远一甜美,已是温存到头。看怀远又故意没骑车子,夏日天长亮堂堂,这会儿才是晚霞减退,要让小女子再骑车,带上个大小伙儿,便不像起初寒夜送别,那样不被人知了。
这次全是男儿骑车带着女孩,但又绝对像哥哥带着妹妹,他们把一场恋爱谈出个窟窿,好像已是在尽力弥补,甚至还不如兄弟姐妹,二人似乎照常想起啥话就说,却不再那么坦然面对。小静尝试着跟这变色龙找对象的辛苦,这家伙一本正经装得也太像了!这还是个约会吗?可不是又是什么呢?她这个哥认坏的可不止是怀远,还有小静自己并不甘愿作的妹妹,但无奈她那像是一诺千金的认可,是个还想甘蔗两头甜的错误。
怀远不露声色地在心里苦笑着,对小静有过的膨胀激情悄然萎缩,他当面对这女子越轨的企图越来越少,转过身又恨不得一口气把人吃掉。小静今天的打扮已不像少女,一身精心装束又有何必?是要让眼前这对象铭记在心,别作她难以琢磨的哥哥,还是想造出成熟的样子,和对面的老练相称?她脸上的浓妆淡抹图个啥吗?为什么要掩去原本的无暇呢?小静本来不用多余的装扮,却被怀远弄成妇道人家的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又像各有所思,没哪个女子不想看追求者冲动的失态,小静同样也想知道自身魅力的收获。别说该谁表示,怎么想亲近了,这男子从是成人那天起,已变得越发像块木头,连轻轻贴一下面庞,甚至任意牵一下小手,他似乎比姑娘还羞于提起,不知他诗里写的是不是真的,这哪像跟别的女子亲热过?这家伙是不是在学吹牛?编了点儿情节骗人呢?
在怀远才开始让人怀疑之前,小静是很相信这小伙子的,这阵姑娘连基本的自信都动摇了,那个第一次找到家里的少年,那个两三次追到老校园的男儿,那个几次碰到怀远路边的家伙,却只会像个画师一样在这儿看我,就算我是这么近的一个模特,他看着也该说句动情的话嘛!以前他还算能说会道,也有两句哄女孩的甜言,这会儿笨嘴拙舌的,别指望什么蜜语了。
他们走走停停地对看一阵,话少得比哑巴都可怜,聋人还用手语乱比划呢!他们不但像失聪,而且快像要失明,一个劲儿在那儿瞎转,那辆单车好似探路拐棍。怀远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却又不知哪样才好?再看小静情绪还算是平稳,怎么也得把约会进行到底!这时天色已暗下来了,说不定晚上还有好戏呢!他使劲浮想着,要在电影院里,那儿该有多黑!要去泄洪渠畔,那儿该多爽!满脑子低级趣味,无限荒淫的色彩。
小伙子又饶有兴致地带上姑娘,先路过他们送别过的那个车站,他们这阵不说也都能想起,将来再看到也都会记得,除非谁失忆或痴呆了,要不然就是头让门给挤坏了。谁也不是傻子,却还远不够聪明,他们要都是智者,该在那车站停留,重复一次送行,不妨升级到吻别,最后紧紧地拥抱,要多热烈有多热烈,随之永远不要再见面,那这个故事就比童话还美。
他们都太贪恋,要么你看看我,要么我看着你,等你说上一句,我再补上一句。男儿好色那没关系,女孩爱财也不要紧,只是千万别痴情,这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只是把雏恋拖得太长。他们自成对象谈得本就又顺又快,还有不少热心促成这段恋爱,可缘再深也经不起消磨,这种迷情云雾笼罩不了多久。
怀远绞尽脑汁地思考,却不是想姑娘的心事,他越看小静今天的造型,越觉得不是滋味,简直别扭到家了!看她那头发盘得个精致,不仅动用过美发师,不知下了多大功夫,浪费那许多时间,可能还得花金钱,瞎折腾个啥吗?即使想学罗敷女“头上捼堕髻”,也得先配上郎君的“耳中明月珠。”古典浪漫的东西就那么好学呢?想想这丫头真是一点也没个掌握。
姑娘穿衣服样式可以庄重些,但咋能把轻纱白衣穿来呢?那胸往起一挺,风再朝身上一贴,这叫人是该看,还是不该看呀?女孩想用件筒裙卡出小腰身不过分,却也不能弄那么艳丽的大红颜色吗?好好的柳叶眉还要再描长些,端端的杏仁目非要画得毛毛的,面颊渗出粉底,口红鲜的像血,除那两个小酒窝儿是真的,浑身上下还有哪儿点像是咱妹妹?
看小静今天这样子,相亲都有点过了,出嫁当然还不够,该是成婚第二天的装扮,整个一从头到脚的假少妇,倒是谁真把她娶过门也就算了。装做淑女不奇怪,冒牌贞女也能理解,怀远真是想不通,还有姑娘家爱充当小媳妇。小静并不知怀远想什么,还那样直勾勾盯着她,形同这家伙从监狱里刚出来,似乎没见过女人一样,像犯过什么猥亵罪,可又不怕犯这种罪。
男儿转过头朝那所公园的方向望去,一个不同的倩影在他眼里浮现,那个眉目清秀的脸庞,那身质朴洁净的单衣,多少次都是那样同他一路并肩。她会顺口说出怀远的不是之处,也能随意指正怀远怎样读书,还可以望着绵延贺兰,问我们能不能漫步到那山中?她以不变的自信交友携手,告诉我们未来需要自强,在她眼中没有“高大、唯一的、不会那样”轻薄的哥哥,而是一个该去掉狂躁、浮华的、心藏污垢的友兄,怀远这时大概是有些明白了,那才是他心里真正结识的宁妹。
绝对是在怀远路旁的夜灯下,他和小静将走到这天的最后,这毕竟是他们唯一的一次约会,都还犯着一个同样无知的错误,那就是不看对方明显的弱点。不止是怀远头脑中已有太多虚拟,小静还比他越加更多有迷幻情爱,这种相恋只要一有开始,便能很容易坚守一辈子。怀远能给小静在心里发誓说:从傍晚到深夜这几个小时里,我没听进去你一句完整情话,也记不得自己谈过喜和爱,可你真让我明白了半句古话:女为悦己者容。
这是小静正为这场恋爱竭尽所能,要营造一段美人英雄式的故事,一边是少女这种史诗般的浪漫,一面是男儿那类童话似的理想,他们正走进两片星空,看来人是不能没有梦幻!这是个令怀远满腹惆怅的夜晚,当他抬头再望满天繁星,已知难见皓月当空,他独自转到三更才回去。嫦娥像怀里揣着玉兔一样,不知为何心慌难耐地睡去,她也一定在梦里想过,后羿干什么去了?怀远是要去弄懂那后半句古语:士为知己者死……
怀远这时没碰小静是没碰,但不能说没再死心踏地地追过,他昧着良心也能说话,却不可以对着真心说慌。比如吃不到葡萄就说酸,怀远可不这样子,他吃着的葡萄才说酸,没吃到的特甜。他还想去吃樱桃一小口,还是为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不然再口破一些,各种果子都尝尝。他馋得像只饿坏了的猴子,随着这种灵长类动物的进化,终于学会了沐猴而冠。
小伙子提前做了身衣服,大白方格花花公子式的,那阵可能还没公子笑、鳄鱼泪之类品牌,要不就是还没传到西北内陆来,反正那身时尚是他专为追姑娘设计,那也是他唯有的一次,为给女孩看去找裁缝师傅。包括在他十八岁生日,穿过的纯蓝王子衫,还有那个运动超短裤,怀远上学时的衣物也不算少,七成以上是继承家里人的,这次根本的不同了,他要摒弃传统。
他一阵风似地回到怀远路上,又一阵风似地奔向小静家,这天夏末初秋的早上,天气有些莫名的变化,先还晴着半边天!不一会全阴了。怀远进人家里一看,小静还真在呢!只是家里有些乱,正为冬天过早准备干炭。姑娘的妈妈在那儿操持,准丈母娘又看到备女婿,也不知这小子又来演的是哪一出?是能帮点忙或添一堆乱,还是又要把爱女拐到哪儿去?
“阿姨您看拉煤这种活儿还雇什么人?让小静事先找几个男生来帮把手嘛!”怀远胡乱讨好印象地说,侧面夸了一下小静的魅力,其实他并不了解这种魅力,谁怎么追姑娘他一概不知。他自身已带着几分酸气,天生不爱也学不会吃醋,认为男人要是小心眼,最好别找漂亮女子,不然经常会觉得难受。
怀远要是给谁家当女婿,重活绝对是他的,那也不能干,有事拿拿主意,没事吃吃闲饭,小姨子有多少都行,大舅子最好一个没有,万一要有个小舅子,那只好教人吃喝玩乐了,谁不说这样的姐夫好呀!他知道小静还真有个弟弟,只是少来人家也不多见。怀远也听小静说过父亲,她爸是不多管也很少干家务的,这位好叔叔正是怀远学习的榜样,怀远从自己老爸和小静父亲的方言中,听得出两家还是一地的父老乡亲。
一大堆块儿煤,总有些黑炭灰,小静一看怀远,大白格子时装,直埋怨母亲麻烦,早准备过冬干什么。她妈妈一听这话,脸上都不是滋味,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不过招来个小对象,穿了身白衣服嘛!看把这丫头急得,还不知干什么了,只好可怜天下父母心,早该知道养姑娘,就是这么没用。
“静静,你去市场上买些菜。”怀远听阿姨说。
“我不想去,烦人死了。”女儿在跟妈顶嘴。
“你买菜来我也好做饭,和同学一起吃还不行。”母亲都快拿女儿没办法了,小伙子实在听不下去。
“只是去买个菜嘛!这是哪来的脾气?你简单收拾一下,我跟你去市场。”男儿懂事地劝说着女孩。
正如最早阿姨说过的那样,当妈的说女儿也不听,这小子一劝,小静还能听点。姑娘撅着嘴,先换衣服去了,还是在里屋磨蹭,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怀远这会儿感到有点内疚,要不是他又冒然出现,人母女俩也不会为这点事争执,这使他更想找回纯真的小静。要是这丫头能朴实面对今天这种情况,小伙子至少上锅灶露一小手是没问题的,他从小总玩野到天黑回家,经常自己炒米饭,家里人因个个好吃,而多是烹饪行家。
不一会儿小静已收拾停当,头发还是那么披着,脸上也没怎么细描淡抹,可她的衣服就跟换没了一样,要是没换也还好,这下可换坏了。这姑娘今天弄的是什么西洋景嘛!别说是去转街购物,要不是近年上演美国电影,谁把这种服装随便往外穿呀!即便想穿通常还不好买呢!肯定是她有卖时装的亲戚货进错了,怕积压不如做顺水人情,挑好的给了她这么一身。
这该叫一身还是半件衣服?怀远怎么也看不出来,他只听说过这种衣装的各式叫法,今天总算亲眼目睹潮流顶上的风采,这不愧为一件超现代的裙装。这丫头给不给怀远艳福再说以后,没人能比她让这男儿尽饱眼福,凡是文明人穿衣的样子,除特定环境下的泳装和婚纱,女孩各种尽显姿彩的装束,小静都给怀远展示过了,每次换个样儿都正常,可这次却不平常。
那衣裙俗名“一把抓”,这名可够难听的,大概是用一只手,都能握在掌中的意思,一般女子知道有这叫法,也不去买着穿它。之所以可能还有卖点,得靠它好听的昵称“迷你裙”,迷你从来都是小的意思。小静看了看怀远,已知你被迷了,姑娘今天就让你瞧瞧,赶潮起来什么叫做前卫?男儿真呆了,脑子一片空白,跟着女孩蒙头往门外走,顿时疏忽了该阻止这丫头,等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她不能这么穿着出去呀!
穿这种其实就是超短裙,还别说骑车子倒快,那不是把大小腿,都一起露完了吗?也不说穿这号小衣裙,再提个菜筐子,协调性怎么样,完全可想而之,再有什么太扎眼之类看法,这些怀远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认准这好女子,穿三点式下地种田都行!可他已知这天气不妙,今天的气候不对劲得很!姑娘穿这么单薄出门哪行?怀远想喊这丫头已来不及,看小静骑车拐出胡同口,他真想像小偷急了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的车锁砸开,这自行车假锁子,平时一碰就开,关键时候才出故障,拨弄几下都不动弹,像人有的零件也是这样,不上点什么油就不听使唤。
姑娘这是喜欢时尚,看小伙子也敢穿这花,血和脑子一热,来了身速配,此时这女孩已没了思想,太多空洞让她无所适从。怀远很快追到小静身旁,正遇一股反季节阴风扑面,在这还是该东风吹的日子里,那却是从朔方刮来的北风,他都觉得一阵寒气,小静咋可能不说:“没想到天气这么冷。”
小静这句感到冷的话,结束了他们的热恋,在去市场不过几分钟的路上,怀远已不知自己该说该做些什么,他从搜肠刮肚,想到肝肾肺腑,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用温情让这丫头心暖,一边还在与姑娘同行,一边已看到漫天阴云密布。
怀远路边至少有两处集市,都是他们可以买到菜的,同心市场稍远一点,所以二人没走同心路,文萃市场离姑娘家近一些,就带小伙子到了文萃路。既然他们不去同心,男儿只好跟到文萃,这些南北纵向的街名都不错,都被怀远路由东向西横连着。那处集市设在大学旁边,不久前还跟他们对面,正与二人唯有过那次约会分手处相对,他们停在市场门口的街边。
又一阵阴冷袭来,摇摆着怀远最后的风度,吹起他衬衣外露的大翻领。他不怪小静一时情急之下,也不过换了身超短裙,女孩要迷你,这没啥稀奇。男儿也想一把抓住这姑娘,那裙装透着更撩人的粉色,他完全看得清小静的线条身段。这女孩还有薄丝袜彰显着秀腿,小腰身这次勒出来了,但再怎么显挺,胸还是不够大,弹性自然也差点儿,少女总得有这点缺陷!
怀远该感谢小静换上这件迷你裙,他从中又看到了雏女的单纯,毫无疑问这么个摩登女郎,还是为了他才变成的。这也是小静在男朋友面前,闪现绚丽姿彩最短暂的一天,怀远不能视而不见,这最漂亮的转眼之间。别再苛求她重返寒夜回到那送别的小站,也别把这活脱脱的女子再冻成完美的雕像。
这会儿又有一个场景在怀远脑海里闪现,那还是不久前的宁妹和他在公园铁牛旁彻夜未归,凌晨时分宁妹浑身冷缩,却紧咬牙关没有吭声,他见状把自己上衣脱下,第一次披到一位姐妹身上。这阵儿怀远却不能对小静这样,他那件衣服披过来的是个妹妹,眼下这件外套将会裹来个小女人。
随着高考落榜,看不到的前路,越发使小静迷茫,此刻正是她最脆弱之机,只有这段雏恋还算她的寄托,她不但会全力以赴,而且正不顾一切地付出,这本就是她毫无保留的日子。一个仅用半只眼睛都能看清的事实,像个半裸的女子一样摆在面前,这让怀远该何去何从,又该把姑娘引向何处?
这还用得着考虑吗?女人闭着眼睛瞎搞都行,兄弟姐妹绝不能这样趁虚而入!还有自愿平等结合之类规矩,他怎样信守自己这些教条呢?那就让这迷你黄毛丫头回家去呗!别再破碎她已薄如窗户纸的那层保护,也不要总想把她拉进伊甸园返璞归真,正是小静为呈现青春少女的性感,展示到大腿根儿的一身裙装,让他们停留在怀远路上,给这段初恋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你自己买菜回去吧!”怀远说。
“那你?……”小静问。
“我想起点事要赶回家。”回复。
“再见!……”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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